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無寂

  待得奔行一陣,來慶在馬上慢慢緩過勁兒來,覺得也沒什麽好害怕的,就坐直了身子,想著那親兵所教的控馬之法,兩腿放鬆,緩緩收了一點韁繩,那馬果然放緩了一點速度,遂又兩腿輕輕一夾,抖了一下韁繩,那馬果然又加快了一些,看著二黃跟的費勁,便控馬緩行。心下大樂,暗道自己這就算是學會騎馬啦?!隻是屁股被顛的生疼。


  當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眾人策馬奔騰,時未正午,便到了那棲霞觀所在山下。


  上山之路乃是石階,馬匹便不得行了。眾人下馬,先在山腳下歇息片刻,親兵們拿出水囊分給眾人飲用。


  來慶此時早沒了方才的得意勁,下了馬便癱在地上,渾身骨頭仿佛散架一般,兩股之間更是磨的火辣辣的。二黃也累的伸長了舌頭呼哧呼哧喘氣,口水滴了來慶一臉。


  李輕侯看到他狼狽,安慰道:“初次騎馬邊都是如此,這還沒放開了跑呢。今後多騎得幾次便好。”


  說著坐下與白玉堂閑聊:“這當口兒趕到剛剛好,一會上了山正是飯時,棲霞觀的素齋還是可以一吃的。”


  白玉堂道:“我卻不喜在觀中吃齋,太過素靜,還不得飲酒。”


  李輕侯道:“如此這會便讓她們在觀外收拾一桌酒席,我們到了即可開席。嗯,觀外不遠處有一涼亭甚好。我這便給她們‘發短信’。”


  說著一招手,一名親兵遞過紗籠等物,李輕侯寫了紙卷,從紗籠中取出一隻隼鳥,綁好紙卷,一揚手,那隼鳥便箭一般向山上飛去。


  白玉堂奇道:“你怎知她們便點了信香?而且也未見你給那扁毛塗抹引香之物,卻是為何?”


  李輕侯哈哈一笑,道:“此乃那鴻蒙峰新創之法,曰無寂。並不需信香等物,隻要身上攜有密法所製玄石,方圓百裏頃刻即達,端是方便快捷。據朱姑娘言道,當是什麽磁場效應。”


  白玉堂大感興味:“鴻蒙峰?便是那欲於平如門安越穀相抗之勢力?此術甚是了得,這番便站穩了腳跟吧。”


  李輕侯搖頭道:“哪裏這麽簡單。這兩家早已根深蒂固,朝中不少顯貴與之利益糾葛,明裏暗裏為其撐腰,法子再好不用你又怎樣?從前連這兩家都沒有的時候不也是四海清平。隻是另有多家勢力受其掣肘久矣,許多隱秘謀劃不知怎地便走了風,損失慘重,疑心是這兩家搗鬼,又苦於沒有證據。這番鴻蒙峰異軍突起,那自然不遺餘力助其立足。”


  衝白玉堂擠擠眼道:“上官家族最是起勁,算得是挑頭的。”


  白玉堂不接這茬:“朝廷什麽意思?”


  “朝廷也是不願看到這兩家長期把持這一塊,再說,聽聞他們最近又與域外胡人有所勾連。所以,對鴻蒙峰這一派也算有所扶持。此次朝堂六部均在無償試用這無寂‘內測版’,估計能從那兩家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胡人最近好像不太安份啊。聽說那川王府上也常有胡人往來?”


  “依這川王脾性,胡人多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將之奉為座上客也屬平常。”


  “川王行事一貫高深莫測,隻是與胡人在一起攪合,就不怕聖上不喜?”


  “王爺興之所至,哪還管得其餘?聖上對他的種種胡鬧之舉不喜的多了,不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這次王府的人在此間出沒,還不遮掩痕跡,卻不知意欲何為。我總覺得與我們尋訪之事有些牽扯。”


  “你曾在江湖浪蕩甚久,這卻又要與朝堂撕扯一番了嗎?”


  “江湖已是往事,朝堂亦是虛渺。待得此事有了結果,白某終將還是閑雲野鶴。”


  “你想的倒是逍遙,隻是江湖廟堂,卻不是你想躲就躲得了的,除非去遁出紅塵,可你那一身的酒色財氣,怕是也沒哪個高僧願超度與你。”


  白玉堂笑罵道:“滾蛋。我要是出家當了和尚,先來超度你這個浪蕩紈絝。”


  歇得片刻,眾人留下幾人照看馬匹,其餘人等起身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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