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作樂

  葉馨言幾經輾轉終於回到小溪邊的時候,便見這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燒焦的痕迹和花花綠綠的毒蛇冰雕。安全屋被丟棄在溪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腐蝕得坑坑窪窪、銹跡斑斑的,門也敞開著,葉馨言叫了兩聲沒有人回應。


  葉馨言強忍著心頭的恐懼和噁心,穿過密密麻麻的毒蛇冰雕,一步步往安全屋走去,裡面果然不見一個人,也沒有看到血跡。葉馨言正打算退出去的時候,突然便感覺到兩邊腳踝一緊,一回頭就看到兩條褐色樹根從地下冒了出來,纏住了她的雙腳。


  被樹根纏住的地方,褲腿迅速被腐蝕掉,感受到灼痛的一瞬間,葉馨言立馬取出直刀砍斷了樹根。這一下就像是捅了馬蜂窩,頓時無數條樹根從土裡面竄了出來。


  葉馨言漸漸感覺心煩意亂起來,她知道她這是受到變異樹磁場的影響了。而且,想到之前他們在一顆潛伏的變異樹下面待了兩個小時,她想起來都覺得后怕。


  葉馨言將被樹根腐蝕過的安全屋收進空間,眼前的視線立馬開闊起來,在樹根將她包圍之前,她就已經到了幾十米開外,離開了變異樹的攻擊範圍。


  順著燒焦和冰凍的痕迹,葉馨言一路往前追去,一路上到處都是各種毒物,通過江帆留下來的冰雕,還能夠看得出來它們在互相攻擊吞食。不過,葉馨言吊到了嗓子眼的心也慢慢地落了回去,看痕迹來說,至少他們還是安全的。


  現在是四月中旬,正是毒蛇的活動能力逐漸增強的時候,剛剛從冬眠中醒來的毒蛇們四處尋找食物和配偶。或許是山裡面的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或許是它們本身受到了蟲毒的影響,毒蛇們也開始成群結隊起來。


  繼續往前走,葉馨言終於聽到了聲音,各種毒蛇在草叢遊動的沙沙聲。


  葉馨言頓時毛骨悚然,怕蟲怕蛇怕老鼠是女孩子的天性啊!但一想到康嶠他們就在前面,她還是硬著頭皮在蛇群中穿梭了過去。


  沒有了黎修凱的金屬屋的保護,江帆打造了一座小小的冰屋讓黎修凱和竇巍呆在裡面。他和康嶠一左一右地護在冰屋外面,阻擋各種毒物的進攻。四周圍攻他們的,除了毒蛇,還有體型碩大的老鼠和洪流一般的螞蟻群。


  「康嶠!」葉馨言喊了一聲,然後便到了他身邊,「葯拿到了,快將冰化開。」


  聽到葉馨言呼喊自己的名字,康嶠嘴角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綻放開,就因為她後面的一句話而消散無形。


  冰屋被化開一面后,葉馨言便看到了躺在黎修凱懷中,已經抽搐了起來的竇巍。


  葉馨言將和哮喘有關的葯都找了出來,對比了之後挑了一瓶噴霧,讓黎修凱幫他用藥,自己反身和康嶠、江帆一起阻擋毒物的靠近。


  「馨言,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江帆關切地問道。


  康嶠原本還在生悶氣,一聽到江帆的話,立馬轉身將葉馨言抓了過來,看著她身上的兩塊血跡,問道:「這像是槍傷,怎麼回事?」


  葉馨言說道:「沒什麼,在長坊碰到了侯豐派來的人,被我解決了。」


  因為康嶠的擅離職守,江帆一下子要四面兼顧,頓時手忙腳亂起來,聞言,還是忍不住說道:「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們現在可真是四面楚歌了。」


  葉馨言搖頭道:「也沒有這麼嚴重。他們有一個速度異能者,已經被我廢了眼睛,沒有了他,侯豐未必捨得再將他寶貴的異能者派進來送死。」


  康嶠說道:「話雖如此,但我們也不能再去村鎮落腳了。」


  葉馨言點頭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只能是步步為營了。」


  「豆豆沒事了。」黎修凱抱著小孩走了出來。


  葉馨言鬆了口氣:「抓著我,先離開這裡吧!」


  終於將眾人帶回了公路上面后,葉馨言便因為異能消耗過度而脫力,連房車都沒來得及取出來,就直接昏死了過去。


  康嶠將葉馨言抱了起來,沿著公路往前走去。


  越往森林深處走,公路毀壞得越嚴重,道路兩旁到處都是突出地面的根和垂在頭頂上的枝條,每走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膽戰心驚。


  見氣氛太過沉悶,江帆突然笑道:「一直聽說神農架有野人,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碰到。」


  康嶠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問道:「你是嫌我們現在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氣氛再次僵硬著沉悶了下來。


  此時,江帆分外想念王昭。如果王昭在的話,吵吵嚷嚷,咋咋呼呼的,雖然有的時候會讓人覺得煩,但至少不會讓人覺得清冷得好像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人了。


  太陽西下,晚霞將高聳入雲的山峰鍍上了一層金紅的光芒,頂著烈日在公路上走了兩個小時的三人,體力都已經到了極限,尤其是懷中還抱著人的康嶠和黎修凱。


  江帆一手拎著一隻綁住了腿和翅膀的大野雞,另一隻手抓著一把一米多長的野韭菜,這就是他們今天的晚飯了。


  野雞是自己送上門來的,雖然是變異動物,但沒什麼攻擊能力,只是會飛速度快,有康嶠和江帆兩人合力,就輕易地將它制服了。野韭菜卻是意外之喜,偶然在路邊上看到的,順手就割了一大把。雖然這野菜也懂得攻擊吧,但抽在身上跟撓痒痒也沒多大區別。江帆覺得好像還沒有小的時候被爸媽打屁股痛呢!

  當太陽沉到了山底下,光線也越來越昏暗的時候,眾人終於看到了一大片砂石地。


  江帆目露喜色:「今晚就在這裡露營吧!」說著,便帶頭走了過去。


  「站住!」康嶠呵斥道。


  被康嶠不客氣的呵斥,江帆立馬沉下了臉色,回頭看著他,雖然神色不滿,但還是停了下來。


  康嶠卻沒在意他高不高興的,手掌抬起,一個火球扔過去,頓時從砂石中竄出來十幾隻拳頭大小的黃褐色的蠍子。那高高翹起的毒針,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江帆見狀,連忙豎起半米高的冰牆將大家圍在裡面:「我們五個人吃一隻雞一把韭菜肯定是不夠的,再抓幾隻蠍子炸著吃吧!」


  黎修凱關心的卻不是吃的:「我們佔了它們的地方,它們會不會伺機報復?」這真不是他杞人憂天,這年頭,連植物都懂得報復了,這麼大一群蠍子,沒法不多想。


  康嶠說道:「一會你造一棟金屬屋,然後江帆再在外面用冰牆保護,不會有問題的。」


  「那蠍子你們是吃還是不吃?」江帆問道。可能是小的時候父母經常不在家,他和弟妹常常餓肚子的原因,江帆對於吃的挺執著的。後來出道做了藝人,在各種原因下,挨餓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了,所以他現在看到吃的就想屯起來。


  「吃什麼啊?」葉馨言嚶嚀一聲,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康嶠沐浴在霞光下的,俊美無儔的臉。意識到自己此刻正在他懷中,葉馨言瞬間紅了臉,羞赧地跳了下來。


  江帆指著砂石地上亂竄的蠍子,說道:「不是有道山東名菜油炸蠍子嗎?今天找到的食材不夠,我準備抓幾隻蠍子來湊一湊。」


  葉馨言點了點頭:「那就抓幾隻吧!吃不吃到時候再說!」說著,從空間取出來幾雙特大碼的套鞋讓大家穿上,開始清理今晚露營的地方。連竇巍都被黎修凱給叫醒來幹活了。


  見這裡空間寬闊,葉馨言將房車取了出來。她先洗了個澡,然後便開始準備晚飯。江帆已經體貼地將野雞給處理好了,葉馨言依然是打算一半燉湯,一半爆炒,空間裡面有冰凍大蝦仁,可以做個韭菜蝦仁。


  葉馨言一邊處理食材,一邊抬頭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看到三大一小仔仔細細、一個角落地都不放過地認真排查危險,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了,看在大家這麼努力的份上,那她就再慷慨點,煮一鍋米飯吧!


  雖然說三個菜也差不多夠了,但葉馨言看到江帆抓來放在玻璃缸裡面的五隻蠍子,還是不忍心讓他的辛苦白費。她從空間中翻找出書店搜集來的食譜,又照著做了個油炸蠍子。不過,意外的是這東西看著恐怖,但因為變異了,個頭大,炸過之後又香又酥,味道還不錯。


  辛苦忙完回來的大大小小們洗過了澡,便圍在了一起共進晚餐,到真有一家人在一起的簡單幸福的感覺。


  因為有三層密實的保護,不需要人守夜,這晚大家都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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