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棄舟而去
信任?羽阿蘭臉上勾起笑容,她眸光中浮現的是失望,這一次,沒有半點掩藏的浮現了。
原來,從那麼久以前,楓十就是龍轅葉寒安在她身旁監視她的。
虧得楓十掩藏得那麼好。
龍轅葉寒從未相信過她。陪在他身旁這麼久,沒有想過,龍轅葉寒對她從未有過信任,這算什麼愛?
權力,天地獨霸不要了。
這一次,她是在控制著她浮上她眼睛里的淚水。「楓二。」她喊,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眸中有著掙扎:「把虎符官印都找出來。」一種炫暈感衝突著她的頭腦,雙眼的視線模糊不清,處理這公務天地獨霸以經連續幾天幾夜未眠,怍一放空看得不再重要,整個身體都有些撐不住。
她,不要了這一切來之不易。
楓十去取了虎符,雖然楓二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他瞧著天地獨霸,彷彿給他一種,她很累的感覺。
「罪臣天地獨霸,宦海沉浮中為了穩住權力,勾結朝臣,煽動舊邵天下不太平,暗中派人搶劫做難百姓,罪無可赦。罪臣向皇上寫丂罪書,罪臣無臉面對天下百姓,請吾皇萬歲罷了罪臣的官。皇上萬歲萬萬歲」。安靜,殿內出奇的安靜。羽阿蘭只能聽見自己心滴出血的聲音,但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因情緒的影響而流下淚。一字一句親筆寫下了這丂罪書。
最後一切官印手印等加蓋完后,她嘴角露出一絲笑,強忍著眼眶中的淚:該散了,曲終人也該散了,轅帝屬於後宮,也該再見了。
任何人,包括楓十都看得清清楚楚,把天地獨霸眸中的失望看得清清楚楚。
龍轅葉寒心中莫名感到慌了,他穩坐帝位多年,從未有過這種心慌。
只見羽阿蘭手似乎試擦過眼底,仰著的頭似微有倒抽氣聲,隨後面色平靜,緩緩到龍轅葉寒身前,正視著他,嘴角依舊浮起一抹微笑,是認了罷:「你要的都在這裡,這罪書你也可以詔告天下,製造這天下不太平是我羽阿蘭乾的,你想怎麼處理,罪臣任由皇上處置。」
空洞透過龍轅葉寒的眸,那雙單鳳眸再找不到當年的色彩,她在看龍轅葉寒嗎?為什麼龍轅葉寒總感覺距離這麼遠,遠到羽阿蘭只是在透過他如空氣般。」認了就好,朕還是喜歡你的,感情不變。」
信任,她陪他多少年了,從來不敢想象,他從未信任過她。防她跟防什麼似的。
「你要的,我都給你了。那麼,再見了。」她的眸直直盯著龍轅葉寒,又是看得那麼淡漠。轉身的那一刻,羽阿蘭一道影子,風速消失在了這殿內。
太快了,羽阿蘭的武功,竟然高深到這種程度。「阿蘭。」龍轅葉寒當場站起,可惜只是一道影子,羽阿蘭就己經消失不見在了殿內。
她真心待龍轅葉寒,原本只以為是相愛相殺,事實卻是他只是在利用羽阿蘭,這些年來,他從未信任過羽阿蘭,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阿蘭!」龍轅葉寒接著也是一道風影瞬間消失在了殿內,快,這兩個人都太快了,殿內或明或暗的人都驚怔得久久不能回過神來,自己就是再練上個幾輩子,也不及轅帝與羽阿蘭的一部分。
「阿蘭!」任龍轅葉寒如何尋找,再也見不到那一抹身影,空蕩蕩的天邊,響起他的一聲聲的迴音,當然,只有龍轅葉寒自己的回聲:「天地獨霸,你給我出來!」能找的地方,認為天地獨霸會去的地方,他都反覆去找了幾遍,但再也看不到那一抹傲立於天地間,英姿颯爽的身影。
她把權力交了出來了,不再對皇權構成了威脅。龍轅葉寒的心頭之患解決了,皇權能加強到頂鋒,但這便裝紫衣邪魅的他,在這一瞬間,彷彿心中失去了什麼東西,無論如何找,丟了,該往哪裡尋回?
「天地獨霸,你給朕出來!」再回到當初她們訂情的山崖上,四周荒草凄涼,荒蕪的山頂只有野風侵過。
「天地獨霸,給我出來!」「羽阿蘭,我知道你在這裡,給我出來!」「羽阿蘭,出來!」吾達城,護都關,醒省,舊邵帝都……能去的,能找的,龍轅葉寒都跑了一頓,白天藍雲飄渺的清風,拉長了身後照射的影子,顯得孤獨。
當過人的精力等等都放下后,羽阿蘭走在街上,除了能聽到舉國都在熱論的帝后大婚外。
她己經坦白了,十三死士那機構,終有天也要解除散了。
「你累了。」夙曦澗不知何時出現在羽阿蘭身後。他夙曦澗也能想到,羽阿蘭陪在龍轅葉寒身旁這麼久,整顆心都掏給了龍轅葉寒,到頭來只剩催毀她羽阿蘭。
羽阿蘭沒有理會,步伐混亂沒有方向的走在人來人往熱鬧的百姓來往的街上。
夙曦澗還是能看出,羽阿蘭的步伐是多不穩,多跌跌撞撞。
陪伴是長情的告白吧。
夙曦澗陪在羽阿蘭身前從未離開過。「你要去哪裡?」
「你不需要管。」羽阿蘭聲音中散著她天地獨霸倔強的逞強。
「阿蘭,你站住,別走了。」「阿蘭,不值得!為了龍轅葉寒付出這麼多,不值得!」「天下男人多得是,咱不需要太希罕他轅帝。」
夙曦澗一個勁的煩著她。
「帝王無心,對啊,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很可悲?」她問。「獨霸,還有我呢,堅強起來。」
「哈哈哈哈哈。」引起羽阿蘭的放聲大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與可憐。」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能去哪裡?」夙曦澗問她。「天高任鳥飛,總有我安身之地。」羽阿蘭說得堅定無比,龍轅葉寒果然是從未有過心。
帝王無心。
天地獨霸她沒有朋友,在外靠朋友,如今天地獨霸這樣的人該投靠誰?權貴,她本就是權貴出身,如今『權貴』不是『權貴』了,樹倒猴孫散。
這個人海中,舉全帝國都在熱議帝后大婚。
「再過兩三天,帝后就大婚了,咱們雖然不能千里遙遙的趕去看,但咱們這遍的老百姓是看得見新娘子天地獨霸的。」
「到時帝都中是熱鬧朝天,那觀面壯觀人山人海,皇上成親啊,這所開銷所花費的費用,可見場面多繁華壯觀,可惜咱們這些人沒能親自去看了,年輕的都一頭往帝都中擠。」
「准皇后獨霸大人,還在咱們這舊邵帝都中呢。」
「是啊,帝都皇宮中將又迎來一件大喜事,當今皇上成親了。」街頭百姓,無論是茶館里正在飲茶的,街頭正在買賣生意的,路上行人擦肩而過的,百姓口中都在熱議此舉國關注的事。
這麼多人都在關注著帝后大婚,羽阿蘭淡然,龍轅葉寒讓她徹徹底底的心涼了,逃婚與打皇家面子,她不是不敢的事情。
在她這兒,還沒有什麼是她天地獨霸不敢的。
大婚在即,總要鬧出點什麼風波來。龍轅葉寒瞧著天色漸晚,他終是尋找不到羽阿蘭的身影。
「她會徹徹底底的離去嗎?」太陽夕落,夕陽無限好,只是見黃昏。將這一襲看著頗為魅惑的身影顯得無比孤獨,身後的影子更添了寂寞。
羽阿蘭他尋找不到,忽然間感覺心空空的。
瞧著這萬里江河:「阿蘭,你會在哪裡?朕從未對任何女子有過這種分不開的感覺。」
「皇上,恕主下直言。」楓十找了龍轅葉寒這麼久,終於追上龍轅葉寒,一來就聽到龍轅葉寒自已親口所說,他認識的女人之中,沒有任何一個能比得上天地獨霸,讓轅帝自已有種對天地獨霸分不開的感覺。
楓十哪裡敢瞧轅帝,只垂低下睫毛道:「這一次,您是傷天地獨霸的心了。」真正傷天地獨霸的心,天地獨霸從未懷疑過她與龍轅葉寒之間的信任,因此連終生都託付與轅帝,龍轅葉寒卻從未信任過她。
天地獨霸的失望還用說么?
「她會去哪?」紫衫在夕陽下撩動著一層惑亂人心的魅,肌夫如玉的俊顏上流露出一種真情:「有誰在照顧她。」這一次,龍轅葉寒自已也承認傷及羽阿蘭了,怪他嗎?怨就怨他是個帝王罷。身在帝位,身不由已。
怨,就怨他龍轅葉寒偏偏生在帝王家,偏偏坐在了龍椅上,偏偏肩負著整個大宛帝國的重任。羽阿蘭這次要怪他,也是應該的,誰教他為了這天下重任,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不得不信任了她呢。
「獨霸大人的行蹤,屬下不知。獨霸大人素來獨行,若是會有人陪著獨霸大人…。」楓十除了能想到夙曦澗外,再想不到別人。
「阿蘭大部分時間用在了宦海經營中,她如朕一般都沒什麼朋友。朕是無人敢並肩,她是把時間用在了宦海風波險中。朕找了舊邵帝都,找了吾迗城,找了醒省………,但凡能找的找了,蘭兒,她會在哪兒?」龍轅葉寒說的是真心話。
瞧著失魂落魄的龍轅葉寒,楓十真不敢相信,天地獨霸對龍轅葉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