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無條件的信任
看著心愛的人心碎的模樣,蒕烈他忍不住想給羽阿蘭一個懷抱,腦中那個叫理智的聲音在提醒他:她是皇后,天地姑娘是皇后。
可是當年在征邵中,在她曾代表大邵欽差出使和談時……
「不不不。」蒕烈硬著頭皮要自已清醒:眼前的這個天地姑娘不是以前的那個天地姑娘。
無數次出現在蒕烈夢中的天地姑娘,自從得知天地姑娘與轅帝走到一塊,蒕烈心中便空了一個地方。
「娘娘,夜深露重,請您早點回宮安歇。」蒕烈不敢再呆在這兒,他信羽阿蘭,此時的羽阿蘭能傷成這樣,轅帝定是負了他。
可羽阿蘭與他蒕烈已經沒關係了。
「蒕烈。」在蒕烈大步流星如逃離一般的急速離去時,羽阿蘭突然伸出了袖下的手緊緊抓住了蒕烈的手臂。
手臂上抓著他的手,讓蒕烈心中攸然猛跳,為了讓自已不為了羽阿蘭做出出格的事情。蒕烈轉著臉看前方,腦中不斷回想起,當年的天地姑娘也常這樣抓住他手臂,可是羽阿蘭這樣無意的動作,在蒕烈心中早就是一種柔情與習慣。
「娘娘,還有什麼事情吩咐。」蒕烈之所以不敢回頭,蒕烈怕一不小心衝動下會攬過羽阿蘭入懷中,會忍不住傾聽天地姑娘的煩惱,跟她分享喜怒哀樂,甚至會奢望天長地久。可是,現實的殘酷是,他蒕烈沒這個權利,能有這個權力的人,正醉在哪宮哪院。
「沒了,你去忙你的吧。」太多難以啟齒的柔軟,可惜,蒕烈幫不了她什麼,乾脆就讓蒕烈走。
當羽阿蘭閉上雙眸,總能看到龍轅葉寒的臉,還有那雙讓她留戀到心碎的桃花眸:「一閉上眼就是他的雙眸,我真的害怕,害怕以後一閉上眼那雙眸就會出現在夢中,很害怕以後每天都要流著淚想他……。」
「娘娘。」蒕烈打斷她,語氣加重了幾分,壓抑的感情不斷的洶湧到無法控制:「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天地姑娘只是從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蒕烈手不經撫上了自已的肩膀處,他不經想到肩膀上的這道傷的由來,在征邵的一次戰役中,天地獨霸在馬上被挨了一刀,在軍醫給天地獨霸治療縫針中,一直在營賬外等著的蒕烈,憎恨自已沒能保護好天地獨霸,甘心想陪她一起痛,他回了自個營賬內,大刀就直接給了自已一刀,與天地獨霸傷在同一處,不過,住在天地獨霸心中的,只是轅帝。這點,天地獨霸是不會知道的。
眼角的淚水,還在這夜中殘留:「龍轅葉寒,你既然沒打算相守,為什麼還要牽手把我娶回宮中。」
淚水如珠子一般的掉落。
天地姑娘只是借過他風景的一個過客,從來都不屬於他,借過他心中的凈土,卻忘記了要還給他。「別說了。」蒕烈滿腔控制不住的對轅帝的怒火,衝動下竟讓羽阿蘭無處可逃的『咚』一聲,撞到假山上。
蒕烈的舉動,羽阿蘭面如死灰的臉多了震驚,紅腫的單鳳眸,震驚的對上那滿目憐憫與滿腔的怒火的蒕烈。
「蒕烈,你在幹什麼!」羽阿蘭的手就這樣握在蒕烈大掌中,如此強度,眸中的深情,為什麼龍轅葉寒不能像蒕烈那樣毫無理由的相信及對羽阿蘭偏愛。
朝思暮想的容顏就在眼前,深深愛的人就被自已圈在胸膛:「我也想過要放棄你,可是我忘不掉你,無論是初次和談時的天地姑娘,還是征邵時的獨霸元帥,早烙在我心中,卻只能遠遠看著你,看著你穿上鳳袍嫁給轅帝。」
「我很感謝你在我出事後,第一時間找珀帝幫忙。」羽阿蘭要甩開蒕烈的手掌,雖然只是徒勞,蒕烈那雙眼是她怎樣也不敢對上的。
瞧羽阿蘭別過想逃避的單鳳眸與容顏:「你走後,我每每睜眼都會想你幾遍……除了愛你,除了想你,其他的哪怕是讓我付出一切我也願意為你去做,但我要的從來不是感謝兩字。」
「你一定很恨我。」
「不,天地獨霸你不值得我去恨,你從來沒對我蒕烈動過心,不管為你繼續怎樣的追求,你對我都是沒感情。」尊卑早拋到腦後。
「奇迹就如同他一般,永遠都不會發生奇迹,你何必浪費時間,早應該放棄了。」蒕烈讓羽阿蘭的心弦更搖擺了,龍轅葉寒此時正醉在慧嬪那裡罷,她羽阿蘭此時的一舉一動遭受著太后的控制。
嫁入了火坑,勾心鬥角之下。
龍轅葉寒你負我,我也負你!
衝動下,羽阿蘭的理智被衝動與報復所取代,世上又不是只剩龍轅葉寒一個男人。
羽阿蘭含淚的單鳳眸不留痕迹的看過四周一眼,這麼黑漆漆的夜,常嬤嬤必藏在這夜中。
這麼喜歡監視,讓你監視個夠。只是一個動作,蒕烈睜大了雙眼。背靠假山的羽阿蘭,猛然抬起雙臂搭在他肩上,踮起的腳,隨之紅唇直接覆蓋了上來。
「我喜歡你蒕烈!」在羽阿蘭蜻蜓點水一吻后,她看著蒕烈,腦中所能看到的是龍轅葉寒的身影,是龍轅葉寒的溫柔與狠心。
『阿蘭,你是朕最美的新娘。』龍轅葉寒的話與深情在羽阿蘭她腦中還是抹不掉,愛過的感覺還是那麼深刻,月亮蹙烏雲中探出了頭,月光朦朧,現在的夜色與之前在懸崖之上的夜色依舊不曾發生過改變,羽阿蘭心中卻後悔了,她不該再返回宮中,偏偏疼痛還是莫名的瀰漫在心中。
暗處的常嬤嬤心中大驚,呆會她會好好稟告太后,又想不能這樣吃虧的人是皇帝,她這常嬤嬤又不能現身,身旁這個小宮女又不能阻止,這可怎麼辦是好!
這地方就是個火坑,唯一能依靠的龍轅葉寒給不了羽阿蘭依靠。
萬念俱灰。
蒕烈想不到,他被羽阿蘭這突然的舉動給嚇著了。
在他驚震中,羽阿蘭冷艷的容顏離他越來越近,唇上貼上了棉花一般的柔軟,蒕烈睜大的眸瞧見的是羽阿蘭認真閉著的眸。
壓抑的深情不斷沖暈著蒕烈腦中僅剩的理智,官服下的手,握住了羽阿蘭芊腰,腰環燕瘦,蒕烈這份爆發的感情似乎要把羽阿蘭揉入身體之中一般。
扼開羽阿蘭薄唇,攻城掠地。
「咳咳。」一個宮女的咳嗽聲響起,驚憂到蒕烈與羽阿蘭。
宮女驚慌的道:「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參見蒕烈將軍。」
這宮女的出現,打擾到了蒕烈更是會使風聲走漏,蒕烈是個征戰殺場過來的人,那官服下的手青筋暴起握挙。
眼看要殺人滅口。
「饒過奴婢,奴婢什麼都沒看見,求皇後娘娘,求將軍饒過奴婢一命。」宮女慌張跪下,暗處常嬤嬤陰謀詭計的眼盯著這一幕。
羽阿蘭伸手阻擋了蒕烈帶著殺氣的挙:「你走吧。」
「謝娘娘,謝娘娘。」宮女驚慌大跑。
「還算識事務,」暗處盯著這一切的常嬤嬤,扯著老唇瞧不起羽阿蘭的來了這一句。
殺了這宮女也沒什麼事,殺了她又如何,這常嬤嬤的心思又不是在這兒,這宮女死與不死的關係皆不大。
真正大的是,在這深宮中羽阿蘭只能不停的走下去。
瞧著宮女走遠,戲演完了也喝完了,該散了。
孑然一身的羽阿蘭沒有再停留,默然的離去。
瞧著羽阿蘭離開的背影,蒕烈的眸中對羽阿蘭一往情深,無論羽阿蘭做什麼,在蒕烈眼中都是對的:「我永遠相信你。」
是啊,天地姑娘一直是他心中的摯愛,從未有任何可以擬比。
鳳宮。
鶯兒等人見皇後娘娘沒有回來,哪裡敢息燈入寢呢,全部人都在等著她。
直到見羽阿蘭回宮歸來后,所有人伺候好羽阿蘭,方敢退下休息。
躺在鳳榻上的羽阿蘭,瞧著這珠卷翩飛,隔著這偌大的寢室外,隔著綉鳳純金鑲邊的屏風處,羽阿蘭讓守在外頭伺候的鶯兒也一併下去休息。
「是,娘娘。」鶯兒在寢宮外萬福了一禮,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並輕手輕腳的把朱紅雕花殿門給關了上來。
鳳榻上輾轉難眠的羽阿蘭,心中既看不懂也不知道日後如何在這深宮中走下去。
她瞧著這座金璧輝煌的宮殿:「這裡是你家,為什麼大到讓人恐慌,大到深宮重重,隔斷多少情絲,愛你愛到這裡真的痛了。」羽阿蘭能想象到,在龍轅葉寒的寢宮中又是另一番怎樣的光景。
淚水濕了枕頭,在倦累與淚水之中,羽阿蘭沉沉暈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打開的軒窗,窗外飛雪還是不停止過,很快,所見的皆是一片白茫,積雪重重。
「鶯兒,外頭有多少妃嬪過來請安了。」羽阿蘭這寢宮內,兩排長龍一般的宮女端著各種洗漱用品,伺候完羽阿蘭洗漱。又來了幾個宮女,替她穿上繁鎖的皇后衣袍。
「後宮的妃嬪幾乎都來了,唯獨除了慧嬪以外。」鶯兒說。
羽阿蘭心中一痛,慧嬪昨夜呆在龍轅葉寒寢宮中的妃嬪就是慧嬪吧。
「這慧嬪也太囂張跋扈了,這是給皇後娘娘請安的第一天,奴婢派人去請她,她竟敢不來,她的那宮的人,竟說什麼昨日慧嬪勞累還沒醒,太氣人,日後您這個皇后還怎麼管得住她呢。」鶯兒在半路就被太后的人打暈了,她自然不知道是個什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