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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不虞之隙

  身上的傷實在太疼了,我光站起來都很吃力。


  “是誰幹的?是誰殺了我父母?!”


  平空聽到我的動靜,知道我是醒了,便朝我問道。


  “你想報仇?”


  “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李天保,你現在有這個能力嗎?”


  我嗤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個爛醉如泥的醉漢,報仇?說是去送死還差不多。


  “你笑什麽?”


  “笑你自不量力。”


  “不用你操心,你隻需告訴我到底是誰殺了他們!”


  “李天保,是誰殺了他們你心裏沒譜嗎?”


  “你什麽意思?”


  “你爹你娘本不必死!是誰在朝堂上得罪了人就撒手不管,半分都保護不了自己的家人?又是誰在他們遭受喪子之痛的時候讓他們更絕望?李天佑死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爹娘比你更難過?可是你半分希望都不留給他們!你沒日沒夜的醉生夢死,連他們的溫飽都不關心!你覺得是誰殺了他們!”


  我真是不想和眼前的平空再多廢話一句,每說一個字,每用一分力我的傷口就多痛一分。


  “你胡說!不是我!我怎麽可能殺死自己的父母!”


  平空撲上來瘋狂的晃著我的肩膀,我仿佛聽到自己的傷口崩裂的聲音。


  昏過去前,我好像看見塵野站在不遠處。


  我沒看錯,我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城隍廟了。


  我睡在一堆草上,身上裂開的傷口已經被重新上藥處理過了。


  看來是塵野救了我。


  “之前替我傷口上藥的也是你嗎?”


  “嗯。”


  “謝謝,救命之恩,寒江他日必報。”


  “不可亂動,好生躺著罷。”


  我剛掙紮著想坐起來,就被塵野按了回去。


  “姑娘不必謝我,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受人之托?”


  “姑娘有所不知,習凜上神去西北之前曾找我幫他算過,他知道自己會一去不返,便讓我留意姑娘的安危。”


  習凜?這怎麽可能呢?

  不,就算他真的這麽做了,他想保護的也不是我。


  “你怎麽會幫他算,習凜的命數根本就無跡可尋,如果強行推算,得到的結果不準也就罷了,你還會被反噬,很有可能被召回天庭受罰。你不是說你在等一個人嗎,你怎麽可能會幫他?”


  “這正是我要問姑娘的,習凜上神以朝白的畫像作為條件,說你若平安無事,我便可直接找你要回朝白的畫像,如今還請姑娘把朝白的畫像還給我吧。”


  “你說什麽?”


  我糊塗了,塵野要朝白的畫像做什麽?習凜怎麽舍得答應給他呢?我覺得對於習凜,我實在知之甚少。


  “我等的人,就是習凜上神的徒弟,朝白。”


  “你等的是朝白?那你可知習凜也喜歡朝白,你敢和他搶人?”


  說到這,我真是有點兒佩服塵野了。


  “姑娘莫要胡說,習凜上神的規矩是最嚴的,他雖疼愛朝白,但萬萬不可能對朝白有兒女私情。”


  “我說的是真的,你不是問習凜要朝白的畫像嗎?你難道不知道那些畫上麵通通題了一句詩?”


  “姑娘說的可是玲瓏骰子安紅豆?”


  “你知道?你知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習凜的心思嗎?”


  “姑娘誤會了,那詩是我題的。”


  “你題的?!”


  我覺得我可能真的弄錯了很重要的事情。


  感情這麽久以來我寢食難安,對習凜苦大仇深,根本就是自己胡思亂想,自作自受?


  啊啊啊啊啊啊!


  都怪我!以前習凜在書房練字的時候,我怎麽就不知道多看兩眼呢?我連是不是他的字都認不出來!


  “是的,那些畫像是我為朝白畫的,她喜歡我為她作的畫,所以都送給了她。隻是我未想到當初一別便是陰陽兩隔,我自己竟連個想念都沒有,那些畫像我曾向習凜上神開口討過很所次,隻是朝白生前,他就不喜歡朝白和我牽扯太多,朝白的死,我更是難辭其咎,所以他不願意給我。”


  “不是說朝白是為了給習凜準備生辰禮物闖入魔界,所以才死了,她的死和你有什麽關係?”


  “什麽生辰禮物,幌子而已,罷了,此事說來話長,姑娘還是先告訴我朝白的畫像在哪裏。”


  塵野看起來很痛苦,很顯然當初的事並不愉快,他不願意多提,我也不好再問下去。


  我隻知道我可能徹底誤會了習凜,他明明知道我誤會了,卻不解釋,不辯白,以他的性子,這是等著我自己發現真相,知道自己錯了,好跟我算總賬呢!


  我真是討厭他這性子,又腹黑又悶騷,什麽事都不直接說清楚,總是靠別人自己悟。


  如果,如果我永遠都發現不了這件事呢?


  那習凜又打算怎麽處理,是不是我們就永遠這樣下去?


  “姑娘,請把朝白的畫像還給我。”


  塵野又重複了一句,我閉上眼睛假寐,不敢回答他。


  習凜走的那天還曆曆在目,我撕畫的時候,他欲言又止的,分明有機會攔住我,卻偏偏任我吃幹醋。


  現在想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看著我把畫像撕了卻什麽都不說。


  那時候不懂為什麽他喜歡朝白,卻舍得讓我撕畫像,現在全都想通了。


  習凜肯定當時就猜到了我會遭逢現在這一幕。


  塵野追問我朝白的畫像在哪裏,我卻遲遲不敢吭聲。


  “姑娘,你為何不說話?”


  塵野明顯急了,我也不好老這麽僵著。


  “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自己的解釋。


  “塵野,朝白她在你的心裏,有沒有那些畫像,又有什麽打緊的呢?你何必執著於這些表麵之物?”


  “姑娘的問題可笑,我認為不必回答。我且問你,如果有一天習凜上神不見了,你會不會執著於他寫過的字,有過的畫,甚至是去過的地方?那個時候,姑娘還覺得是不打緊的嗎?”


  塵野這反問叫我啞口無言,如果有一天,最在乎的人不見了,恐怕想方設法都想離他更近一點吧……

  正是因為他在心裏,才舍不得曾經所有和他有關的東西丟失。


  因為那些,都是最寶貴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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