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孩子的歸宿

  「暖暖，我知道你心底難過！難過你哭出來，好不好！別這樣折磨你自己！你這樣……我難受……」她這樣一聲不吭的折磨自己的樣子，讓她心好痛。


  她一直以為癌症離自己很遠，如今卻如此的近。「我為你以前說孩子可以再生的話，跟你道歉。如果你非要生這個孩子……」


  記敏深呼吸一口氣，眸光閃過一抹堅決。「我幫你養，我幫你養！好不好！」


  如果這是她的選擇，她只能忍痛尊重她的選擇。


  宋暖暖拿著螃蟹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記敏。


  聲音有些哽咽。「謝謝！」話落，拿起螃蟹再次吃了起來。


  記敏見她還是埋頭狼吞虎咽，哽咽著走到包廂外。


  拿起電話撥打了過去。「白曉，你趕緊過來一趟。」


  剛好白曉在這附近，她在門外等了五分鐘就看見了白曉從遠處過來。


  她穿著一身長到膝蓋下一點的條形襯衫，腰上有一個皮質的裙子包裹著。


  高挑的身材越發的性感，野性。


  她挎著包包走到記敏的身邊。「怎麼了？匆匆忙忙把我叫來。」記敏只在電話里讓自己趕緊過來，並沒有說什麼事。


  看著記敏凝重的臉色，她伸手推了推她。「喂，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今天進的機器出了什麼問題？」


  記敏張嘴想說宋暖暖得了白血病，張嘴卻無法說出口。


  彷彿這樣，這件事就不曾發生。她多麼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自己再睜眼一切都變了。


  白曉見她半天不說話，斜眼看著她。「喂，你倒是說句話啊！不就是機器嗎？最多損失點錢嗎？至於這表情嗎你，你說……」


  記敏深呼吸一口氣打斷她的話。「宋暖暖，得了白血病！」


  她的話讓白曉表情尬在了臉上，古怪的表情看著她。


  「喂，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現在不是愚人節，都快51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記敏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病歷卡遞給她。


  白曉看著手上的病歷卡，什麼都沒看懂。


  但最後白血病，宋暖暖幾個字她看懂了。


  拿著病歷卡的手有一些發抖。「再生性貧血障礙白血病？是什麼意思？這白血病三個字肯定是醫生吃飽了打錯了，對不對？不就是個貧血嗎？至於弄傷白血病嗎？」


  「你沒看錯就是白血病！」


  記敏無情的話讓白曉最後的幻想破滅。


  看著手中的病歷卡，她抿了抿唇。


  張嘴幾次，又閉嘴，在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她跟宋暖暖的交情其實並不算久，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是很微妙的。


  有些人你相處一輩子或許都面對面沒多少感情，有些人見第一面你就感覺這個人是很熟悉，彷彿你上輩子就認識她，跟她是上輩子的好閨蜜一樣。


  而宋暖暖就是後者。


  看著手中的病歷卡。「她人呢？」


  「在裡面。」記敏讓開身，讓白曉看見裡面狼吞虎咽的宋暖暖。


  如機器一般瘋了一樣狂吃，根本無法阻止。


  獃獃的坐在那一直吃著，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是什麼味道。


  有幾次，她甚至看見她拿起旁邊活的海鮮，直接生咬，她卻沒有絲毫的感覺不對。


  好像丟了魂只剩下一個肉-體了。


  「她那樣吃多久了？」白曉心疼的看著宋暖暖的背影。


  孤寂，無助的背影讓她心疼。


  彷彿被全世界拋棄的絕望背影，讓她心臟鈍鈍的痛著。


  記敏看了眼手錶說道：「三個多小時了。」看了眼她身邊的垃圾桶。「你看她已經吃了這樣滿滿的垃圾桶好幾大垃圾桶了。吐了三次！我無法阻止她，想你來幫忙阻止她！」


  「不行！在這樣吃下去會上醫院的。」話落，白曉衝進包廂。


  走到宋暖暖的身邊，從她背後搶過她的碗。


  宋暖暖眼神獃滯的看著她手中的海鮮，麻木的伸手去搶。


  白曉猛地把海鮮全部推倒在地。


  宋暖暖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海鮮，獃獃的塞進嘴裡，麻木的吃著。


  這樣的她，讓白曉既心疼又氣憤。


  上前拽住她的手，強行把她摁在椅子上。「宋暖暖，你非要這樣糟蹋你的身體嗎？」


  宋暖暖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白曉看了眼旁邊的記敏。「全撤了！不準上！。」低頭看著宋暖暖。「你不能再吃了，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你的孩子著想。你知不知道你孕期是不能吃螃蟹的。」看著旁邊那麼多的螃蟹殼，她氣憤不已。「你還想不想要孩子了！螃蟹性涼，吃多了會滑胎的，你還沒三個月！」


  「我吃了螃蟹嗎？」宋暖暖眼珠子轉了轉，看著自己旁邊的螃蟹殼。


  手摸著肚子，擔憂的看著白曉。「我孩子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有事？會不會？」


  「不會！」白曉伸手摟住宋暖暖的，把她緊緊抱在懷裡。「暖暖，想哭就哭吧！不要憋著！孩子還會有的，病……」


  「我不准你說這樣的話！」宋暖暖猛地把她個推開。「孩子，我必須生下來！就算用我的命換她的命，我也要換。」


  「宋暖暖，你瘋了嗎？孩子還會再有的。」白曉氣瘋了，沒想到她是這樣固執的性格。


  宋暖暖眸光陷入了瘋狂，對著她嘶吼著。「你有過孩子嗎？你懂身為一個媽媽的感覺嗎？你就這樣讓我的打掉孩子？你都沒當過媽媽，你有什麼資格輕而易舉的讓我打掉孩子，憑什麼？」為什麼全世界都讓自己打掉孩子，她就不配擁有自己的孩子嗎？

  她話音落下，包廂內，寂靜的詭異。


  記敏歉意的看向一旁臉色發白的白曉。「你別生氣，她現在肯定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白瞎深呼吸一口氣，看著陷入瘋狂的宋暖暖。「我曾經也有過孩子！只是，我流掉了！因為，我被那個人渣拋棄了。」


  宋暖暖安靜了下來，淺淺的說道：「對不起！我不……」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現在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我也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醫生都說了能治療，我們就治療別整這些沒用的！」白曉眸光有些飄忽。


  十年前，自己還懵懂無知，在15歲的時候跟人渣談戀愛懷了孩子。


  跟家人鬧翻死活跟著那人走。當初以為這就是轟轟烈烈的愛情。


  最後才知道，這只是轟轟烈烈的傻逼。


  人渣走了，自己懷著孩子，沒有錢，只能去醫院拿葯自己葯流。


  大出血，差點死在狹小的出租房內。她看著自己身下一灘灘鮮紅的血，那時候的自己都嚇懵了。


  只是強烈的求生欲-望驅使她一步步艱難的爬到門邊，打開門。


  當時自己腦海，什麼都沒想，只知道她想活著。


  就簡單的活著。


  宋暖暖眸光漂浮，手摸在腹部。


  聲音堅定。「這個孩子，我生定了。」


  「宋暖暖，你TM的聽我的，我說不準生就不準生。沒有什麼比自己活著更重要。」白曉自己經歷過生死，才知道生命的可貴。


  每個人只有在自己頻臨死亡的那一刻，才知道生命是多麼的可貴。


  「不，我要生！」當初在母親拋棄她的那一刻，她就發過誓。


  以後絕不會拋棄自己的孩子，就算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她也在所不惜。


  記敏對著白曉搖頭，示意她別說了。


  等宋暖暖心情好一點點，她們在一點點說，現在說根本沒用。


  白曉是職來職往的脾氣，她厲聲質問著。「好，你說你生！你死了，誰給你養？是你那賭鬼老爸，還是你那跟人跑的媽媽？還是你死去國外，幾個月沒一個電話，壓根不當有你這個姐的妹妹？」


  宋暖暖沉默……


  「白曉你別說了。」記敏沒想到她的話是這麼的直白。


  「我說的是實話？她既然選擇生，那孩子給誰帶？送孤兒院還是福利院，還是送給人販子，打斷手腳，活生生挖掉眼睛去乞討？又或者賣給要器官的黑市，還能賣好多錢？」白曉話語冰冷。


  卻說的是事實。


  宋暖暖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冷的直打抖索。


  對啊，生了給誰？

  靳司熠根本認為自己的孩子不是他的，肯定不會要的。


  就算要，落到柯薇亦的手裡自己的孩子別說受委屈，或許活著的機會都沒有。


  給自己的賭鬼父親，肯定會被他反手賣掉。


  如果是兒子賣個好價錢，如果是閨女或許會直接賣去紅燈區。


  放在孤兒院，福利院，也不會有人要。


  也有可能被賣給人販子，活生生挖掉眼睛，活生生打掉手腳，天天去爬著乞討。


  想到這，她渾身打了個冷顫。


  母親再嫁，連自己都不認，肯定不會要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妹妹去了國外，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就算自己生了孩子，誰帶？

  記敏見宋暖暖渾身打抖索，上前摟住她的肩膀。「暖暖，你別聽白曉嚇你！我替你養。」


  「記敏，你別說的這麼好！你難道不要結婚生孩子嗎？你老公你婆婆會同意嗎？就算他們勉強同意了，你自己生了孩子，還會對那個孩子好嗎？」白曉直接說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