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4章 崩塌（1）

  紀流年的聲音，飄渺的傳來，像是遠在天邊的雲朵，又像是近處的驚雷，一下子將凌一川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她不想聽那些證據，她也不想看！她只想要凌一川告訴她，告訴她一個答案！

  凌一川被她這句話，完全問傻了！他怎麼能承認？他肯定不能承認！可是，他不承認，就可以了嗎？

  這些東西，說白了全都是間接證據——沒有能百分百直接定罪的明證，可是，雖然是間接證據，可一環扣一環，已經形成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你讓他，如何反駁！

  「你說話啊！這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對我說的，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你說啊，你說啊！」


  紀流年一聲又一聲的控訴，直把凌一川說的是啞口無言！


  她的聲音並不高，而且，因為之前的喉嚨受過傷，所以現在情緒一激動，聲音一高，她的聲音裡帶著一點兒沙啞和破音，卻像是——杜鵑啼血一般的凄厲和痛苦！

  「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一道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視線全然模糊，她所有的聲音，都在她的悲戚中消弭。周圍的一切，教堂，婚禮，還有其他的親人，彷彿都消失了。模糊的世界里，她只看到面前這個原本清晰的人，清晰的感情，也一下子糊成一片，朦朧的讓人難以難以分辨。


  她就像是被丟進了深海，周圍全都是黑峻峻的水流，漩渦，將她越來越深的拖入深邃的海底。


  心臟，在莫名的抽痛。


  「你告訴我，你說過的，你不會騙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什麼都不要了！理智不要了！自尊不要了！她只想聽他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句話！就算是騙騙她也好啊！他能不能告訴她，剛剛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可凌一川，什麼都說不出來！他只是著急的看著紀流年雙手，緊緊的握拳，眼神看著他，像是整個世界，要崩塌殆盡！

  「你告訴我……是不是假的……你，你愛……」她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什麼都是假的！他的話，他的一切，還有他努力構築的愛的「烏托邦」，一切，全都是騙局，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騙子！

  「囡囡……我騙了你所有，可唯有『我愛你』，不是我騙你的！」如果時光還能倒轉，他一定跑回三個多月前，把那個自信滿滿，肆無忌憚的自己給掐死！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是最愛她的，最不捨得傷害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凌一川著急了，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的手，想要跟過去一樣抱著她，想要跪在地上祈求她的原諒！他剛上前一步，就被旁邊的紀啟軒憤怒的擋住了前進的方向：「凌一川，你給我滾！滾出去，滾出我們的世界！」


  是他的錯！他在一開始就應該堅決反對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不應該相信，凌一川這個鱷魚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