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快刀斬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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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群意摁下了電腦的暫停鍵,臉上表情複雜到不可名狀,鬱悶有,氣憤有,尷尬有,憋得正應了那句俗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風雨小說網
六大隊反查數日,還是漏了一個重大的線索,在王壽和出逃當日,14時至17日這段空白時間,居然被一個外行猜到幹什麼了,爾後從省際大巴里找到了半張臉,營業員、商戶,通過聲音和臉,對此確認無誤。
這比什麼案情分析都有說服力,他要求總隊換人的提議,直接被打回來了,
抬起頭時,樊賽麗正看著他,很中肯地告訴他:「周組,刑偵上這些人也是沒日沒夜忙,相比之下,外勤比咱們更辛苦,有時候有點火氣也是正常的,不管怎麼說,都是為了案子。」
剛剛和總隊長吵了一通,那總隊長護犢子的厲害,你不用黨愛民拉倒,我已經派他們去抓王壽和了,而且是我們自己抓,你們給的線索就沒有一回是準確的……對方是氣得摔電話的,周群意隨後才知道,那裡已經有點突破性進展。
「我不跟他們計較,只要能推進調查。」周群意大度了一句,指著電腦道著:「那,事實證明,還是他們的疏漏,這肯定不是黨愛民的水平,他就罵娘比別人強點。」
樊賽麗哧聲一笑,對這個評價肯定了,點點頭道著:「他請的這個人可能確實不同凡響。」
「對,我也正是這樣想的,平中見奇,無中生有,了不起啊,誰可能想到,這傢伙居然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轉移東西。」周群意道。
「他是通過心理和行為模式分析的,王壽和這個騙子,慣用使用簡而又簡的手法,而且反偵查意識又特別高,在發現他沒有帶走贓款后,他們就一直找著細節,尋找這個人的破綻……這個捎貨看似簡單,其實是無形中給追蹤設置了障礙,加上他再轉移視線,想想都頭疼啊。」樊賽麗道。
「把他原來分析給我找出來,全部都要……整理一下。」周群意道。
「已經準備好了,在共享目錄下,我的名字。」樊賽麗道。
周群意微微一怔,翻了一眼,他明白了,這個經偵恐怕和黨愛民在站在一起的,這時候他倒不介意了,點著滑鼠找著文件夾,隨口問著:「這個究竟是什麼人?」
「如果您想詳細了解他的情況,需要向省廳保密局申請,我不能說,我說是違反紀律的。風雨小說網」樊賽麗笑著道。
「哦……那我更得從頭看看了,你早點下班吧。」周群意看著文檔,開始細細揣摩這個基地性格及行為習慣對犯罪升級及犯罪方式影響的分析,看著看著,他入迷了,本來是飄忽不定的王壽和,又猜測到了他背還有一位吸毒的女人,不是主動升級,而是強迫性的犯罪升級。
女人、毒品,不得已去詐騙到更多的錢,這個處處離奇的騙子,在這份情況分析里,成了一個合乎情況的解釋,而且,從來沒有接近過,就差一步了。這時候,他對前方的抓捕,期待慢慢的越來越高了。
樊賽麗是悄悄掩上門走的,人已經走完了。回頭時,周組長還在認真的學習,這一景像彷彿讓她放下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喂……愛民,是我……幾點鐘走?已經在路上了,那一路小心啊……呵呵,還能怎麼樣,被你們線索征服了唄……你少臭美,人家小木的功勞,有你什麼事?到地方給我回個電話……啊呸,你少往我身上扯啊,什麼為了我啊?你愛干不幹,關我什麼事……呵呵,得嘞,你別噁心了……」
她電話里說著,那邊心情大好,黨愛民開始獻殷勤了,這點,也讓她心情大好,電話粥直煲到上車……
……………………
……………………
晚二十二時,幾輛車疾馳著,駛上高速。
車是花哥開的,晚上吃飯時,有刑警卸了子彈,讓他摸了摸空槍,就把花哥給摸興奮到高氵朝了,這不,上車死活拽著要開開警車啥感覺,一路開得風馳電掣,得意洋洋。
黨愛民放下電話,心裡也是暖洋洋的,他剛讓如花小心點,後面潑涼水的就來了:「喂,禿蛋,我以為你狗日多高尚呢,敢情就為給個妞獻殷勤才千里迢迢找我去?」
「那妞我見過。」如花興奮了:「哎媽呀,跟禿哥的體型正好搭配。」
「閉嘴,好好開車。」黨愛民臉紅的喝了聲,如花呲笑著不說了。
小木可不理會了,好奇湊上來問著:「哎哎,禿蛋,給我講講你們的情史。」
「沒有,這不剛瞄上,就等著兄弟們幫個忙,推動一下。搞定這案子,她一準對我刮目相看。」黨愛民嘻皮笑臉道,孰無正形。
「那你上了沒有?」小木好奇問。
「沒有。」黨愛民道。
「親過沒有?」小木又問。
「沒有。」黨愛民又搖搖頭。
「那總摸過吧?」小木怒了,實在看不過眼兄弟這麼不爭氣了。
「摸過手算不?」黨愛民不好意思道。
「哎喲我艹,禿哥你長得像暴徒,敢情是個純情小處?」如花笑歪嘴了,小木笑哆嗦了,黨愛民面紅耳赤說著:「剛介紹認識沒多久,這不正在努力么?」
「找妞還需要介紹?誰介紹的?」小木納悶了。
「組織上介紹的,看我是個老大難,她也難老大了,就把我們一塊撮合。」黨愛民道。
噗……小木又笑抽了,直笑著道著,看來組織上還是挺有眼光的,你倆要生個崽,絕對又紅又專。
遇上這倆,算是把黨愛民給折騰到沒羞沒臊了,他呵呵傻笑著,不客氣地說了昂:「啊,你們也看到了,公事咱們可以撂一邊,兄弟我的終身大事,你們不能不幫忙吧?說好了,幫到底啊,獎金線人費我給你申請,不虧待你們。」
「耍心眼是吧,你想的美,看情況再說。」小木沒答應。
如花可不介意了,直道著:「禿哥,沒事,我幫你,談什麼錢呢,談錢多傷感情,回頭你給我弄個編製啊,我特么當警察去。」
「那個,孫總,咱們還是談談錢吧,您要求太高了。」黨愛民不敢接這茬了,訕笑道,原來誰也不缺正義感,包括這位輕生過的孫總,當然,最難對付的就是小木了,黨愛民回頭問著小木道:「木,不是我說你啊,賈芳菲的事先放放……那個容纓到底怎麼回事?我知道你小子為什麼溜了,老申說那天,容纓提著菜刀去柳港你工作室那兒砍人了。」
「噝……嗯那……」小木重重兩個象聲詞,沒說話。
「還有件事,聶奇峰的死刑複核快下來了……我知道你溜了是躲風頭,如果不想回去的話,我倒是歡迎你留下。」黨愛民故意道。
惹得小木啐了他一口:「滾蛋!」
「呵呵,我對你表示理解以及同情。」黨愛民刺激他問著:「但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能把好事辦成壞事啊,難道你沒想過有一天,她可能知道真相?」
「我想過,我不一直在照顧她,關心她,幫她從陰影中走出來,甚至我就想,有一天我親口告訴他真相,愛怎麼辦,怎麼辦,我不在乎。」小木道,一轉眼話口吻變了:「但是……但是,我告訴你這個但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按你預料的去發現,我和她相處了一年多,你說就差那一點點啊,我怎麼沒有忍住呢……我明明知道是錯的。」
「尼馬,說什麼呢?」如花聽懵了。
「是一回沒忍住?我看你們好像同居了。」黨愛民問。
「是啊,一次沒忍住,然後就再也忍不住了……本來我覺得無所謂,可真發生了,我怎麼覺得害怕了,第一反應是躲得遠遠的……哎呀,別提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小木道,好難為的口吻,更何況,又添了個賈芳菲的事,下半身的債,怕是下半生也還不完了。
良久,黨愛民突然爆了句:「你喜歡她了。」
「嗯?」小木嗯了聲,被這句話刺到了。
「只有喜歡才會讓你害怕,你害怕的不是負責,而是失去……咱們的看人眼光不知道一樣不一樣,在我看來,容纓這樣的女人,是非常重感情的那種,聶奇峰都那樣了,她還不放棄……嘖,可惜啊。」黨愛民道。
「是,肯定是,我本來以為她被寵壞了的小公主,不過後來才發現,她是苦水裡泡大了,對於別人那怕是一點點關愛都記在心上,對於關心很敏感,可能越是這樣的人,越不能容忍被欺騙啊。」小木道。
黨愛民沉默了,感情的事,恐怕比案情更難理。
如花不沉默了,吃吃笑著,幸災樂禍道著:「你都不知道嫖過多少回了,尼馬裝情聖?傻X,別說兄弟笑話你啊,給你提個問題你解決一下……要是前炮友抱著私生子找上門,你再裝情聖安慰一下現女友?」
黨愛民笑了,不吭聲了,小木在後面惡狠狠地道著:「如花,信不信你再娶老婆,我真去勾引去。」
「切,老子吃這麼大虧了,早學乖了,誰像你,老裝著有感情,好像誰不知道是發情似的。」如花道著,引得黨愛民一陣狂笑,這回,該小木被氣到無語了。
車燈盡處,看到了一個高大的里程牌:
巢湖市,73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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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照進了車窗,郭偉一動不動盯著小區的出口,關毅青放下電話時,他隨口問著:「這傢伙溜哪兒去了?」
「巢湖市。」關毅青道。
「不在廬州嗎?」郭偉隨口問。
「你說呢?」
「呀?不會是真找著線索吧?」
「呵呵,用疑問口氣,就太看不起木專家了……知道廬州發了件什麼案么?這個拐王假扮郵正人員,開了個儲蓄所,拐了一批商戶和民工的存款匯款溜了。」
「神啊,真不愧拐王啊,遍地在抓他,黨愛民都找這兒來了,他居然就在廬州做案?」
「可不……黨教官挺關心小木的,一直在問情況,但是……」
「這事,只能你去辦啊,千萬別指望我。」
「瞧你……那點出息。」
關毅青剜了他一眼,這是師傅給的任務,兩人卻是十分為難,難道要去告訴一個死刑犯的家屬,不要憎惡社會,不要上訴,就那麼安安生生當苦逼?
「出來了……快去吧。我等著你啊。」郭偉催促著關毅青,把關毅青攆上了架了。
從小區里出來的容纓背著普通的包,一身簡樸的藍衫,匆匆的樣子和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下車的關毅青追了上去,喊了聲:「容纓!」
容纓一怔,回頭:「您是?我怎麼看著面熟。」
「警察。」關毅青道。
容纓臉上抽了下,然後扭頭就走,沒有表情,顯得冷漠無比。
「嗨,我有小木的消息。」關毅青喊了句,浸淫心理學日久,也學了幾招。
容纓的背影停下了,一遲疑的功夫,關毅青奔上來,看看錶道著:「時間還很充分,要不我陪你走走……然後,我送去上班。」
容纓不置可否,默不作聲地走著,她想起來了,這個女警,在小木的工作室那天見過,只不過換了身警服,看上去更颯爽一點而已,關毅青暗暗打量著容纓,很漂亮,是那種清水出芙蓉的漂亮,去掉了雕飾,比曾經記憶中的樣子更美了幾分。
「他在哪兒?」容纓半晌問。
「廬州,有個案子絆住了,他被兄弟單位邀請去了。」關毅青輕飄飄撒了個謊。
「哦,我一直以為他是個小流氓出身。」容纓道。
「可以你們中間有點誤會。我想,他心裡還是有你的。」關毅青道。
「他連站在我面前解釋誤會的勇氣都沒有,心裡有?誰知道他長心了沒有。」容纓不屑道,關毅青又要解釋時,容纓打斷了她的話道著:「不用說了,有什麼,讓他自己來告訴我……不管你想達到什麼目的,你可以感同身受地想一想,如果有一個男人一直在騙你,當你知道真相時,他卻溜了,你會怎麼看他?」
問題是,要不溜,你提著菜刀上門了啊?
關毅青牙疼地想著,一遲疑,容纓已經走了,她快步追著道著:「容纓,還有一件事。」
「聶哥的事?」容纓問。
「對,他主動要求見我們了,我們的人和他談過了。」關毅青道。
這件事容纓甚至比對小木還重視,她看了關毅青一眼,等著下文,關毅青捋捋思路道著:「他可能覺得真沒什麼希望,想讓我們轉告你,別上訴了,他的事,罪無可恕……他是心疼你,怕你再奔波,怕給你找麻煩……」
容纓停下了,一咬嘴唇,忍著淚,無語。
「我們一直以為他是個反社會性格,鐵石心腸的人,沒有想到在彌留之際,卻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很動情,我們都被觸動了,儘管不是悔罪表現……別仇視我,我對你沒有什麼好感,但我知道你的心地是善良的,你的堅持,最起碼喚回了一個死囚的人性。」關毅青道。
容纓一抽泣,淚開始撲涑涑地流著,她抹了把,哽咽問著:「我知道,沒有希望……可如果你是我,是你的親人要死了,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那麼去死,什麼也不做……不管別人覺得他多麼壞,不管警察犯了多大的罪,可他是你的親人……難道你就什麼都不做?」
一語淚流,關毅青眼睛一酸沒有忍住,側過臉抹著眼睛,安慰著容纓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理解,你做的是對的。」
「謝謝你來……我要上班去了。」容纓抹著淚,掩飾著失態,匆匆轉身。
關毅青追著她,把一封信放在她的手裡,容纓機械接住道著:「是什麼?」
「我說不出口,是你聶哥自願簽的,你是受益人。」關毅青含糊地道著。
容纓拆開了信封,是一封影印件,自願捐贈器官的確認書,她看著,一下子像崩潰一樣,使勁揉著這張紙,蹲下來,捂著臉號陶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