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吃烤兔的王子
雖然地面潮濕而冰冷,但大家都是累得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誰都不願意起來。兼之剛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可謂是身心俱疲。
江帆看著懸在枝頭上有排球大小的一個個松塔,喃喃道:「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松子,能不能吃。」
「是餓了嗎?」被他這麼一提醒,葉馨言立馬也覺得餓了,連忙從空間取出來五個飯盒分給大家。這都是這半個月來積累下來的,除了米飯和調味料,都是用變異動物和變異植物做的,不但可以果腹,也可以補充異能,正是大家現在最需要的。
雖然大雨傾盆,但茂密的松樹樹冠下面卻一滴雨水都沒有掉下來,幾人都是抱著飯盒狼吞虎咽,連康嶠都失去了平日里的優雅,竇巍一個細胳膊細腿的小孩,更是誇張地吃掉了一個成人的飯菜分量。
吃飽之後,葉馨言恢復了一些力氣,將飯盒收回了空間,便瞬移到樹杈上摘了一個松塔下來,剝了一顆松子送到嘴裡,她瞬間眼睛發亮:「可以吃,而且能量非常純凈,這是到現在為止我們遇到的最好的食物了。不過可惜這東西不能收進空間。」
說著,又嘆息了起來。如果能夠每天都給大家提供這麼純凈的能量,說不定康嶠、竇巍和黎修凱也能夠很快覺醒新的異能。不過,葉馨言倒是想明白了他們能夠死裡逃生的原因。這棵大松樹估計是將所有的能量都用在了繁衍後代上面,絕大部分的能量都集中在種子里,所以攻擊力才不那麼強大。
康嶠說道:「你要是捨不得的話,我們就在附近找個適合落腳的地方待上幾天,每天來搬運幾次,把松子弄熟了再放進空間。」
江帆說道:「那先找落腳的地方吧!我們這樣也不像樣。」雖然裹著大衣,但裡面空蕩蕩的漏風,總覺得羞恥。尤其葉馨言還是一女孩。
也許是變異松樹太過強大的原因,這附近再也沒有見到其他的變異植物和變異動物,大家繞著圈走了半個小時,才發現了一處山崖邊的平地。此處一邊靠山,一邊是煙霧繚繞的深淵,其實並不是個適合落腳的地方——遇到危險沒處可逃,但他們已經沒得挑了。
葉馨言是唯一的一個女人,所以優先進了淋浴間,其他人上車后也不敢髒兮兮地坐在沙發上,怕不好清理,便紛紛下了車去周圍探查情況。
雨越下越小了,葉馨言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停了下來,而天色也晚了。
因為四點多的時候已經吃過一頓了,葉馨言也沒有再做晚飯,只是康嶠打了一隻肥碩的變異兔子回來,總不能浪費了,她便打算做個烤全兔給大家當宵夜。
為防萬一,葉馨言叫江帆將山崖壁凍上了一層冰,才叫康嶠燃起了一堆篝火,大家便圍在篝火旁,一邊烤著兔子,一邊聽江帆唱歌。
江帆唱歌不是讓人很驚艷的那種,但絕對讓人聽著舒服。
竇巍難得地不粘著葉馨言,而是坐在了江帆的旁邊,小手捧著臉,仰頭聽他唱歌,一臉沉醉。
兔子很大,比得上一隻羊,兩條腿就夠大家吃飽了。所以,葉馨言等他們吃完回到房車上之後,她便留下來將烤好的兔肉片下來裝進飯盒裡。
「馨言,水喝沒了,能取幾瓶水出來嗎?」江帆從門口探出了頭。
葉馨言順手將裝滿了的飯盒收進空間,將刀插在還剩了一小半的兔子身上,便上了房車。
等到葉馨言將房車上的冰箱填滿了,重新開門走出來的時候,便只看到一堆篝火和空蕩蕩的架子,烤架上面的兔子不翼而飛。
「康嶠,江帆。」葉馨言喊道。
正坐在沙發上翻著書的康嶠立馬走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葉馨言指著篝火:「有什麼東西偷了我們的烤兔。我上車下車才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你覺得什麼動物有這麼敏捷的身手,能夠讓我們絲毫沒能察覺?」
江帆也走了過來,說道:「我們分頭去四周看看,務必將那東西找出來。」沒想到仔細排查了之後還是出了問題,這讓江帆覺得有些惱怒。
康嶠卻沒有贊同,反而將竇巍叫了出來,吩咐道:「你看看周圍有沒有奇怪的東西,或者是奇怪的聲音。」
竇巍得令,立馬認真地向四周看去,一雙可愛的小耳朵居然動了起來,然後他便指著懸崖的方向,說道:「那裡有個人,是他偷吃了我們的兔子。」
康嶠追問道:「是在懸崖下?還是攀附在懸崖壁上?」是他大意了,沒有想過要檢查懸崖下面。
竇巍說道:「他抓著石塊,就在那裡。」
葉馨言和康嶠相視一眼,走下了房車走到懸崖邊上,往下面看去。可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況。
「豆豆,你確定那人在這裡嗎?」葉馨言問道。
「嗯!」小孩認真而用力地點頭。
康嶠手上倏地出現一個火球,他沖著下面喊道:「下面的人,你聽著,如果我數三聲你不回答的話,我就一把火燒下去。」
康嶠停了兩秒,沒聽到回應,便數道:「一。」
「二。」
「三。」
數到了第三聲,康嶠仍然沒有得到回應,立馬一個火球扔了下去。
「別,別,別,別燒,大家都是男人,男人何苦為難男人……」下面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叫嚷起來,聽上去應該是個挺年輕的小夥子。
康嶠皺眉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懸崖壁上?」
「我,我,我就一普通人,我這不是怕遭到變異動物的攻擊才躲起來的嗎?」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靠近,沒一會眾人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男人爬了上來。他嘴上叼著一塊比他頭還大的兔肉,手抓著微微突出的石塊,看上去力氣驚人。
男人一爬上來,立馬又用雙手抓著兔肉大口撕咬起來。不過,仔細看他也是個講究的人,兔肉上面被他的手碰髒了的地方,他都小心地避開了。
「你是異能者?」江帆上起來問道。
男人一看到江帆,立馬便是一驚,連兔肉掉在了地上也不管了,衝過去就撲進江帆的懷裡,嚎啕大哭道:「江哥,見到你太好了!我想死你了!你快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康嶠看向江帆,問道:「這是你什麼人?」
江帆自己都莫名其妙:「我不記得我認識他啊!」
聞言,男人又鬼哭狼嚎了起來:「江哥,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說不認識我啊!我是王子啊!」
偷吃烤兔的王子?中國有王子嗎?
見江帆還是一臉莫名其妙兼不耐煩,男人用滿是污垢和油漬的雙手狠狠地抹著臉,似乎是想將臉擦乾淨,但他這個舉動卻適得其反,黑色的污垢被搓得如細雨一般從他臉上紛紛掉落,讓旁邊的人忍不住連退了幾大步。
男人真的哭了:「江哥,我們一起拍過戲啊,我演過你的弟弟啊!我還是你們節目這一期的嘉賓啊!你怎麼可以不記得我我?」
江帆終於想了起來:「你是王子騫?」
王子騫跳起來擊掌道:「哎呦喂,江帆你可算是想起來了!」
江帆問道:「你怎麼會一個人在深山裡面?」
王子騫說道:「還說呢!我不是飛機晚點遲到了嗎?結果我和助理千辛萬苦地趕到了拍攝地點之後,卻發現你們的設備什麼的都還在,人卻不見了,我們準備離開,結果遇到了喪屍。助理已經變成喪屍了,我睡了一覺之後覺醒了異能,卻怎麼也走不出去。江哥,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趕緊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江帆看了一眼葉馨言和康嶠,又轉過頭來說道:「他們是我的同伴,這一路上我也是多虧他們照顧,我做不了主。」
「姐姐……」王子騫眼珠一轉,立馬看出葉馨言是個心軟的,比康嶠好對付,哭喊著撲了過去。康嶠卻眼疾手快地將葉馨言拉進自己懷中,避過了他的飛撲。
康嶠冷冷地看著王子騫,問道:「我怎麼能夠相信你不是侯豐派來的?」
「侯豐是誰?」王子騫反問道。
想到康嶠考慮到的這種可能性,大家都沉默著看著他。
王子騫再次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江帆:「江哥,我不是什麼人派來的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黎修凱提醒道:「看看他的大腦有沒有損傷,不就知道他有沒有被侯豐控制了嗎?」
康嶠看著王子騫那一身的污垢,嫌惡地撇開了臉。
江帆問道:「那要不先讓他洗洗?」
康嶠皺眉道:「直接叫他走不就行了!」
「不要啊!我力氣很大的,很能幹活的,你給我口飯吃我就滿足了!」王子騫哀嚎道。一邊哀嚎著還一邊意猶未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烤兔肉。味道太好了有木有啊?想他這段時間餐風飲露的,餓極了連蟲子生肉都照吃不誤。好不容易遇到大腿了,不去抱豈不是天理不容嗎?
「力氣大……」康嶠沉吟道。
「對對對,我力氣大得很!」王子騫說著,彎腰單手拎起了一塊幾百斤重的石頭。
康嶠點了點頭,看向葉馨言說道:「我們這裡的確缺個打雜的,正好明天給你當搬運工吧!」
葉馨言聳了聳肩:「我沒意見。」
雖然被說成是打雜的,王子騫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樂滋滋對著康嶠鞠躬道:「多謝老大!」不愧是混娛樂圈的,那一雙識人的火眼金睛可絲毫不含糊。
康嶠冷哼一聲:「你最好識相點,要是有任何差池,立馬走人。」
「明白!明白!」王子騫繼續點頭哈腰。
康嶠嫌惡地瞥了他一眼,對著江帆說道:「先帶他去洗洗,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