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相認

  夏灧宜沒說話，只是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她就說。


  跟他見面的第一眼開始，心裡就湧現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不僅僅是因為長相相似，更多的是那種來自血脈的吸引。


  作為一個母親。


  夏灧宜知道，他就是他的淵兒。


  但她不敢跟他相認。


  因為她知道自己對他有所虧欠。


  這麼多年過去，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生活的，更不知道他從小到大吃了多少苦頭。


  她又怎麼有臉跟他相認……


  帝止放下茶杯，一聲很輕的嘆息，隨即抬起一雙如墨眼眸，看了過來。


  夏灧宜先是被他看得微微一怔，隨即面上浮現出無措之色，手指緊緊抓著裙擺，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還是百里亦清率先起了身，拿著那枚扳指走到帝止面前，嗓音有些沙啞地開口，「……是你嗎？」


  這話問的十分含糊，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什麼。


  帝止輕輕點了下頭。


  百里亦清步伐一個踉蹌。


  夏灧宜則是直接跪在地上哭出了聲來。


  「你……這麼多年，讓你受苦了。是我們對不起你。」百里亦清嘆道。


  「無礙。」帝止嗓音很淡地回復一句，朝凰無雙招了招手。


  待她走近，他牽住她的手，繼續道。「有小六陪我，不苦。」


  二人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們牽起的手，隨即齊齊朝凰無雙看去。


  凰無雙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笑嘻嘻地道，「伯父伯母，我其實是個女孩。」


  改口的速度倒是快。


  帝止捏了捏她細白的手指，沒說什麼。


  倒是夏灧宜目光灼灼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破涕為笑，親切地誇讚道，「好一個俏生生的姑娘！」


  凰無雙面對突如其來的表揚，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帝止，又看了看夏灧宜，呵呵笑出聲來，「謝謝，謝謝誇獎。」


  帝止手上卻是驀地一用力，將她拉回到位子上坐下，長長的眼睫抬起，下方深邃的眸看向他的親生父母，嗓音磁性悅耳，卻是依舊冷清而淡漠，「不準備說些什麼么？」


  話中有話，意思是：給你們一次解釋的機會，若是不想解釋，或是拿不出合理的解釋，也就沒有相認的必要了。


  夏灧宜使勁推了百里亦清一把。


  她揉著太陽穴，有些疲憊地坐回到位子上，囑咐他道，「要不，還是你來說吧。」


  百里亦清有些無奈又寵溺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一聲嘆氣道，「好。我來說。」


  他將扳指攥緊，望著帝止緩緩道來。


  「二十年前，這片大陸仍十分動蕩，逍遙島也不像現在這般徹底封閉起來，與世隔絕。


  逍遙島跟天黎族交好，一直維持著聯盟關係。


  直到那年，南燕與天黎族打了起來。


  天黎族向逍遙島求援，這本不是什麼大事，所以逍遙島自然就派兵協助了。


  可沒過多久，卻出了事。


  那日我跟灧宜在夏清這邊的茶樓休息。


  邊境那邊突然來了急報，我只好跟手下上樓去議事，灧宜就在下面坐著哄你。


  可沒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