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深夜遇襲
第九十一章 深夜遇襲
莫寒山走在大街上,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禮帽,帽沿壓得很低,剛好將臉擋住。
「這不是莫大公子嗎?怎麼戴上禮帽了?」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隨後,一個瘦小的男子微笑著走了過來。
莫寒山一向對自己的容貌很自負,也很注意儀錶,所以從不戴帽子,以免壓亂了自己的頭型,熟悉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哎,原來是張大哥啊。」莫寒山應了一聲。
「呀,兄弟,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哎,別提了。」莫寒山見是自己在賭坊里認識的賭友兼酒友張和成,當下也不相瞞,將自己被打的事說了出來。
「這個袁志文身後有軍方背景,又有杜老闆撐腰,莫老弟,這個虧你就認了吧。」
「不成!老子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再說,司徒音那個小娘們兒長的那麼漂亮,老子非把她弄到手不可!」
「哎,難啊,杜老闆是可以通天的人物,袁志文有他罩著,你別想動他了。」
「老子非殺了他不可!別說是杜老闆,就算是委員長來了也不成!」
「你真的想要報仇?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只是不知,莫老弟願不願意去做。」張和成眨了眨眼睛說。
「張大哥,你有什麼法子就說嘛,我一定不會虧待你。」莫寒山說。
「在徐州,敢忤逆杜老闆又不怕軍方的,怕是只有……」
「誰?」
「日本人。」張和成壓低了聲音說。
「日本人?張大哥,日本人會幫我?」
「嘿嘿,只要老弟一句話,老哥我自有辦法。」張和成嘿嘿一笑說。
「嗯,管他日本人還是美國人,只要他們能幫我報仇,那就是我的朋友。」莫寒山說。
「老弟這話說的對,日本人多厲害,又是飛機大炮又是坦克機槍,中國人怎麼能打得過他們呢?這中國,早晚是日本人的天下,即然老弟有心,那老哥就為你和日本人牽個線,以後日本人打過來了,那你莫老弟就是首功之臣,日本人必會重用於你,而且,袁志文和杜月生是強烈的民族份子,日本人必然不會放過他們,只要投了日本人,即可以報仇,又可以得到重用。」
「要是這樣就太好了,張大哥,怎麼才能和日本人聯繫上?」莫寒山連眼都沒眨直接答應了下來。
「嘿嘿……」張和成笑了起來,以一種極為詭異的眼神看著莫寒山。
「張大哥,你笑什麼啊。」莫寒山詫異的看著張和成問。
張和成看四周無人,嘿嘿一笑說:「事到如此,我也就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大日本帝國華北地區特高課副課長,我的真名叫做張本和成……」
袁志文來到了白健生長官的住處,這是一座花園別墅,與杜先生的住處相隔不遠,整個別墅為乳白色調,看起來典雅大方,袁志文來到了小樓的客廳之中,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光頭中年人,此人一看就氣宇不凡,頗有大將風度。
「報告白長官,人已帶到。」那上尉向中年人敬了一禮,中年人一揮手,上尉退了下去。
袁志文打量著面前的這個中年人,他知道,此人就是國民革命軍中大名鼎鼎的戰神白健生了,所對於白健生是少年得志,二十多歲就一統廣西,做了國民革命軍的副總參謀長,本來當時的北伐軍總司令是想讓白健生做國民革命軍總參謀長的,但因為他年紀太輕,所以讓李濟深做了挂名的總參謀長,白健生只擔任副總參謀長,但行使總參謀長職權,將整個北伐軍都交給了白健生長官,可見白健生的戰術與戰略指揮能力之強,整個中國無人能出其右。
面對這個中國戰神,袁志文的心情是很忐忑與複雜的,在中國的軍人中,你可以不知道領袖是誰,但你不可以不知道白健生是誰,白健生在戰場上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神話,成為很多軍人心目中的偶像,如果不是因為政治理念與中央不同,白健生的成就與地位將遠遠高於現在。
「白長官好!」
袁志文向白健生敬了一記軍禮,這一記,袁志文完全是由衷而發,軍人最敬佩的不是高官,也不是顯貴,而是那些真正的將軍,對於國民革命軍的軍人來說,每個人都以能見到白健生長官這樣真正的將軍為榮。
白長官打量了一下袁志文,他發現面前的這個青年有一種與他人不同的氣質,那是一種無懼無畏中又有些許些儒雅。
一打眼,白健生長官就斷定,這是一個純粹的軍人,這樣的人往往不會摻雜於政治之中,自己今天想要招攬他的想法,怕是有些難度。
一絲微笑從白健生長官的嘴角露了出來,白健生長官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你就是袁志文?」
「是,卑職正是袁志文。」袁志文朗聲說道。
「聽說你在德國留學過?」
「是。」
「很好,不愧是從德國深造回來的,確實與眾不同,我聽說過你的戰績,以往,我一直以為報紙有誇大之辭,但現在我卻不這麼覺得了。」白長官淡淡一笑說。
「袁志文,身為軍人,保家衛國是肩上的職責,我看得出,你是一個有抱負的人,以你的軍事才能,應該在更大的舞台上施展,但你現在卻缺少這個平台。」白健生長官淡淡的說。
「噢?長官的話,志文不明白。」
白健生長官微微一笑,口中說道:「第七軍有個少副團長的空缺,我現在正在物色人選,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倒是可以推薦你擔任這個職位。」
袁志文心念一轉,已然明白了白健生長官的想法,第七軍是桂系的部隊,只要自己加入第七軍,就相當於加入了桂系,看來,白健生長官是想用這個副團長的職位招攬自己啊。
「第七軍是一支英雄的部隊,有鋼軍之稱,志文一向很是欽佩,但是,我現在屬於36師,如果貿然加入第七軍,怕是有所不便啊。」袁志文說。
袁志文在內心中權衡利弊,還是決定不到第七軍去,桂系與中央軍之間的恩怨說不清道不明,政治上的東西,袁志文不想碰,他只想做一個純粹的軍人,而如果加入第七軍,那就會身不由己,想置身政治派系之爭而不可能。
「其實第七軍的戰鬥力很強,並不遜於中央軍的德械師,而且第七軍有個優點,那就是內部特別團結,廣西狼兵甲天下,當年,三萬廣西太平軍就佔了半個中國,北伐時,第七軍橫掃了半個中國,所以才有了鋼軍的稱號,你如果到了第七軍,我一定重點栽培於你。」白健生長官依舊不放棄。
袁志文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卑職素知鋼七軍的名聲,但是,卑職只是一個純粹的軍人,想的是保家衛國,並不想摻與到政治之中,請白長官見諒。」
白健生是一個聰明人,一聽袁志文的態度,已明白袁志文心中的想法,心中不由感嘆,袁志文說的應該是心裡話,他是一個軍人,並不想參與到中央軍與桂系的派系之爭來,看來,想要說服他很難了,袁志文並不是高官厚祿所能利誘的。
雖然沒有招攬到袁志文,但白健生長官心中卻有一絲欣慰,袁志文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一個以國家和民族利益為重的人,而沒有絲毫的個人野心,這樣的人才是一個真正的軍人,如果中國軍人都能如袁志文一樣,那麼何愁不能把日本人趕回老家呢?
「哎,看來,我桂系的廟小,是榮不下你這尊大神嘍,好吧,你的心意我已知曉,袁志文,雖然你沒有加入第七軍,但是我白健生很欣賞你這樣的人才,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未來的路,你只需做到問心無愧即可,大膽的去做吧。」白健生長官以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袁志文說。
能得到白健生這樣高的評價,袁志文只覺心中很是振奮,他再次向白健生敬了一記軍禮,口中說道:「白長官,志文必為國家與民族與日寇血戰到底!」
「好,你和你的部下暫時就選留在徐州,先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我早晚有用到你們的時候,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以後如果你改變了主意,盡可以來找我。」白健生長官說完向袁志文一點頭,取過茶慢飲起來。
「志文這就告辭了。」
「嗯,去吧。」白健生點了點頭。
袁志文大步離開了白健生長官的住處,望著袁志文那遠去的背影,一絲無奈的苦笑浮現在白健生的嘴角之上,袁志文是一個真正的軍人,這樣的軍人,才是國家的脊樑啊,可惜,這樣的人才不能為我所用啊,德林啊,咱們的廟小,容不下人哪……白長官連連搖頭,喃喃自語著……
出了白長官處住的大門,袁志文只覺心頭一松,白長官可是一個近乎於傳說中的人物,是中國軍界中的軍神,打了十幾年的仗,幾乎從來沒有敗過,這是一位真正的將軍,自己能見到他,也算是一個莫大的榮幸吧。
夜色如墨,雖然走在徐州的大街上,但是為了防止日軍的空襲與轟炸,徐州每到晚上都是進行燈火管制的,大街上的路燈已經半個月不曾點亮,就連各家各戶的窗子上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連一絲燈光也透不出來。
由於實行戰時管制,所以大街上並沒有行人,袁志文走在空曠而又漆黑的大街上,四周一片寂靜。
不知為什麼,袁志文的心中隱隱感到些許不安,每次有危險來臨的時候,袁志文都會有這種感覺,袁志文不由警覺起來,他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斷,他甚至感覺到危險正在不斷向自己逼近中。
撲!
一聲低沉的悶響傳出,幾乎同一時間,袁志文倒在了地上。
遠處,四、五個身著黑衣,手持寒光四射武士刀的男子從兩側的屋頂翻了下來,如四道捲風般從四個角度沖向了袁志文倒地之處。
片刻之後,四人幾乎同時到了袁志文所在之處,最前面的人一刀向倒在地上的袁志文砍去,想要將他的頭砍下來,然而下一刻,那黑衣人卻只覺人影一花,袁志文竟然一腳向自己踢了過來,這一腳正好踢到黑衣人的手腕,將他手中的武士刀踢的飛上了半空。
幾乎同一時間,袁志文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一把接住那飛起的武士刀,用力那麼一掄。
撲!
那黑衣人的一顆腦袋被砍了下來。
「八嘎!」一個黑衣人大吼一聲,向著袁志文沖了過來,袁志文卻將手一甩,下一刻,一枚日本忍者特有的棱形飛鏢從袁志文的手中飛出,一下子將這黑衣人打倒在地。
袁志文手中武士刀一刺,將第三個黑衣人刺了個透心兒涼。
「嘿嘿……」
袁志文冷笑一聲,向著第四個黑衣人沖了過去。
砰!
一股帶有臭味兒的煙霧升起,擋在了袁志文的身前,煙霧散盡,那最後一名黑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日本忍者。」袁志文不由皺眉嘟囔了一句,從這幾個人使用的棱形飛鏢和武士刀以及斗的技巧來看,這幾個人很明顯是日本忍者,要不是袁志文有所防備,已然中了他們飛鏢的暗算。
袁志文來到那被飛鏢射中的忍者身邊,這才發現那忍者竟然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已然中毒而死。
小鬼子好狠哪,暗箭傷人不說,還在鏢上下了毒,要不是自己躲的快,怕是已中了鬼子的暗算了。袁志文不由暗自慶幸起來。
然而隨即,袁志文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徐州怎麼會有日本忍者出現呢?看來日本人已滲透到了徐州,只是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上尉,鬼子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精力來對付自己一個小卒呢?就算自己是抗日英雄也不至於如此啊?看來,這其中一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