第59章 落塵只有香如故

  「劫」字尾音還未落下，凰無雙的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抬首，對上的是一雙溫柔深邃的眸子。


  凰無雙揚了揚下巴，就那麼與他對視著，問了一句，「你不怕？」


  白衣公子低頭，二人離得很近，近得可以看得清她在月光下白皙透亮的肌膚，臉上細小的絨毛，和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下時投下的一小片陰影。


  薄唇輕啟，就連聲音都帶著暖意，「公子是在下的恩人，為何要怕？」


  「可我現在要打劫啊！」


  眼角弧度更深，白衣公子從袖中拿出一袋銀子，遞給凰無雙。


  凰無雙一怔，這麼容易？她有些不太敢接……不會有詐吧？


  「剛才他們跟你要錢的時候，你不給，怎麼我跟你要了，你反倒給的如此痛快？」


  那張俊逸若仙的臉上掛著顛倒眾生的笑，「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凰無雙想了想，覺得這話聽著沒毛病。


  於是伸手接過錢袋，在他面前數了一數。


  裡面不只有銀子，還有一些疊起來的銀票。


  「這麼多？」凰無雙查完，發現這小小錢袋裡裝的至少也有個一千兩，眸光頓時一亮，她小心翼翼地確認道，「這麼多……全都給我？」


  白衣公子淺笑著點點頭。


  凰無雙臉上都樂開了花。從眉梢，到嘴角，每一處都透著佔了大便宜的喜悅。


  隨後，一隻手搭上白衣公子的肩，因為身高差距，她還掂了下腳尖，從背面看去有點滑稽。


  那親密的模樣，好像二人是關係極好的兄弟一般。


  「走，這位兄台，本公子今天賺了點小錢，如不嫌棄，不妨一起吃個飯！」


  白衣公子哭笑不得，她口中的『小錢』，明明有一千多兩，是他的銀子好吧……


  **

  「不打不相識，不知這位兄台怎麼稱呼？」


  「在下雲落塵。」


  凰無雙眼眸一亮，不由側首多看了他一眼。那張臉出塵若仙，如此近距離的注視，感覺連輪廓也變得柔和。


  不咄咄逼人，亦不沉默寡言，和他相處時間很短，卻極其舒服。


  明明出塵，卻喚落塵。她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怎麼？」


  凰無雙搖頭，「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好名字，跟雲兄很配。」


  恩，只有香如故。


  「那小兄弟你呢？」


  「我啊，我叫……」凰無雙眼睛一轉道，「凰小六。叫我小六便好。」


  二人駐足在凰無雙之前想進的那家三層酒樓門口。


  樓頂一個墨色長匾，鑲著龍飛鳳舞的三個金色大字：醉霄樓。


  雲落塵抬首看了一眼，然後偏過頭道，「小六眼光不錯，這家在京城非常有名。」


  沒想到凰無雙卻眉頭一皺，「難道不是最有名的么？」


  好不容易做了回暴發戶，要吃，就得吃最好的！


  雲落塵像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一般，輕笑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京城酒樓數不勝數，但每一家都各有千秋。你說呢？」


  凰無雙只覺臉上一燒，心跳驀地加速幾倍。


  果然電視劇里演的沒錯。


  淪陷在愛情的洪流，不過一記溫柔的摸頭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