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十八章 蝴蝶
第十七~十八章 蝴蝶
「你們沒事吧？」林天遙手中提著搖光劍轉身問那兩個哭鬧不止的孩子，正準備走過去，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使得他停住了腳步。
是的，十分異常，這兩個孩子從開始到現在也只顧著哭鬧而已，卻沒有講過一句話，這讓林天遙心生警覺，他悄悄將劍處在隨時能出招的位置，非常警覺的看著那兩個孩子。
那兩個孩子卻還在低頭哇哇大哭，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尖銳，林天遙退後一步，後面是門外的無邊黑暗和迷霧重重，不知道後面藏著什麼妖魔鬼怪。
要不要衝出去，迷霧中有什麼林天遙不知道，但此刻這兩個孩子絕非正常。林天遙運使陰陽魚直直衝著那黑暗沖了出去！
絕境逢生，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出口，林天遙以搖光開道，長劍光華閃爍，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依然淡淡發著光，進入那黑暗之後，卻不像有什麼奇怪又噁心的事情，反倒沒有出現什麼阻礙一類的感覺，反倒只像進入水中一般順暢，僅僅是黑暗與濃霧而已。
林天遙一個踉蹌，終於站穩，卻是一片草地綠茵，白雲於藍天中悠閑漂浮，沒有狂風沒有暴雨，也沒有黑暗與薄霧，更沒有妖魔鬼怪。
這裡是哪裡？
林天遙心中思量，這裡一定也不是真正的外面，難道自己陷入了什麼結界之中嗎。
他仔細打量著四周，他出現的地方是一個湖畔，周圍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妖魔鬼怪，僅僅是風景如畫的地區，湖水平靜無波，映出湖天一面，白雲於天空和湖水中漂浮著，一副顯然是十分悠閑的景象。
林天遙小心翼翼的探查了一番，周遭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就在他不知該從哪裡下手的時候，腳下一粒石子忽然滑落到了湖中，那湖水中瞬時發出光華來。
「什麼人！」
搖光出鞘！劍尖直直指向湖水，但那湖水中卻沒有什麼黑氣之類顯而易見的東西，只是漸漸的泛起波紋，那波紋越發蕩漾開來，最後變成一個漩渦，有一陣金光從那其中冒出。
有一個女人從那其中漸漸浮了出來，倘若用什麼來形容她的容貌，林天遙卻是想起一句詩來：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女人睜開雙目，明眸中水波流動，以一種不屬於人間的美貌與溫柔向林天遙開了口，「你掉的是這個金石子，還是這個銀石子？」
…………我了個去，這個地方還在玩梗？？？林天遙簡直無力，能吐槽的地方太多，甚至不知從哪裡吐槽的起比較好。
「都不是……」林天遙當然知道標準答案，儘管根本不想理，但還是對了梗。
女人眉頭原本是微微蹙著的，聽到林天遙的答案頓時舒展開來，輕輕笑了，林天遙找不出人間的辭彙去形容她的美貌，這女人五官單分開來不知像誰，合在一起卻是叫人十分熨貼舒服，看著竟然……有些像小仙？
「感謝你的誠實，這是你應得的獎賞。」女人張開雙手，那其中飛出一隻發著光的蝴蝶，輕輕巧巧的扇動著翅膀。
「這是……？」
林天遙的疑問還沒有完全發出，女人的鏡像破碎了，一切的一切都宛如碎掉的鏡子一般。
藍天，白雲，叫人心生悠閑與倦怠無邊無際的綠草地，平靜清澈能映出天空的湖泊，全都碎成碎片，一片片摔落在地面。
林天遙發現自己仍舊處在那片黑暗之中，所有的一切完全消失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只有那隻發著光的蝴蝶證實了他去過那個湖泊！
蝴蝶卻沒有等待林天遙去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顧扇動著翅膀，看起來十分緩慢但實際十分迅速的朝著一個方向飛動著，林天遙握住武器直接跟了上去！
原本只是一片黑暗，漸漸的有無數黑影在身後追趕，無數的聲音在耳畔冒出。
刀劍相交的鏘鏘聲，弓矢的破空聲，無數攻擊的聲音朝林天遙追擊而來，但他的腳步並沒有任何的動搖！
「叔叔，叔叔快來救我們啊！老妖婆來了！啊——」慘叫聲戛然而止，林天遙卻知那是一個陷阱，並沒有朝身後看去。
「嘿嘿嘿嘿，餓呀餓呀，不夠呀不夠呀，還差一個呀。」那被林天遙擊敗的老巫婆的聲音簡直近在耳邊，陰風陣陣彷彿真的有什麼妖怪經過身邊，林天遙卻只朝著前方行進，搖光緊緊握在手中，沒有朝身後攻擊，更沒有朝身後看上一眼。因為此時他想起一個希臘的故事，傳說中奧菲斯為了救回自己死去的妻子去求了冥后，冥后被他打動因此讓他領著妻子回到人間，到那時在此之間不能回頭。對於現在的林天遙來說，身前與身後可能就是生與死的分界線了。
見林天遙不為所動，身後的聲音卻又變了。
「天遙。」是曾經的同學的聲音。
「天遙。」是曾經的老師的聲音。
「天遙。」是曾經經歷過的任務中所遇見的人們的聲音。
無數聲音彙集在一起，誘使著林天遙止住腳步，停止前行，但他沒有任何停頓，彷彿那些人不以為提。
「系統更新完成。」
「任務系統更新完成。」
「載入數據成功。」
「主人，我回來了。」
是小仙的聲音，小仙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林天遙的腳步忽然踉蹌一下，但他雖然頓住了片刻，依舊朝著眼前唯一的光明追趕而去。
「你怎麼了？」
他直直抓向那光芒！周圍黑暗驟散，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面前卻是虞姬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我只離開了一會兒，你怎麼就睡著了？難道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嗎？」
虞姬關切的問。
林天遙卻十分震驚！這一切當然並非夢境，他張開自己的手，裡面躺著一隻已經死去的蝴蝶。 ……
第十八章 莊周
「我剛才……」林天遙開了口卻不知道怎麼去說，難道是說他自己剛才找到了森林木屋，遇到了兩個熊孩子，又見過了一大堆童話故事組成的異世界嗎？況且虞姬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格林童話都不清楚，說這些她應該也不能給予什麼幫助。
林天遙看著手中的蝴蝶陷入沉思，蝴蝶顯然已經不是方才的模樣，不知道是被林天遙這麼一握，還是因為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虞姬也看向林天遙手中的蝴蝶，卻一時有些吃驚。
「這個蝴蝶……我好像曾經看到過。」
「你知道？！」林天遙精神為之一震，不由得追問虞姬。
虞姬慎重的點點頭，「曾經我在旅途中見過這隻蝴蝶，那時我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是這隻蝴蝶領路將我帶了出去，只是一離開那裡，蝴蝶就死去了。」
這點和林天遙剛才遭遇的情況一模一樣，林天遙不僅仔細思考著剛才遭遇的一切事情。
可以說最開始的時候，他與虞姬分別，一人走向森林，那時好像沒有發生什麼事，緊接著就發現了森林中的木屋，那木屋出現時似乎也沒有什麼異常，但自從進了那小屋之後，門外的黑暗與迷霧就一定是異常情況了。仔細想來那兩個小孩也有不對勁的地方，而且最神奇的地方就是這裡面出現的神鬼故事，都似乎林天遙自己才能知道的外面世界的故事，當真有能通曉外界故事的人嗎？林天遙有些頭疼。
與此同時的另一方，距離林天遙所在地方有一段距離，可稱之為山清水秀的山谷中，有一處正懶洋洋的半躺著一個男人。那男人藍綠色短髮，半醒半睡，碎發因不怎麼打理而顯得有些凌亂。
那男人正是莊周，他正坐於鯤上半沉半浮，一手托腮另一手卻伸出一指虛虛一扶，偶或有發著不同光芒的蝴蝶在之間歇息片刻便扇動翅膀離開。每每有一隻蝴蝶經過，男人便微微的嘆息一聲，仔細看去，他卻好像沒有發聲一樣。
那隻蝴蝶向他飛去的時候，他依舊是那副表情，雙目微閉，不知今夕是何年，也不知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那蝴蝶於指尖短暫停留後，男人終於微微的睜開了雙眼。
「童話……是什麼……」
那疑問於嘆息中輕聲發出，但緊接著，男人又打了個哈欠，彷彿一切只是半夢半醒之間的痴語而已。
林天遙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將那蝴蝶收起，也許哪天還能用得上。他與虞姬慢慢悠悠的在林中行進，此地距離垓下已有一段距離，走了這麼長的路，卻沒有看到任何有活人的痕迹。林天遙心裡一沉，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姿態，畢竟虞姬當時願意和他一起走，是為了尋找她的師兄張良的痕迹，但此時卻沒有任何消息，甚至於走了這麼久連點人類活動的跡象都沒有。
虞姬卻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依舊每日打獵吃吃喝喝，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好像那天脆弱無比的她從來沒有出現過。
林天遙想了想，最終決定還是把木屋的事情說出來告訴虞姬，只是把關於童話故事的事情隱去不提，果然虞姬很是好奇。她努力回憶起記憶中的事，「我曾經問過師兄，師兄告訴我，那一切可能只是一場夢，迷失在夢中的人，會被蝴蝶領出夢境。」
林天遙回憶起一切，果然如此。
所有的什麼老巫婆，林中木屋，以及那堆奇怪的卻有跡可循的童話，甚至於最後的最後身後的聲音，都是自己曾經聽說過的事情，這世界想必也只有自己能夠做出那樣的夢。
那麼，那個蝴蝶又是什麼來歷？
林天遙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抓住虞姬的手急切的問她，「這裡是不是離稷下很近。」
虞姬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臉頰微紅，「是，翻過這座山就是了。」
「那這附近，是不是有一個叫莊周的人。」
「應該是有。」
果然如此，操縱夢境，又和蝴蝶相關，想必只有那一個人了，林天遙卻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選擇以夢的形式出現，是莊周導致了他的夢，還是說他陷入噩夢的時候莊周將他拉了出來。
「我想見莊周。」林天遙福至心靈的將那隻蝴蝶放於掌心，誠心誠意的同它說。說第一遍時還沒有任何反應，說第二遍時那本該已經死去的蝴蝶，卻搖搖晃晃的動起來，彷彿第一次破繭那樣慢騰騰的展開了自己的雙翅，晃晃悠悠的飛走了。
林天遙猜這蝴蝶可能就是莊周的信物或者別的什麼途徑，果然是如此。歷史上的莊周一直有蝶夢的說法，到了遊戲中也是經常說著蝴蝶是我，我就是蝴蝶這樣的台詞，林天涯雖然不記得莊周的設定，但關於蝴蝶這點卻是沒有忘記的。
那蝴蝶晃晃悠悠的，卻沒有飛的很快，飛一會兒就停了下來，林天遙與虞姬對視一眼，跟了上去。果然等他們行動起來，蝴蝶也繼續動起來，這隻蝴蝶正是在給他們二人引路。
其實林天遙去找莊周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莊周現在又是什麼意思，他究竟是敵是友，但是繼續在這森林中不知深淺的亂找，顯然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既然莊周讓蝴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就是一個契機！
林天遙將這心思來來回回思量一番，又一手搭著搖光，一旦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會立即抽身而退，但卻不知道虞姬明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現在，應該是去找莊周。」
樹葉在腳下沙沙作響，他忽然沒頭沒腦的和虞姬說了這麼一句，虞姬側過頭來聽林天遙說話。
「答應我，如果有什麼危險，你就什麼都不管，立即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