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他穆長歌是他從小到大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啊!
而這如夢如幻的畫面,頹靡的表象,破滅於老.鴇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叫。
以及緊接而至的響亮的破門聲。
那威力之大,整個門板都震飛了出去。
「客官、客官請留步啊!」
老.鴇急切的聲音湮滅在姑娘們的尖叫聲中。
剛剛熱鬧非凡的屋子,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
彷彿之前的一切不過浮夢一場,而夢醒之後,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
雲落塵手中仍握著長鞭,手腕一動,長鞭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趴在門口看戲的人不由瑟瑟發抖。
他偏頭,清冷的目光中透著凌厲的寒意,與平時的溫潤如玉相比,此刻的他,更添了幾分縹緲的仙氣,讓人不敢靠近,亦不敢褻瀆。
「滾。」
只一個字,讓門口圍觀的吃瓜群眾,消失得無影無蹤。
穆長歌扯了扯嘴角,仰頭灌著酒。
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雙桃花眸里黯淡的神色。
就算是閉著眼睛,他也知道來人是誰。
可不管誰來。就像每一滴酒都回不去最初的葡萄,他們回不了年少。
長大后的世界變得複雜,生活越來越看不懂,身邊的人越來越看不透。
彷彿追逐嬉戲只屬於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在以時間為軸的生命射線上,我們朝著過去往事揮手,做最後的告別。
手心驀地一空,酒壺被搶走,穆長歌的眉頭輕輕挑了一下,不生氣也不發火,伸手就去桌上繼續摸另外的酒壺。
「嘩啦——!」
一陣聲響。
雲落塵衣袖一拂,桌子上大大小小的酒杯酒壺還有盤子均被掃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一把握住穆長歌伸出的手腕,止住了他的動作。
隨即微微俯下身去,黑白分明的眸像是一汪落入石子的湖泊,泛著層層漣漪。
可穆長歌知道。
雲落塵在忍耐。
而他恰恰最討厭他這幅樣子。
任何時候都是雲淡風輕,任何事情都能運籌帷幄,叫人永遠也看不透他的心。
別人不問,他便不說。
別人問了,他也不說。
可他不是別人啊。
他穆長歌是他從小到大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啊!
穆長歌的睫毛顫了顫,終於抬眸,看了雲落塵一眼。
他依舊雋秀出塵,舉止優雅穩重。
但……
短短半月,他好像瘦了一大圈。
眼底,有遮不住的烏黑和疲憊。
穆長歌抿了抿唇,不知心裡頭是什麼滋味,別開視線,又低下頭,抽了抽被雲落塵握住的手。
……可是抽不動。
手腕反而被握得更緊。
頭頂,傳來他生澀而低啞的聲音。
「你喝多了,我帶你回家。」
穆長歌眼神一動,不過立即化為苦澀。
他一把打掉雲落塵的手,轉頭朝著門口大喊一聲,「拿酒來!」
門口還在看熱鬧的老.鴇本是抱著有錢不賺白不賺的念頭,心想一定要緊緊抱住這土壕大佬的腿。
誰知連身都沒來得及轉,就被一道冰冷得不能再冷的目光給生生定在了原地。
老.鴇欲哭無淚。
這位大佬得罪不得。
那位大佬更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