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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島

  視線交錯之際,那位女子落落大方的舉杯,杜月生只好舉起回應。


  吉田不知道何時又回他身邊,見狀笑道:「杜桑,我給你介紹一下。」


  那女子款款走來:「金碧輝見過杜先生。」


  杜月生聽到她陽剛氣十足的名字有點發怔,邊上的吉田介紹道:「這位說起來還是前清王爺的女兒,后被我的摯友川島收養,她在日本長大,日本的名字叫川島芳子。」


  「愛新覺羅.顯紆。」對方又自我介紹了遍自己的滿族名字。


  杜月生便道:「川島小姐您好。」06年出生的川島芳子,今年已經快三十歲,正是一個女性魅力最足的年紀里。她笑的眼如彎月,和杜月生說起北平往事,還有自己在日本的點點滴滴,杜月生也笑的很開心,他很少能遇到這樣能聊得來的


  女子。


  尤其,現場還有個風格相近的吉田。


  張嘯林湊來亂插嘴,川島芳子並不冷落他,只是三人站一起的時候,杜月生的眼神清澈而張嘯林的眼光不正。


  這廝只顧著川島芳子的胸前腿上瞥。


  杜月生於是很好奇:「嘯林哥你和她從未見過?」


  「我今日剛剛抵達上海呢。」川島芳子道。


  杜月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本該給您接風的,那就藉機祝您在上海一切順利。」


  對面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的主人又笑了起來,豪爽的幹了杯中的酒,惹的張嘯林看馬戲似的趕緊叫好,就差丟賞錢。


  到夜裡。晚宴上風采迷人的女人坐著,晚宴的主導人卻站在她的面前,川島芳子翻弄著手裡的資料:「我來上海已經整整兩年,演過很多的身份角色充分了解了這座城市,從杜月生對我的陌生來看,某些方面我已經

  成功了。」


  「少佐閣下辛苦。」


  「吉田,我知道你看不起張嘯林,但你做的很好。」


  「在下聽說過松井前輩的故事。」


  川島芳子無聲的撇了下嘴,修長的手指將資料合上,站起來走向門外時叮囑吉田:「既然被杜月生看到就不要躲,或者這也是個機會,明天你約他下,順便帶我去拜訪拜訪。」


  「哈伊。」


  腳步漸去,吉田坐去了自己的位置上低聲咒罵道:「居然讓一個女人來主導上海事務,她是被土肥原賢二睡過的嗎?」


  他不經意隨手打開被川島芳子合上的資料時,一行字下面有清晰的指甲印,那句話說的是:三天前張宗昌曾秘密前往張鏡湖府上。


  這件事吉田是知道的,張嘯林已經彙報,張宗昌這狗東西是去和韓系套近乎去的,因為他聽說唐肯看他越來越不順眼,唐肯的部下也確實屢屢和張宗昌的稅兵有衝突。


  那麼川島芳子在這句話下面按下痕迹是什麼意思呢?


  答案他是第二天得知的。


  在陪同前往杜月生府邸時,川島芳子面對他的疑惑很譏諷的問:「你似乎對我的一舉一動都很感興趣?」


  吉田大囧:「在下只是專心於東亞事務。」


  「張宗昌這種兩頭搖擺的人不是張嘯林可以吃定的,過去的資料和現在的情況都顯示張嘯林其實很懼怕張宗昌那個神經病。所以他的消息並不可靠。」


  「是。」


  「所以你可以偶爾放一些錯誤的信息給張宗昌,以試探他的真正心意。」川島芳子提醒道。


  沒有人是蠢蛋,尤其是以智謀手段聞名的她。


  情報人員該對每個信息都持懷疑的態度,才能走的更遠。


  當年要不是她堅持安排好又一條暗線,炸彈是不會準確的炸中張作霖臨時換上的車廂的。誰能想到,就是那位看似忠誠的侍衛,在途中特別地點打開車窗傾倒茶水的舉動,讓東北的王者喪命呢。


  那是川島芳子最輝煌的時刻,但那已經是過去,現在她將目標放在了上海,但目的依舊是為了家族的復興夢想。


  車靜靜的開著。


  和香港的氣候迥異,此時的上海秋天格外的冷,正午之前呵出的氣已有白霧。不過這很對川島芳子的胃口。


  這個貌美而舉止優雅的女子抽出根細長的煙點上,漂亮的側臉和紅唇黑髮在十里洋場形成道獨特的風景。當車拐進杜美路的時候,她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忽然問吉田:「我漂亮嗎?」


  時不時偷窺她的吉田尷尬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川島芳子浪蕩的湊過去,胳膊頂在他的兩腿間輕蹭著說:「你的功夫怎麼樣?想象一下昨晚你還在我身上馳騁,今天卻要將我送給杜月生玩弄,你會不會有種另類的快感?」


  這尼瑪…吉田的司機都有點哆嗦。


  川島芳子邪魅的舔了下渾身僵硬的吉田的耳垂,沙啞著喉嚨:「你居然硬了呢吉田君,可惜了今晚我不能陪你!咯咯。」


  杜月生對川島芳子的到來並不意外。


  他沒有強大到立刻就能知道對方的來頭和做過的事情,強大如整個韓系在沒有全力發動之前也不可能瞬間了解所有。但杜月生有與生俱來的直覺,這個昨晚和他刻意套近乎的女人必定還會來找自己。想不到她第二天在吉田帶領下就直接來了。做的這麼直白好嗎?杜月生忽然想起晴子小姐。那是藤田當時為拖韓懷義下水送出的菜,結果成了韓懷義的姨太太,二少爺的媽媽。不過杜月生自認為沒自己老


  板那樣的本事。


  何況,他認為川島芳子和晴子夫人完全是兩類人。


  男人是前者的踏腳石,後者卻只希望一生一世的感情。


  「兩位的光臨,尤其是川島芳子小姐的光臨,讓這裡蓬蓽生輝啊。」杜月生藏著心思寒暄著,川島芳子落落大方的和他西洋派頭的握手,不帶一丁點的煙火氣,如畫里走出的大家閨秀。


  她穿著淡紫色的旗袍,開叉保守,坐姿端莊的接過杜月生親自遞上的碧螺春。


  吉田隨即東扯西扯幾句,話題便轉到滬上這些的風風雨雨,最終還是轉到了韓懷義的頭上。


  「我也曾去過美國,家兄還在日本海軍效力。他帶給我了一份這個。」川島芳子說著從自己那乳白色的鱷魚皮坤包里抽出只袖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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