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7章 崩塌（4）

  該解釋嗎？可他怎麼解釋！那一切，都是真的，全都是他做的！他百口莫辯，也辯無可辯！他現在甚至不求紀流年能原諒他，只要她不心痛，不難過，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囡囡，我求你，我求你不要這樣！」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不該如此自大，他不該如此狂妄！他錯的更過份的，是不應該用一個謊言，卻遮擋另一個謊言，最後越滾越大，以至於無法收斂！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她的，真的沒有！


  到底是怎麼了？他明明捨不得她受傷害，卻讓她受盡傷害！


  而在他面前的紀流年，此時，站在原地，整個人像是泥質的雕塑。


  心都被抽空了。她還能怎麼選擇，還能怎麼去相信，去原諒！甚至於——她自己都恨不得把她自己給殺了！

  她有多麼愚蠢，多麼天真，才會讓他有機會一次次的欺騙她，傷害她的家人！每一次她都相信，這是凌一川所做過的最後一件事，可每一次，他都會用更大更過分的錯誤，將她的所有世界都摧毀！


  「囡囡，你不要這樣，你打我，你罵我，你怎麼樣都好，我求你……」他的眼角，淚水迅速彙集。


  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哭過。


  不論是之前小時候遭遇綁架，還是遇到了她以後，她出現了那麼多的危險，他擔憂，他害怕，他擔心她受傷，可是，他一次也沒有哭過。


  但是現在，他彷彿能感受她的痛楚，感受她的崩潰，感受她的一切！他多想讓她不要再哭泣，不要再傷痛，不要再難過——


  可是，面前的人，還是已經碎裂，崩塌，化灰！


  面前的紀流年，飄忽不定的眼神，忽的一抬。


  目光，似乎是對準了他，似乎是看到了他的臉上。凌一川一看到她微微的抬頭，她的臉上，淚水依然肆意，眼眶依然通紅，眉頭依然緊皺——可眼睛里，卻似乎，沒有了一絲神采！

  她恨他，卻更恨自己！恨自己的輕率恨自己的輕信，恨自己，為什麼早點看穿他的壞，她自己犯賤不要緊，為什麼要報應到她的父母身上去！


  「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她緩緩開口，整個人，像是被風雨吹落的花瓣，已經完全喪失了生的活力！

  可她這句話，居然還是如此的平靜，平靜的就像是一地破碎的銅鏡——無力的折射著光彩。


  他被哽住，幾乎無法言語！他知道，自己無論做什麼，無論怎麼解釋，都無法平息她內心的痛！無法抹平，他對她造成的傷害！

  「囡囡，我……」


  「我知道了。」她木然的點點頭，微微低頭，深呼吸。


  手指，緊緊掐到了掌心，將掌心都掐出了幾個深深的血痕！這樣也好，凌一川已經做出了選擇，她不用再掙扎了——


  一切的一切，就當做是一個噩夢！夢醒了，所有的所有，煙消雲散！


  「那麼，凌一川，我們——恩斷義絕，永世不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