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各人造孽各人擔
夜晚十一點半,燈光迷離的夜店裡,依然人聲鼎沸。
秦潔扭著妖嬈性感的身軀與其中一名身穿著皮褲的年輕男子正在舞池中熱舞著,兩具修長的身體在喧鬧的音樂聲中緊貼著,越來越緊,一直到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間隙。
周圍的男男女女將他們圍在中間起鬨起來,動作越來越H,口哨聲及起鬨聲也就越大。
女人雙手緊緊擁抱著男人的後背,跳了許久的她有些累了,香汗淋淳地將臉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身體軟軟的靠在他身上,胸部擠著男人的胸膛,發出一聲可有可無的嘆息。
「我們離開吧?」男人俯下身子輕咬著她小巧的耳垂道。
「好。」秦潔應道,雙眼迷離。
於是,兩人緊緊擁著穿過沸騰的人群正欲離開,一陣急亂的腳步聲從外面傳進來,緊接著就是一聲聲鬧哄哄的尖叫——
「警察臨檢,請配合!」
等秦潔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已經被押上了警車往警察局而去。
她想努力地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喝了太多酒的腦袋卻昏昏沉沉的,她甩了甩頭,頭卻更暈了。
「警、警察先生——」她虛弱地開口,卻被對面滿臉嚴肅的警察給喝了回去——
「給我安靜一點。有什麼話回警局再說。」
她真的有些嚇住了。
這是秦潔第二次在深夜入警局了,好巧不巧又碰上到了她第一次進來時值班審訊的警員。
那位警員對她也是有印象的,為了不出差錯,他第一時間就打了電話給頂頭上司彙報此事。
這一次,岑旭森沒有親自來接她,而是派了律師過來。
當那位幫她與岑旭森辦理結婚事項的律師推門而入時,秦潔覺得自己的好日子真的到頭了。
很快地辦好了保釋手續,坐在律師的車裡,秦潔抹了抹臉小心地問道:「旭森呢?」
「岑先生在家裡等您。」
律師公事公辦的態度道。
一聽到律師這麼說,秦潔整個人都嫣了下來,一股涼意從心底湧出,很快地整個人都涼透了,她好像看得到自己將有著如何凄涼的下場。
回到那間公寓,岑旭森正背對著門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抽煙,她努力地壓抑心中的不安,小步地朝他走去——
「旭、旭森——」她語音剛落,正在抽煙的男人忽地轉身過來,在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的時候,男人厚重的巴掌已經甩了過來,那股力道重得,讓她整個人直接甩到了沙發邊上。
白晰的臉蛋上五個明顯的指印立刻清晰可見,一邊的嘴角已經被打破出血,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得要命——
「你打我?」秦潔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她。
她知道岑旭森一向都不是什麼秉承君子動口不動手的男人,但是她沒料到他會對她出手這麼的兇狠,打得她現在兩隻耳朵還嗡嗡作響。
那一巴掌足以說明他對她,壓根沒有任何的憐惜之意。
就算有,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岑旭森冷笑一聲,直接將手中未燃盡的煙扔到地上,精緻的皮鞋踩了兩腳,幾大步走過來,將擱在桌上的牛皮紙袋取過來,打開,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撒到她頭上——
當那一張張不堪入目的照片從眼前滑落時,秦潔整個人完全癱軟在地上,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些照片里,有她與一群男人喝酒跳舞、打情罵俏的情景,更讓她無地自容的是,她一臉享受樣地吸毒及與其它男人上床的照片——
「怎麼?我是不是應該再打幾巴掌讓你好好清醒一下?」
岑旭森冷笑著在沙發上坐下來,為自己重新點上一根煙,狠狠地吸著,胸口因為怒意未平而上上下下起伏著。
他想不到,真的想不到,秦潔會自甘墮落到如此地步!
他真的不該跟她結婚的,不該給她這樣的機會的。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
這個女人,已經徹底墮落了!
「你跟蹤我?」
不知過了多久,秦潔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眼裡卻已經是一片死灰。
他不是已經壓根不在乎她,不管她了嗎?那這些照片不是他找人跟蹤她,就是有心人故意害她的。
如果可以,她寧可選擇是第一個原因,至少證明他大概對她還有一點點不舍的吧?
若是他真的有不舍,那她還是有機會的,是不是?
「我用得著跟蹤你嗎?」岑旭森不屑地吐出煙圈冷聲道,「秦潔,我不止一次警告過你,只要你安安份份地呆在家裡不給我惹事,岑太太這個名稱我不介意讓你繼續用,可是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我不過冷落你一陣子,你就不甘寂寞地出去喝酒找男人,還吸毒,你可真行啊!如何,這陣子玩得很開心吧?」
「旭森,我、我——」秦潔抬起臉想解釋些什麼,岑旭森不耐煩的打斷了她——
「不必再解釋了,我不想聽。不管你有什麼任何理由都與我無關了。」
機會他已經給過她,是她自己不珍惜。
既然是她自己選擇了那樣的生活方式,那他絕對會成全她的。
「什麼意思?」秦潔一愣,隨後馬上意識到他說出那句『與我無關』是什麼意思了。
縱然在從警局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次,大概真的是要玩琓完了。
她真的毀了自己了!
但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她還是慌了,亂了——
前所未有的慌亂不已讓她顧不上還有律師站在一邊,從地上爬過來,可憐兮兮地直接抓住他的褲腳哀聲請求——
「旭森,不要這樣對我,你不能不要我。我為你犧牲了那麼多,你不能就這麼扔下我不管的。我不是有意要去吸毒的,我是被人陷害的,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求你了——」她哀哀地說著說著,忽然情緒崩潰地大哭出來。
哭得偌大的房間里都在回蕩著——
到夜店喝醉解悶,甚至與那些男人*聊天,她一直都遊刃有餘的,她只是寂寞無聊,但是她還不想被人摘掉岑太太的稱呼,所以,最初,她與那些男人真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可是,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某天晚上,在某個男人遞給她的酒里,她被人算計了,不但因此染上毒癮,甚至在意識迷糊的情況之下跟他發生了關係,甚至被他拍了照片。
她不是沒有後悔過的,也發誓再也不要去那種地方了。
只是,每天晚上回到冷冷清清的家,她就有一種快要發瘋的感覺!
酒精與毒癮還有寂寞讓她還是無法剋制自己,於是繼續沉溺!繼續跟那個男人,甚至更多的男人在一起玩。
在某種程度上,真的算是徹底墮落了!
反正岑旭森也不再管她了,也就無所謂了。
但沒料到,其實她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於是選擇了一個最合適的機會跟她攤牌了。
她努力了這麼多年的目的,在達成之後忽然又失去,她怎麼能甘心?
只是,再多的不甘心,她又能如何?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她還有什麼籌碼?還能再挽回什麼?
絕望了,除了絕望,她不知道還剩下些什麼?
「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忍得住寂寞沒人陷害得了你。」
如果一個女人,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那還想要誰來憐惜呢?
如今她再哭得再可憐也不能挑起男人的憐惜了,因為這個男人已經對她完完全全地沒有任何感情。
「旭森,不要扔下我。我發誓,我會改,我以後再也不去那些地方了,好不好?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縱然,她在這個時候求情已經沒有用,可是,做總比不做好吧?
岑旭森不耐煩地一腳推開她,「你看看你自己現在什麼鬼模樣?被人家知道我岑旭森娶了這樣一個女人要丟我岑家多少面子?」
他前所未有的後悔,當初不該因為前妻的一句話而給了她這個機會。
他明明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的,結果是她比他預期中的差得太多了!
與之前的秦潔根本就是天差地別!
幸好,他自己留有有一手的。
「我不會再給我丟臉了,旭森,求你——」被人踢開的秦潔又爬了過來。
這一次,岑旭森沒有踢開她,而是示意律師過來。
一直冷眼旁觀的律師從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走過來,遞給岑旭森,岑旭森直接扔到腳邊的女人身上——
「這是這間公寓的產權證,已經過戶到你名下,還有五百萬的瑞士銀行本票,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冷靜地說完后,岑旭森再次推開她起身。
秦潔看著扔在地上的文件,過了好久沒有回過神,一直到岑旭森與律師就要走出門時,她才回過神來。
迅速地從地上爬起來朝他們沖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叫著:「岑旭森,你站住。就算你要跟我離婚,以後每個月還要付給我贍養費的。」
出於對婦儒的保護,從結婚之日起,丈夫就有給妻子贍養費的責任與義務,不管妻子是否有職業與收入,夫妻離婚之後,丈夫仍要支付贍養費給前妻,一直到前妻再婚為止。
而且法院在裁定丈夫給予前妻的贍養費數額時,還會從雙方的收入能力、財產及其它經濟收入來考慮。
岑旭森雖然在與前妻離婚的時候將手中的股權及大部分的個人財產都給了他們,但是不管怎麼樣,還是岑氏集團的挂名董事,每年領的花紅有多少,她還是知道的。
所以,他休想用一間房子還有500萬來敷衍她。
就算,事情已經到了無法迴轉的餘地,她也不能就這麼被人白白甩了。
岑旭森聽了她的話,並不怒,回身,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披頭散髮的狼狽女人,再一次為自己當年的眼瞎而懊惱不已——
「秦潔,不要逼我對你做絕了。」岑旭森冷靜地道。
「離婚可以,可是贍養費你要付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五百萬會不會太少了?」知道自己也無退路的秦潔現在要做的只能是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嫌少?」岑旭森笑了,「當時我給了你三千萬,你可以選擇出國的,結果你要跟我結婚,好,我滿足你的願望。可是,事實證明,你沒有本事坐穩岑太太這個位置。幸好,我給自己留了一手,給你半年的時間做為考察期,結果你連半年都沒有熬過去。秦潔,你該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半年?什麼意思?」秦潔明顯反應不過來,愣愣地問道。
但岑旭森顯然不想再提了,轉身拉開門走出去,秦潔不甘心地要追上去,卻被律師攔住了——
「抱歉,秦小姐,你們的結婚手續我沒有去戶政機關做登記。」
所以,她一直以為是名正言順的岑太太,其實只是一場笑話?
岑旭森為了考察她是否適合岑太太的位置,給她畫了一大餅?
怪不得當初她問他為什麼不需要當事人去登記註冊時,他說他的律師來處理就行了。
高興過頭的她,以為以岑家的人脈及能耐做這麼一件小事實在是再簡單不過,可事實上,他卻沒讓人辦這個手續,讓她一個人做了一場豪門富太太的美夢。
現在,夢醒了!
她已經回不到曾經的她!
她已經不知道律師什麼時候走的,一個人頹然無力地傻坐在打開的門邊,眼神茫然地注視著某一點。
一直到,肚子傳來一陣陣抽痛時,她才下意識地低下頭去看——
光潔的小腿上那一抹鮮紅刺花她的眼——
就像,那一次,她追著岑旭森出去時,故意用力地撞上沙發,撞了好幾次,撞到感覺肚子里那個剛形成的生命開始流失才跑出去——
那絕對是一次用生命來做的賭注——
用了孩子的命,還有她的——
若是他不心憐,那個孩子她也不會生下來的。
當然,她也有可能會因為流產大出血而有生命危險!
那一次,她真的以為勝利之神站在她這一邊了!
可是,夢總有醒的一天!她甚至算是,讓自己毀了自己!
她的豪門富太太夢都做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崩潰瓦解!
那現在,那流出的鮮血又是什麼?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當血流越來越多,肚子越來越痛的時候,她只知道,她要去打電話求救,要不然這次她真的會賭掉自己的命!
於是,她咬緊牙關,用最後的力氣往屋裡爬——
一路爬,一路的血跡——
當她終於拿到電話撥給她媽時,還沒有開口說話,手機掉落在地,暈了過去——
——
在家休息了一天後,關閔閔來醫院看望過幾天就要出國的狐狸精媽,坐在床邊看著精神不錯的狐狸精媽,心裡頭卻思緒萬千,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若是可以,那個會讓人絕望心碎的事實,她也不想告訴她。
就當作什麼也不知道一樣,她們還是如以前一樣,是一對會咬架會相互挖苦卻又親呢無間的母女。
可是,狐狸精媽,會不會責怪她們的隱瞞?
畢竟,那個人,才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而她,是原罪!
以前她對於富豪哥富豪姐來說是原罪,現在對於狐狸精媽來說也是。
縱然,她家的總裁大人早已告訴過她!
任何一個孩子的出生都是沒有錯的,因為他們沒有選擇權,錯的是大人。
可是,面對狐狸精媽,她心裡還是難受不已!
本來她對葉瑤這個人真的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現在依然如此。但也可以了解她心裡如此扭曲的原因了。
換作是她,在知道自己的人生被人為的大扭轉之後,心裡絕對也會不平衡的。
怎麼平衡得了?
所以,她才想盡一切辦法回歸關家,想要拿屬於自己的一部分。
「我的乖女兒,今天這是怎麼了?光是盯著我的臉看,是不是終於覺得你媽做了手術后更是美艷無雙了?」
閔芊芸本來是想打趣情緒很不對勁的女兒的,沒料到關閔閔聽到那句「我的乖女兒」時,眼眶一紅,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就這麼嘩啦啦地往下掉。
這一哭,可真的些嚇到閔芊芸了!
「這孩子,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伸手替她拭掉臉上的滾燙的淚珠,卻發現怎麼也擦不完,很快地,她的兩隻手沾滿了淚水。
最後,關閔閔忍不住地將臉埋進狐狸精媽的懷抱里,不讓她再看到自己的眼淚。
看她這樣,閔芊芸不是不擔心的,以為她與岑致權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不是跟致權吵架了?」她試探地問道。
平時都是兩人一起來的,今天卻是一個人。
剛才她進來的時候問過她,岑致權呢,她說去公司了。
男人嘛,工作忙很正常的,她也沒有想太多的。
但是她現在忽然撲到她懷裡哭成這樣,讓她不得不懷疑這小兩口是不是鬧矛盾了。
她家閔閔從小到大都不愛哭的,小時候委屈的時候最多就是將自己悶到被窩裡不說話,長大了,她更是沒心沒肺,誰惹她不開心,直接抱一堆亂七八糟的漫畫回來看,看到自己笑為止。
可如今忽然抱著她哭成這樣,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可是以岑致權的性格,也不可能跟她一個小孩子計較才對。
這到底是怎麼了?
關閔閔沒法回答,只能搖搖頭,不斷的搖頭,眼淚也沒有停下來過。
「那是怎麼了?睿睿氣你了?」
可這兩母子一直都是你虐我一百遍,我待你如初戀啊!
絕無可能鬧掰的!
懷裡的人兒還是搖頭。
閔芊芸無奈了,只能輕拍著她後背安撫著,就像小時候一樣,可這樣的狐狸精媽卻讓關閔閔更是心酸難忍,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
「閔閔,不要哭了,好嗎,有什麼事情跟媽說啊?你這樣哭,媽會擔心的!」
「要不我打電話讓致權過來?」
「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
不管閔芊芸怎麼問,她都是哭著不回應。
閔芊芸只能讓她一次哭個夠,等哭過了,心情好了,大概就願意講了。
不知哭了多久,大概身體的里水份都幹了,她才抽抽泣泣地停住。
沒有抬臉,她雙手緊摟著狐狸精媽的脖子,用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道:「媽……我……我……只……愛你……一個人。」
只有她才是她媽媽,永遠的狐狸精媽,那個葉含君,她對她壓根沒有半點感覺。
她才不會承認她,永遠都不會。
聞言,閔芊芸莞爾了,「你這個傻孩子,媽也只愛你一個,好了吧,不哭了吧?」
她們母女倆一向很少有這麼膩歪黏糊的,但看到她家女兒忽然哭成這樣,她還真是心疼與擔心呢!
「要是致權聽到你這話,該是要吃醋了。」閔芊芸好笑道,側過身子抽了紙巾過來,輕聲命令道:「抬起頭來。」
關閔閔終於抬起一張哭得淚痕斑斑的小臉,任狐狸精媽幫她拭掉臉上的淚珠。
剛擦乾,想到以後會不會有可能再也得不到這樣的關愛時,淚珠又滾了出來,真是把閔芊芸給嚇壞了,語氣焦急道:「你這個孩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能跟我媽說嗎?別讓媽擔心你了,受了委屈只會哭鼻子可真不像我家閔閔哪!」
「媽,我沒事。真的沒事!」關閔閔吸了吸鼻子,極力地忍住,不讓自己再哭鼻子了,要不然以狐狸精媽的精明,真的會看出什麼。
她現在只希望她可以養好身體,什麼也不用多想!
「沒事能哭成這樣?」閔芊芸才不相信她呢,這孩子,她一手帶大的,還不知道她有幾根筋不成?「告訴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閔芊芸的語氣里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不就是想到你過幾天就要去蘇黎世捨不得嘛!」關閔閔將狐狸精媽手裡的紙巾拿過來,自己擦掉臉上的淚。
「關閔閔,你是我生的,所以你說謊的時候臉上什麼樣的表情我會不清楚嗎?快點給我說實話。」瞧她說話眼珠子都不敢與她對視,沒有隱情才怪。
聽到這句話,關小姐心裡又是一陣心酸不已!
「我哪有說謊。」她吸了吸鼻子,「我只怕你一去蘇黎世,天高皇帝遠的,要是富豪爸另外找個狐狸精怎麼辦?」
「你這個腦子,多想想你跟致權結婚的事情吧。」她伸手戳了戳女兒的小腦袋。
他們兩個大人的事情不需要她來操心!
而且她用的什麼爛借口啊?
捨不得她去蘇黎世才會哭成這樣?當年她才18歲,就敢一個人逃到國外六年都沒有回來過一趟,哪來的捨不得呢?
更何況她現在有了男人,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擔心的事情多了去。
就算她身體需要靜養離開,她也不會捨不得到這個程度,哭成這樣呢!太不正常了。
「媽,要是富豪爸真的出軌了,你會不會原諒他?」
她其實想問,他不但出軌,還跟別的女人生了一個女兒,在她剛懷著她的時候!
但是這樣的話,她怎麼可能問得出來?
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之下。
雖然富豪爸其實也算是被人隱瞞了20多年!
而且當時那種情況下,富豪爸與狐狸精媽對於他的原配夫人來說同樣是出軌。
要怪,真的就怪富豪爸太沒節操了,出軌出到情人的表姐身上來!
這讓人家暗結珠胎,最後——
這狗血的鳥事,說來都是一肚子的氣!
聽到女兒這麼一問,閔芊芸一愣,隨即瞭然一笑——
「若是你爸他真的出軌,我有什麼立場去責罵他?我當年確實也介入別人的婚姻,他為了我與原配夫人離了婚,若是現在他還再重蹈覆轍一次,我也認了。」閔芊芸拍拍女兒的臉,「不過,你放心吧,我雖然不年輕了,但他年紀更大,這些年對我也不錯,不會再有精力去折騰這些了。不需要你擔心這事。」
如果是以前,她還沒這麼篤定!但最近她住院后,他對她的關心可以看得出來是真心的。
關紹軒不是那種做錯了事情然後內疚不敢承認,只能用行動表示悔意的男人。
就算關家落沒了,可他大爺的性格還在呢!
「我沒說他現在出軌,若是以前呢?」
「以前是指什麼時候?」閔芊芸看女兒一直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大概知道她今天情緒不佳可能是與關紹軒有關,所以,倒是有耐心地與她慢慢聊。
「例如說,很多很多年前啊!你們沒有結婚的時候?」
狐狸精媽白她一眼,「你覺得我沒跟他結婚的時候,有資格過問他會不會出軌的問題嗎?」
這一點,她很有自知之明的,不需要任何人來提點她。
「媽——」關閔閔無力地搭著小腦袋,「我是說如果啊!」
「這個問題沒有假設性的。」
「那換一個問題好了。」關閔閔低下眼,握住狐狸精媽的手。
「你今天的問題真多。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哭成這樣呢?」
閔芊芸可以確定,肯定不是因為那個假設性出軌問題。
那這小妮子到底想說什麼呢?
可惜,關小妮子就是不直接說。
「要是富豪爸欺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他?」
「那要看欺騙了什麼事,事情有多嚴重的程度。」
「例如說,在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女?」
回應關閔閔的是狐狸精媽輕脆的巴掌聲,不輕不重的打在她的額頭上——
「媽,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你爸就算外面真的有私生女,那也是正常的吧?」在沒有與她在一起之前,他關紹軒可是圈子裡有名的玩家,跟岑旭森不相上下的。
若是哪天失誤跟哪一個女人滾過後留下證據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可這些都是過去的陳年舊事了。
就算真的有私生女出現,以關紹軒的性格,若不是經他同意生下來的,就算是他的女兒,他也不會承認。
這一點,閔芊芸可畏是了解極深的。
關媛媛是他婚生的親生女兒,因為她的背叛,他都可以不認了,還說那些忽然冒出來的私生女呢!
不得不說,這一點,他是狠心的。
所以,當年他能讓她生下閔閔,還將她們帶回關家,她幾乎不大敢相信。
「意思說,你可以接受他在外面的女兒?」
關閔閔咬著唇問。
「這不是我接不接受的問題,而是你爸接不接受的問題。」閔芊芸疑狐地看著她,「你這孩子,問你為什麼哭不說,卻老是說這些事情幹嘛呢?」
「就是隨便問問而已啊!」關閔閔撇了撇嘴。
「問了一大堆還說隨便?」
「媽,我真的好捨不得你。」關閔閔偎進她的懷裡。狐狸精媽胸前的衣物已經被她的淚水打濕了,唉,看來她剛才真的流了好多水呢!
「媽去到那邊也會想你的啊。岑家有私人專機,有空的話你隨時可以過去看媽的。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飛回來的,親手給你戴上白紗。所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做一個美美的新娘子,不要讓媽擔心你,好不好?」
閔芊芸知道女兒肯定是有意不想提為什麼會哭的原因的。
這傢伙,有時候她不想說的事情,還真是不好敲出來呢!
不過,只要不是她與岑致權的婚事再有生變,不管是什麼事情,她都無所謂了。
去閻王殿前逛了一圈回來的她,又有什麼事情比自己及家人都活得開心更重要的呢?
「媽,我當然會做一個讓全世界的女人都羨慕的最美新娘。」
她閉上眼,承諾著。
她要做總裁大人最美的新娘,做狐狸精媽一輩子孝順的女兒。
唯願此生不變。
是那個女人先不要她的,所以,她也不會稀罕她!
她只稀罕她的狐狸精媽!
母女倆相擁著坐在病床上,享受著這難得沒有爭執的溫情,許久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陽光從斜拉開的窗戶照進來,帶來一室的明亮與暖意,她們的心裡,也一樣!
——
關氏營建。
還是之前的那間會議室,葉瑤在路知衡的陪伴之下,一臉憔悴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
坐在會議桌首位上的關紹軒看到她進來,示意律師將早就擬定好的文件及簽字筆拿了過來,放到她面前的桌面上,翻開到需要她簽字的那一頁,語氣客氣有禮道:「葉小姐,請。」
葉瑤拿起筆,用力地緊握著,卻沒有馬上簽字,而是不甘地望向那自從她進來之後,壓根沒有多看她一眼,更不要提主動跟她說話的男人,咬了咬牙,「我是你跟她的女兒,你這麼對我,她知道嗎?」
就是因為她是他與閔芊芸的女兒,所以,她才會更加的不甘心。
明明,她才是應該享受幸福的那個人,為什麼她最終還是要落得一無所有?
「你不用再拿這個來威脅我。」關紹軒抬頭冷冷道,「我關紹軒只有一個女兒,那就是關閔閔。其它人都與我無關。」
在親情這方面,他確實也是夠自私冷酷,因為他遭遇過親情的背叛,所以對於他來說,這些真的無所謂的。
不可否認,他對於閔閔這個女兒並沒有用什麼心,最初逼她從國外回來,也是抱著利用她來聯姻的想法的。
他唯一料不到的是,岑致權會對她這麼縱容。
而他身邊的女人對那個女兒也是愛到某種程度,她其實也算得上是個乖巧的女兒的,除了偶爾會氣得他腦漿要爆之外,並沒有多少心機與算計。
像他們這種在商場中經歷風風雨雨的男人,其實真的很厭煩整天玩心機的女人。
就算是女兒,也喜愛不起來。
更別提葉瑤這個並沒有多少感情的女兒呢!就算是她才是閔芊芸生的又如何呢?
怎麼比得過他與閔閔20多年相處下來的感情?
若是讓他選擇,必然不會選她的。縱然她比閔閔聰明漂亮也一樣。
當初,她第一次來公司面試時,他確實因為她那份像極了閔芊芸的神韻而取用她的。
但他對她並沒有什麼特殊想法的。
後來她的聰明伶俐確實是讓人滿意的,而且閔芊芸也喜歡她。
而對於她非常熱衷於了解他家家事,積極地與閔芊芸套交情的態度,他也只當她是想討好他罷了。
但後來她故意將她與葉含君的照片掉落在他面前時,他才開始慢慢起了疑心。
縱然他再精明,但怎麼也料不到她竟是他的女兒,他與閔芊芸的女兒。
真是造化弄人啊!那一夜男人下半身的惡劣根子種下了這一輩子解不開的孽緣。
可惜,她太貪心了!
捐了一個腎給閔芊芸,他確實是想花錢擺平,但這位葉小姐野心太大呢!
沒有金鋼鑽就別攬瓷器活,這句古話,她不懂嗎?
若她真的不懂,那今天他就讓她深刻的領悟到,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你果然夠狠心。」葉瑤雖然早已明白他的態度,但此時再度領教到仍舊是心緒難平的。
「廢話不要多說了。快點簽好字,回到該屬於你的地方。」關紹軒不想與她多言。
「我看看。」路知衡攔住葉瑤正要拿起文件的手,將那份資料拿了過來。
出於職業習慣,他怕葉瑤看都不看就簽會吃虧的。
在這裡,沒有他們迴轉的餘地了!
他只希望,這次回大馬後,葉瑤可以安心下來,以他的能力養她一輩子,讓她衣食無憂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路知衡審視文件的時候,葉瑤看了看關紹軒許久后又開口——
「我不能白白就這麼離開。再怎麼樣,我沒有做錯什麼,如果不是葉含君,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所以,你要怪就去怪她好了。」關紹軒不為所動。
「就算你不把我當女兒,但不管怎麼樣,我捐了一個腎給閔芊芸,救了她一命,怎麼樣,你都應該要感激我的。」
百分之三十的股權還沒捂熱就被人給拿回去了,讓她拖著有缺陷的身體回大馬,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的。
關紹軒朝身後的律師點了點頭,律師將早已準備好的支票拿了過來——
「葉小姐,請收好。」
葉瑤看了一眼支票的數額,兩千萬。
她是他的女兒,還捐了一個腎救了他老婆,他竟然只拿了兩千萬的支票來打發她?
當她是乞丐嗎?
「嫌少?」看到她沒有接,關紹軒抬了抬眼。
「比起百分這三十的股權相差多少,關先生,你不會算不出來吧?」
她的心理價位,他至少要給她一個憶才能甘心。
可是兩千萬與一個憶相差不是一點點呢!
「不要貪圖本來就不屬於你自己的東西。」關紹軒早就料到她對這個數額不滿了,「你想要多少?」
她在公司工作也有一段時間,應該了解公司最近在接的幾個項目每天都要燒錢,他能抽出兩千萬給她已經不錯了。
「至少——」葉瑤看到他開口問,知道這個數額還是有上升的空間,於是咬了咬牙伸出兩個手指頭:「兩億。」
剛瀏覽完轉讓文件的路知衡因為她喊出的數額手抖了一下,看向她:「葉瑤……」
她會不會太獅子大開口了?
或是關紹軒真的在乎她這個女兒,不需要她用這種方式來跟他談,他也會主動給的。
看到葉瑤伸出的兩個手指頭,葉紹軒笑了。
將原本開好的另一張支票,丟到桌面上,語氣冷酷至極:「我最多給你五千萬。要不要隨便你。」
說完后拿起身邊的拐杖站起來往外走。
他早就知道兩千萬絕對無法滿足她,所以,同時準備了兩張支票。
算是對她盡的最後一點情份,畢竟她算是閔芊芸生的女兒。
但是,再多也沒有了。
「關紹軒,你不怕我向法庭告發你棄養嗎?」葉瑤朝他的背影怒道。
關紹軒沒有回頭直接道:「你身邊不就是有一個律師嘛,發律師函過來吧,想要怎麼告隨便你,我奉陪。」
要告可以啊,他又不是沒有律師。
她還是想將事情鬧到法庭上去處理,到時讓閔芊芸知道真相吧?
可惜,過兩天他就要將閔芊芸送去蘇黎世,以後估計也不會再回來了!
她想鬧,隨便她,他奉陪!
縱然有再多的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呢?
葉瑤在路知衡的陪同下,簽了那份文件,拿著五千萬的支票離開那間會議室。
一路下來,她窩在身邊男人的懷裡一言不發,男人也沒有開口說話。
兩人相擁著從專用電梯出來,正好碰到幾個剛從另一部電梯里出來的員工。
葉瑤也是認識他們的,但此時她壓根沒有心情跟任何人打招呼!
木然著一張臉從他們身邊走過。
「葉小姐不是成了我們公司的董事之一嗎?過來做什麼?」
「人家高層的事情,誰知道呢?」
「怎麼做到高層的,還不知道呢?不會是勾搭上了董事長吧?」
「說那麼大聲幹嘛?不想要飯碗了?」
葉瑤走出公司大門時,耳邊還隱約傳來那幾個人的聲音。
「別管別人說什麼。我們回家。」路知衡在她耳邊安慰道。
葉瑤點了點頭,若是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她勾搭上了關紹軒還好,至少不會像這輩子這樣永遠活得這麼不甘心!
可是這個世上的人,誰又沒有貪念呢?
她不過是想要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怎麼就這麼難呢?
在他們步下台階時,一輛警車呼嘯而來,直接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葉瑤心一驚,身子有些顫抖了。
路知衡摟緊了她,蹙起眉。
兩位警察很快地下了車,筆直走到他們面前。
「葉瑤小姐嗎?」其中一名警員開口問道。
葉瑤點了點頭
「我們懷疑你涉嫌一樁謀殺案,請協助我們回去調查。」
葉瑤聞言,臉色慘白,隨即暈在了路知衡的懷裡。
——
岑氏。
「這件事,謝謝你。」
掛了電話的岑致權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對正在他的空中花園裡喝茶的岑容臻道。
岑容臻放下茶杯,臉上掛著清清淺淺的笑意,站了起來與他對視,「我只是比你早一步而已。」
在岑致權派人去攔截關紹明的時候,他也同時動用自己的私人關係出去找人。
大概是幸運吧,他的人比岑致權早了一步捉到他,並將他安全押回國,接受審訊。
隨後兩人又聊了幾句公事,岑佳怡就敲門而入提醒他會議要開始了。
「你隨意。」岑致權朝他點頭,轉身離開。
「哥——」在他就要步出辦公室時,岑容臻開口叫住他。
「還有事?」岑致權回頭。
「聽說你最近在找一座小島。」岑容臻靠在落地窗前,雙手隨間地插在褲袋裡,背對著陽光讓他的清俊的五官有些看不清,只是那雙深褐色的眼眸里卻閃動著比陽光還耀眼的光芒。
岑致權挑了挑眉,小島他確實是物色之中。
想也知道是群里那些八卦的人說出去的。
「你有合適的推薦?」他問。
岑容臻接手楊柏集團多年,經手了無數的開發案,當然也包括數個海島渡假案。
他不是不知道他手裡的資源,但是他的資源他在公司檔案里也能查得到的,所以也沒去特意去問他。
當然,也絕不否認,他手上可能會有一些私藏的資源。
既然他主動提了,有合適的話也是可以考慮的。
「五年前,我在南太平洋那邊買下了一個私人島嶼,島上的基礎設施已經完成。你感興趣的話,我等會將資料發給你。」
「好。」岑致權朝他點頭後轉身離開辦公室。
他最近看中的幾座島嶼,其它方面都不錯,就是基建是一個比較長的工程,所以放棄了。
原來這傢伙手上真的有已經弄好的,還是在夏威夷附近。
不管他當初買下這座小島的原因是什麼,他肯出手讓給他,合適的話他也不必再煩惱了。
他相信那傢伙的眼光,能讓看中的東西絕對不會差。
——
關閔閔陪狐狸精媽吃了午餐過後,關紹軒就過來了。
看到她一副哭紅眼睛的模樣,忍不住蹙眉:「好好的把眼睛哭成這樣,很難看。」
關閔閔朝富豪爸撇了撇嘴,「再難看我也是你女兒。」
因為葉含君與葉瑤這事,關閔閔對富豪爸其實很不滿。
搞上狐狸精媽的表姐,怎麼滿意得起來?
可是當著狐狸精媽的面,她什麼也不能說的。
「你們父女倆怎麼一見面就吵?」閔芊芸地打量著他們,像是要看出什麼一樣。
「好了,沒事你回家吧。我在這裡陪你媽就行了。」
關紹軒二話不說直接趕人。
「媽,那我先回家了。明天再來看你。」關閔閔乖順道。
唉,面對富豪爸,她怕自己會不小心就錯什麼。
剛從病房出來,兩位身穿警服的警官出現在她面前:「是關閔閔小姐嗎?」
而正走進會議室正準備開始午餐會議的岑致權接到了警局那邊的電話,稱關閔閔被傳訊過去后,直接取消會議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