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真相居然是這個樣子
見騰飛這麼緊張,騰影真心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她有心想要和騰飛修復一下關係,但是卻不得其門而入,只能淡淡的說:「你喜歡白梓潼?」
「沒有!」
騰飛回答的飛快,可也正因為如此,才讓騰影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
「你知道她是蘇南的妻子嗎?」
騰影冷冷的看著騰飛,那嚴厲的樣子看得騰飛心裡一陣發慌。
「真沒有,再說了,姐,你不是討厭和恨透了蘇南了嗎?我要是能把他的妻子搶過來,不也是為你報了仇了嗎?」
「混賬!」
騰影突然就怒了,把騰飛嚇了一跳。
這麼多年來,他還是多少有些怕騰影的。
「姐,我說的是實話。」
「實話也好,戲言也罷,騰飛,你給我記住了,你是我們Z國的王子,你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白梓潼和蘇南兩情相悅,不是你可以插足進去的。你相信姐姐,你也會找到屬於你的唯一的。這世界上,誰和誰的因緣是早就訂好了的。你和白梓潼這輩子有緣無分,況且她根本對你一點那樣的心思都沒有,你還是把心給收回來吧。」
騰影剛開始說的還挺冷的,可是說道後面的時候多少有些心疼這個弟弟了。
騰飛有些詫異騰影居然會為白梓潼說話,不由自主的問道:「姐,你對梓潼她……」
「我們算是朋友吧。」
「可是你不是恨死蘇南了嗎?」
「那也不妨礙我和白梓潼交朋友。」
騰影的思維邏輯讓騰飛很是蛋疼。
「姐,你這樣子不行的。梓潼那麼喜歡蘇南,你如果想要報復甦南,勢必會讓梓潼傷心的,可是你如果不想讓梓潼傷心,難道就那麼輕易的放過蘇南?那你前兩年所受的苦怎麼辦?白受了?」
騰影嘆息了一聲說:「姐的事兒你就別管了,我自有定奪。你啊,就好好地訓練,學習,爭取早點做個合格的繼承人就好。姐姐這輩子還真沒什麼建樹,咱們家的榮耀就靠你一個人了。」
她說著,伸手拍了拍騰飛的肩膀,那突然而至的親昵居然讓騰飛很是意外。
「姐,你……」
「好了,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梓潼在我這裡一切都好,我這幾天跟著她學習醫術,感覺還不錯。」
聽騰影這麼說,騰飛更加意外了。
「姐,你和梓潼學習醫術?」
「對啊,她在研究一個白血病的課題,我也順便看看醫術,幫她一起弄點資料數據什麼的,不過我總覺得好奇怪,看書里的一些癥狀,我怎麼覺得似曾相識呢?」
騰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騰飛卻有些疑惑。
「姐,別開玩笑了,你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白血病的患者,怎麼可能覺得似曾相識?」
被騰飛這麼一說,騰影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不對,你等會。」
她快速的站了起來,然後回到房間把醫書拿了出來,然後指著醫書上的癥狀說道:「你看這段,是不是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騰影知道自己這幾年過得渾渾噩噩的,也分不清楚顯示和虛幻,但是那似曾相似的感覺真的很強烈。
騰飛半信半疑的接過了醫書,然後看了幾眼之後,臉色瞬間嚴肅起來。
「姐,這上面所表現的癥狀,我怎麼感覺有點像張博哥以前的樣子?」
「你胡說八道什麼?」
騰影一把將醫書搶了過去,不過心臟卻快速的跳動起來。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感覺似曾相識了。
是的!
確實像張博以前的樣子!
那個時候,張博說自己感冒了,然後身體出現一些問題,她想找醫生給張博看看,可是卻被張博給拒絕了。但是後面張博的病情貌似並沒有好轉多少。
如果不是蘇南的事情,張博突然間死亡,或許她還會真的去國外請名醫給張博看看,但是因為他的突然死亡,這件事兒就被擱置下了,一直都沒有再被提起。
畢竟相對於死亡來說,一個簡單的感冒又能記得什麼呢?
可是現在看著醫書上的描敘,回想起張博當初的一些癥狀,甚至由此無意間她傷了張博的手指,張博血流不止的樣子,騰影的心突然疼的厲害。
難道張博在臨死之前就已經病了?
不!
不會的!
顯然的,騰飛也想到了這一點。
「姐,你別多想,或許這只是一個巧合,現在張博哥也不在了,說什麼都沒用了。我看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這醫書你還是別看了。」
騰飛的話讓騰影點了點頭,但是卻有些神色飄忽。
「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在找你聊天。」
「好!」
騰飛有些擔心,不過也不敢留下來,畢竟騰影的脾氣這兩年挺奇怪的。
他走了之後,騰影越想越不對勁。
她坐了下來,打開醫術,一點一點的比對,越來越覺得心裡有些慌。
不!
她得去問問白梓潼!
想到這裡,騰影也顧不上白梓潼的身體狀況,腦子裡只是不斷地在想著,白梓潼為什麼要給她這麼一本書看呢?
是意外嗎?
還是故意的安排?
如果是故意的安排,白梓潼又想讓她發現什麼呢?
騰影越想越難受,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快速的回到了房間。
白梓潼還在沉睡著。
懷孕后的她貌似睡的特別沉,對騰影的來來去去一點感覺都沒有。
騰影上前搖了搖白梓潼說:「白梓潼,你起來,我有事兒問你。」
可是白梓潼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梓潼!你別睡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再睡。」
騰影使勁的搖著白梓潼。
白梓潼嚶嚀一聲,轉了個身繼續睡,不過因為轉身的關係,她的口袋裡好像有封信滑了出來。
騰影微微一愣,隨即撿了起來。
燈光下,張博的字跡那麼的明顯,時隔了五年,騰影再次見到張博字跡的時候,心如刀割。
信封上寫著蘇南親啟,但是騰影卻還是打開了信件。
當那些子墨飄香竄進了她的鼻腔里,字裡行間的那些愧疚和懺悔不斷地衝擊著騰影的所有神經。
怎麼會這樣呢?
事實的真相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那麼這五年來,豈不是一直冤枉了蘇南?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
騰影突然捂住了嘴巴,豆大的淚珠不斷地滴落著。
她顫抖著雙手把信放了回去,然後重新裝進了白梓潼的口袋裡。
房間里的空氣突然變得好壓抑。
騰影直接跑到了衛生間,打開了衛生間的水龍頭,用嘩嘩的流水聲遮擋住了自己的哭聲。
「張博,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你就這樣走了,我怎麼辦?你想過我沒有?你這個懦夫!混蛋!膽小鬼!」
騰影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嗷嗷大哭。
五年了,壓在自己心中五年的仇恨,原來不過是張博自導自演的一幕戲,而蘇南也不過是背了鍋而已。
五年的仇恨突然間沒有了方向,騰影整個人感覺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動力。
如果說蘇南這五年來都是無辜的,那麼她算什麼?
對張博的愛,對張博的恨,對他的心疼,對他的思念,交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生生的把騰影網在其中。
白梓潼說,放開一些東西才能自在。
可是張博以這樣決絕的姿態離開這個人世,她怎麼能夠放得開?怎麼能夠自在?
騰影哭的肝腸寸斷的,卻再也喚不回那個一笑起來就滿臉陽光的男人了。
終究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做了五年的夢,原來是鏡花水月一場。
恨了五年的人,也不過是個無辜的可憐人。
騰影突然間好像被抽離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腦子裡如同放電影一般的回放著她和張博之間的點點滴滴。
曾經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幅畫,那麼的美好,那麼的無暇,可惜最後的結局卻是出乎意料之外。
騰影作為一國之公主,卻折磨了蘇南那麼多年。
她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本身就是一個瘋子。
或許張博也是瘋子。
他們兩個瘋子正好湊成了一對,天造地設的一對。
張博說,希望她能夠忘記他,然後找個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刻在心坎上的人,刻在腦子裡的情,怎麼忘記?
他就那麼決絕的走了,本來可以醫治的病卻因為想要給她保留最後的一絲美好而設計了這樣一個慘烈的結局,這讓她怎麼能夠釋懷?
騰影哭的嗓子都啞了,然後整個人傻傻的坐在那裡。
水聲嘩嘩的流著,但是對騰影來說,一切都好像已經結束了。
是的。
結束了。
他們這段感情早就該隨著張博的去世而終究的。或者在孩子夭折的時候,她就該離開這裡,下去陰曹地府和孩子和張博一起團圓。
如今五年過去了,張博還在奈何橋邊等著她嗎?
孩子還在忘川河上喊著媽媽嗎?
騰影的腦海里不自覺的開始幻想。
幻想著張博,幻想著孩子,幻想著他們一家三口團聚的樣子。
她突然笑了,笑的幸福,笑的開心,晶瑩的淚水掛在睫毛上,一顫一顫的。
騰影站了起來,將水龍頭關上,然後走了出去。
她打開衣櫃,挑了一件張博最喜歡的衣服換上,然後坐在鏡子前畫了一個美美的淡妝。
鏡子里的騰影如出水芙蓉一般,依然那麼美麗,那麼光鮮照人。
做完這一切之後,騰影在床上躺下了。她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瓶安眠藥,這還是當初她睡不著覺的時候和醫生討要的,日積月累的,倒也是攢下不少。
看著這瓶安眠藥,騰影笑著自言自語的說:「張博,我來了。你等等我。」
說完,她倒了一杯溫水,將一整瓶的安眠藥給吞了下去,然後緩緩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神情十分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