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表白

  看著眼前熟悉的女孩兒，江耀文莫名感到有些陌生，他可不記得曾經有誰向芮可可表白。

  到底是哪路神佛做的孽！非要給他原本看起來平坦的重生之路，平白無故地增加難度？

  難不成是蝴蝶效應？

  可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舉動呢，世界線居然就變了？

  江耀文對未來的底氣忽然就沒有那麼足了。

  將兩隻手臂放在欄杆上，他試探著問道：「你，答應了？」

  「答應什麼？」

  「表白.……」

  芮可可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總算是將心底埋藏了一天的話說了出來，這對於她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可越是這樣，江耀文在心底想說的話反倒是越來越多。

  兩人倚靠在江邊的欄杆上，看著來往的車水馬龍，心緒早就飛到天邊去了。

  許久之後，江耀文主動打破沉默：

  「可可，我喜歡你。」

  「我知道。」

  「那你.……」

  「我不知道。」

  芮可可搖了搖頭，問道：「耀文，我倆認識多久了？」

  「今年是第九年了。」

  「你錯了耀文，到今年已經是我認識你的第十年了。」

  ？

  江耀文滿臉都是疑惑。

  芮可可轉過身看了看他，將雙手插褲兜里，背靠在欄杆上回憶道：「初一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你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嘛，你忘啦？」

  沒等他接話，芮可可又說：「耀文，儘管我倆已經認識這麼久了，可我倆之間其實一點都不了解對方。所以，你今天帶我去見你的室友，我很開心。」

  「對不起……」

  「幹嘛說對不起？我也不了解你啊。」

  「是我來晚了。」江耀文認真地回答。

  「這話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叫你來晚了」，芮可可盯著他看了會兒，搖了搖頭感嘆道：「你今天，真的很不對勁，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早知道有人向我表白的事情了，受了刺激才.……」

  「可可，我喜歡你。」

  「我知道。」

  「從很久以前……」

  「我知道。」芮可可莞爾一笑。

  「那你.……」

  「這就是我一直想對你說的話，耀文，你以前從未對我說過喜歡二字。可今天你就像是變了個人……」

  芮可可低下頭，有些氣餒地說：「難道真是飯要搶著吃才香？」

  「我不是因為他。」

  「那你.……」

  「可可，我說我是來自未來你信不信？」

  「不信，我還來自過去呢。」

  「真的，我穿越時空來到現在，就是準備保護你，從過去順順利利地走向未來，走到比我來時更遙遠的未來。」

  「好了，停。一開始我還挺感動的，你這越說越沒譜了。」

  「那我說些你喜歡聽的。」

  「洗耳恭聽。」

  「你原本很愛笑的，他們整天說你瘋瘋癲癲，可我看在眼裡很為你高興。你開心的時候，我也很開心。可是後來，你就不怎麼愛笑了。」

  「那是我長大了，誰又能一直沒心沒肺？」芮可可仰頭吸了吸鼻子，看著空無一物的天空，漸漸失神。

  在她的耳畔，江耀文絮絮叨叨地回憶起這些年與她的點點滴滴。

  兩年初中同桌。

  數次攜手主持校園活動。

  江耀文第一次在學校里打架，回頭就被堵在教室里，讓芮可可又急又氣，對著那幫人破口大罵。

  還有曾經忽悠她去滑旱冰的小心機。

  ……

  芮可可本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了，可那些記憶卻隨著江耀文的敘述如潮水般湧來，很多很多，還有那些數不清的細節。

  「耀文，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是什麼時候么？」芮可可等他好不容易停下，偏著頭問道。

  江耀文迎上她的目光，不太確定地回答：「你說是初一。」

  「就是初一，全年級第一次舉辦詩歌朗誦活動，你站在台上是那樣的自信，整個人就像在發光。」

  芮可可低下頭微笑著說：「我在台下瘋狂為你鼓掌，雙手都拍紅了。當時我就想，下一次，我一定也要站上台。」

  「當時你就喜歡上我了？不會吧……還那麼小……」

  「你想的挺美，那時只是一個小女孩兒的崇拜罷了，懂什麼喜歡不喜歡？」芮可可吸了吸鼻子否認道。

  「那是什麼時候？」

  「不想告訴你。」

  「別這樣，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真的，這個問題可憋死我了，想了十來年都沒能想明白。」

  「哪有十來年？走吧，我該回去了。」

  江耀文只好跟著動身，站在路邊叫停了一輛計程車。

  等到他關門坐好，芮可可笑著說道：「換作以前，你肯定不會跟著上車。」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要向前看嘛。」江耀文打了個哈哈，又隔著柵欄喊道：「師傅麻煩你，送我們去Z大東門。」

  計程車在高低起伏的路面上如履平地，街影從窗邊快速略過，帶著兩人的回憶駛向仍不可知的未來。

  江耀文掏出耳機遞給芮可可一隻，然後連上手機放起了那首《Forever At Your Feet》。

  低吟淺唱，婉轉悠揚。

  一曲聽罷，芮可可摘下耳機問道：「挺好聽的，歌名是什麼？」

  「我願永遠與你相隨。」江耀文看著她的眼睛，嘴角滿是笑意。

  芮可可沒有繼續問，戴上耳機看向窗外，輕聲說道：「再放一遍吧，我喜歡。」

  3分半鐘的歌，循環放了好幾遍。看著車窗外漸漸熟悉的景物，江耀文感慨萬千。這裡他來了許多次，沒有哪一次比這次的心情更加複雜。

  知道的越多，懂的越多，反而讓他丟失了那些簡單純粹的快樂。

  「Z大東校門到了。」計程車司機見兩人遲遲不下車提醒道。

  「走吧，我送你到樓下。」站在車旁，江耀文朝著芮可可伸手說道。

  被牽著手下了車，見他仍不願鬆手，芮可可調笑道：「今天真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哪來的太陽？月亮都不見。」

  一路沉默著走到芮可可的宿舍樓下，江耀文將她另一隻手也牽起來，依依不捨地看著她。

  芮可可低頭呢喃道：「我該上去了，挺多人看著呢。」

  看著她慢慢走上台階，江耀文忽然在背後喊道：「可可，我喜歡你。」

  「我知道。」芮可可輕聲回應，卻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可可，我喜歡你！」

  「我知道。」芮可可聲量提升了一點兒，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可可，我喜歡你！」江耀文不斷呼喊，聲音越來越大，引來路過的女孩兒們紛紛注目。

  等到江耀文嘶吼得咳嗽起來，芮可可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向樓道裡面大聲喊道：

  「我聽不見！」

  「芮可可，我喜歡你！」

  隨著江耀文的聲音響徹樓宇，兩人的臉上笑意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