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酒店
伊娜微微仰頭喝了口酒,換了個坐姿雙腿交疊,露出來細長白皙的雙腿,魅惑地看著他,反問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江帆,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這麼做不值得呢?」
江帆抿了口酒,避開她有意無意在放電的雙眸,淡淡道:「我不喜歡你,至少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喜歡,所以,伊娜,就算你對我付出再多,你也不會得到回應的。你真的沒必要將你的青春,將你的感情浪費在我的身上,真的不值得!」
「好了,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喝酒吧!」伊娜有用酒杯碰了碰他的,「你看看你,這段時間緊繃成這樣子,都沒有放鬆過吧?今晚我們就痛痛快快喝酒喝到醉就是,其他的都不要想。」
「是啊!好久沒有放鬆過了!」江帆仰頭一口就將杯中的酒喝完了,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酒杯,「是該放鬆放鬆了!」
伊娜笑道:「這麼喝,看來你是成心要將自己灌醉了啊!」
江帆身體前傾,抓過酒瓶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獨自慢飲。
伊娜撩開垂落在胸前的大捲髮,唇角含笑看著他一杯接一杯地給自己倒酒,也不阻攔。江帆不理她,她就在一邊看著,等到江帆喝完了一瓶,她又幫他開了另一瓶。
在搖曳的燭光下,再加上酒精的催化,江帆的臉色難得地出現了兩團紅雲。
江帆的目光漸漸迷離起來,他舉高酒杯對著燭光照著,微微歪著頭痴痴地笑著,也不知道他透過玻璃酒杯,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才會有這麼溫柔的眼神。
伊娜感覺自己的胸口在隱隱地疼著,但她的臉上卻依然保持著最完美的笑容。
江帆突然將視線從酒杯上移開,移到了伊娜的臉色,他視乎是想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又似乎只是想要好好看一看眼前的人,他看得很仔細很認真,目光中還帶著點研究的意思。
伊娜終於被他看得不自在了,連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起來,他忍不住換了個坐姿,問道:「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江帆,你眼中看到的,到底是誰?」
「嘿嘿!」江帆突然眯著眼睛笑出了聲來,他湊近伊娜,幾乎和她眼對眼,鼻子碰上了鼻子,「伊娜,我們認識有多久了啊?」
因為湊得太近了,伊娜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江帆呼吸時和說話時的氣息噴在自己的臉上、脖子上,感覺痒痒的,熱熱的,有一瞬間,她甚至連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僵直著脊背坐著,就像是被蛇盯住了的青蛙一般。
伊娜絕對不是未經人事的黃毛丫頭了,畢竟都是快奔三的人了,又是拍了一部又一部愛情片的影后,對於男女之情可以說是遊刃有餘。但是在江帆面前,面對江帆第一次主動的親近,伊娜就像是回到了十八歲那一年,情竇初開的時候。
「我們認識已經十年整了!」伊娜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正準備再續上的時候,江帆卻已經先她一步抓起了酒瓶,將兩個杯子都倒滿了。
江帆將酒杯遞給她,主動和她碰杯:「cheers!為我們認識十年了!」
「cheers!為我喜歡了你十年!」伊娜舉了舉酒杯,卻只輕抿了一口,然後冷靜地看著江帆再次一飲而盡。
江帆已經漸漸有了醉意,握著酒杯的手都已經開始發抖了。伊娜清楚地知道他的酒量,如果不是這酒的度數夠高,如果不是他空腹喝酒,或許他還能夠再喝上一瓶。酒不醉人人自醉……伊娜雖然有心要灌醉他,可現在突然就猶豫了起來。
「你現在可以高興了,惡人有惡報了,我現在終於有了喜歡的人,而那個人卻不喜歡我。」江帆說話已經開始口齒不清,一直都在傻笑著,「我連和我的情敵競爭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判出局了。」
伊娜紅著眼睛側開頭,半響才又轉回頭,看著他問道:「你真的有那麼喜歡她嗎?你們認識才多久,為什麼我喜歡你十年你都可以一點感覺都沒有,但你認識她才幾天,就可以為了她置我們十年的交情於不顧?就算你對我沒有男女之情,但好歹我們也認識十年了,你卻一再為了她要趕我走。江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可以這麼痴情,可以這麼絕情……」
江帆眼皮越來越沉重,終於頭一歪倒在了沙發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玻璃酒杯從他手心滑落,掉在了地毯上,滾了兩圈就不動了。
伊娜走過去,將酒杯撿了起來擱在一邊,然後趴在江帆身旁,輕輕推了他一把:「江帆?江帆?睡著了嗎?去床上睡吧!」
江帆被她推得睜開了一下眼睛,然後又傻笑著閉上了繼續睡覺。
「江帆……」伊娜緩緩湊近,整個人都幾乎趴在了他的身上,「江帆,去床上睡吧!」
噴在脖子上的氣息讓人感覺痒痒的,江帆伸出手撓了撓,然後便看到一張放大了的臉湊到了眼前,再然後就感覺到嘴唇上傳來的濕潤的觸感。
「你……」江帆一張嘴,便感覺到有根舌頭滑入了嘴裡,原本就不太清醒的腦袋頓時成了一團漿糊,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江帆,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伊娜一邊吻著他,一邊解開他衣服上的紐扣。可等到她將他的外套褲子都脫了的時候,伊娜看著那層半透明的蠶絲防護服傻了眼。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總不能半途而廢打退堂鼓。就算她現在停下來的話,等到江帆酒醒了,他們一樣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伊娜咬咬牙,繼續吻上了江帆的嘴唇,兩隻手不停地在他身上點著火,引誘他自己將防護服脫下來……
一夜大雨,第二天天亮之後,雨勢才漸漸轉小。
黎修凱一邊吃著小籠包,一邊側頭看著外面街道上的積水,皺眉道:「這段時間的雨就沒怎麼停過,照這樣下去,恐怕得鬧水災啊!」
王子騫一邊往嘴裡塞包子一邊興緻缺缺地說道:「管他水災不水災的呢!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黎修凱說道:「要是真的鬧水災的話,趕路會不方便。」
王子騫說道:「江哥都還沒回來呢,現在說什麼趕路不趕路的有什麼意義?」
聞言,葉馨言放下了筷子,擔憂道:「江帆一夜未歸,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找找他了?」
康嶠說道:「先吃早餐,吃完了再去。」
「嗯。」葉馨言點了點頭,快速吃完了早餐,便開始給大家準備雨衣和雨傘。
因為不知道江帆到底去了哪裡,五個人分成了兩隊去找,順著公路的兩頭找。葉馨言和康嶠一隊,黎修凱和竇巍一隊,王子騫留守加油站,以免江帆自己跑回來了卻找不到人,以為自己被拋棄了。
葉馨言和康嶠從加油站出來之後,因為下著雨阻礙了視線,兩人只能老老實實地開著車往前走。
這一片都是沒什麼人煙的郊區,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一眼望去根本就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前面有一棟樓,看上去像是度假酒店。」康嶠指著前面說道。
葉馨言點頭道:「快將車開過去,我們進去找找看。」
康嶠將車停在了酒店樓下,葉馨言收進了空間,就和康嶠走到門前。康嶠推了推門,說道:「門被從裡面鎖住了。裡面應該有人。」
畢竟是郊外的酒店,門不是玻璃門,而是材質厚實的木門,康嶠推了幾把,木門紋絲不動。
葉馨言和他對視一眼,退後幾步朝著酒店裡面喊道:「有人嗎?江帆,你在這裡嗎?」
喊了幾遍,沒有任何人回答,葉馨言又走到門口,擺好姿勢踹了幾腳,連門框都震動了起來,鬆動的水泥塊混合著灰塵撲簌簌地落下來,卻依然沒能將門給踹開。
「我跟你一起吧!」康嶠也走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一人一腳踹向門扉,終於轟的一聲將門給踹開了。
康嶠嗅了嗅,說道:「有酒的味道,就去看看。」
兩人循著酒味往裡面走去,然後停在了最裡面的一間房間的門口。
「酒味就是從這間房間散發出來的。」康嶠很確定地說道。
葉馨言將手搭在門把手上往下壓了壓:「門是鎖著的,這門也能夠踹開嗎?」
康嶠說道:「先敲敲看有沒有人開門吧!我們要是貿然將門踹開了,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可就不好了。」
葉馨言猛然轉頭看向他,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康嶠笑容神秘:「江帆若是一個人的話,斷然不會這麼大意地睡得像死豬一般,連我們破門而入都沒有發現。可若是他不是一個人的話,這裡面還會有誰,又會發生什麼,你難道真的猜不到嗎?」
順著康嶠的思路,葉馨言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然後突然臉頰一紅,怒目瞪著康嶠:「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
康嶠壞笑著問道:「都怎樣?」
「你……」葉馨言紅著臉正要發火,突然,身後的門就開了,她蹭的轉身,看到開門的人之後,頓時愣在了原處,連話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