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5章 分離（16）

  可最後，卻害人害己，差點害了她母親的一條命！


  他說不出來了。其實，就算說出來，也於事無補。傷害已經造成，再多的悔恨，也不會在絕望的土地上，長出希望之花。


  紀流年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她明白，他此刻說了這麼多，不是為了脫罪，也不是為了喚起她的惻隱之心，他是為了——贖罪和告別。


  驕傲如凌一川，根本不需要通過裝可憐來博取同情。就算她真去法院告他，他也能瀟瀟洒灑的認罪。


  她看得出這個男人眼底深深的抱歉，還有比抱歉更深沉的愛。


  但是，這一切，始終還是要畫上休止符。


  「我……知道我是個混蛋，我不值得原諒，也不值得同情。我給你的家人，尤其是你……帶來了痛苦。我……」他深呼吸一口氣，只覺得，連呼吸都有些抽搐，「……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如果人生還有一次選擇的話，我一定會比現在更愛你。」


  他看向窗外，即使在上城這樣污染嚴重的城市，他竟然也能看到天上偶爾亮起的一顆星星，一明一滅，就如同他們的感情一樣，看似耀眼的背後，是無比的黑暗！

  恰好這個時候，外面的花園裡，有人經過，在放一首歌——


  「i-don『t-want-to-say-goodbye我不想說再見，


  let-the-stars-shine-through讓繁星照徹夜空。


  i-don『t-want-to-say-goodbye我不想說再見，


  all-i-want-to-do-is-love-with-you我想要的只有與你在一起……」


  夜空融融，低沉的男音猶如大提琴低回的旋律，縈繞在兩人的心頭。


  「囡囡，我，我們……我們分……」他原本壓抑了很久的情緒，在提到她的小名的時候，心情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即使忍耐，即使告訴自己，這樣做是最好的結局，即使自己對自己催眠，她離開了他以後，才會過的開心。


  可真的要分手，要說出這兩個字，他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轉過身，一直手掌捂住了嘴唇，另一隻手則緊緊的握拳，握的那麼緊，好像要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那隻手上——他怕他自己失態到哭出聲來。


  可他知道，他再努力，也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即使他再不願意分開，這也會是他們必然的解決！他們的愛纏繞在一起，把兩人，還有兩人的家庭，兩人的一切，全都捆綁著沉到了水裡，沉，沉，沉。


  想要解開這種痛苦和窒息的感覺，唯有分開！

  他難過，紀流年也是一樣，再多的感情，也經不起這一次次的磨搓。就像是一塊原本璀璨的水晶，被摔成了一片片，碎裂，成灰。


  呼吸，緩緩平和，他看向紀流年，這一次，表情痛苦卻堅定：「囡囡，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