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清醒之清醒時分
夜涼如水。淡淡的憂傷充斥著整個皇宮裏，壓著人仿佛喘不上來氣一般。
婉如閣內所有的人都讓顏澈撤離了出去，所有的太監宮女太醫全部都跪在門口，低垂著頭絲毫不敢出聲。生怕一個聲音而要了自己的命。
而他一雙深邃的眼眸，盯著床上還沒有醒來的人兒，緊閉的雙眸到底何時會醒來他完全不能預料，寬大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臉頰，一雙眼眸裏似乎能滴出來水似的，月亮漸漸浮起，銀白色的月光灑滿了大地，卻也讓著夜格外的淒涼。
時間在慢慢的度過，可卻讓顏澈感覺到什麽是度日如年。
忽然他感覺到懷人的人兒似乎動了動，因為孫子明白天的時候說過，中了落月沙的人，在夜晚的時候會清醒過來，而今晚就是她中毒的第一個夜晚，他沒有讓任何人留下，寬敞的房間裏隻有他與蕭墨雅兩個人的存在。此刻他隻想與他一個人獨處，不想有任何人的打擾。
漸漸的她睜開了眼眸，如果不是臉色十分蒼白的話，或許會讓人覺得她不過是一個貪睡的女子罷了。
“朕的墨雅醒了。”顏澈用手環繞著她的腰身，讓她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希望給她一絲溫暖，一絲柔情。
而蕭墨雅任由顏澈的擺弄，她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她微微的動了動嘴角，帶著讓人心疼略帶沙啞的聲音開了口。
“皇上，墨雅沒讓你失望。”蕭墨雅的話讓顏澈的鼻子一緊，內心忽然的糾結讓他別過臉頰不敢與她對視著。眼眸裏流動的情緒讓他的心也跟著劇烈的跳動起來。有一些話或許不能說，可是卻又那麽真實的呈現在眼前。
“傻瓜，為什麽要這麽拚命？沒有你，何來朕的快樂？”顏澈的話語讓蕭墨雅的心也暖暖的，可是一滴清淚卻落在了他裸露的皮膚上，如夜晚的溫度，一絲冷，一絲涼。
“澈，墨雅隻想為你做些什麽，墨雅的命不重要。”蕭墨雅的話剛剛說完，劇烈的咳嗽聲便傳了出來。其實發生這樣的事情似乎也也出乎了她本來的預料，本來她隻是為他爭取一絲榮耀，可是卻沒有想到，卻要了自己的命，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了？難道這樣就葬送了性命嗎？
虛弱的模樣讓顏澈趕緊低下頭吻住了她的柔嫩。
而蕭墨雅睜著眼眸，似乎沒有料到此刻他竟然會對自己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可是顏澈並沒有深入，隻是他溫柔的唇貼在她的柔嫩上，隻是輕輕的碰觸的，可是卻讓彼此的心更加的激動起來。
“我的墨雅，不要說了，朕會救你的命，但是你要告訴朕是何人給你送來落月沙的？”顏澈不知道她的清醒對持續多久，所以他必須要抓緊時間詢問著，他要知道事情的全部。
而聽著顏澈的問話，蕭墨雅隻是點了點頭。便虛弱的開了口。
“皇上後宮中真的有想害死墨雅的嗎？”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人給利用，還在那樣關鍵的時候，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她在跳舞的時候發作，會是怎樣的一種結局。可是她是在什麽時候喝下的落月沙難道是太後讓人送來的那碗湯裏嗎？
而緊皺眉頭的顏澈似乎不打算回答著她的話語，隻是加深了眼眸深處的那絲光亮。
“朕會護你周全。”顏澈的保證讓蕭墨雅搖了搖頭，她本來還有一絲希望，可是她剛才聽見顏澈說自己身中何毒之後，她忽然之間沒有了希望，她自己本身就精通醫術，怎麽會不知道落月沙的毒性，可是究竟是那個人對自己做了這麽可惡的事情來？
蕭墨雅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她雖然清醒了，但是身體的虛弱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渾身如散架了一般，動一動仿佛如拉扯著她的肉一般，全身的劇烈疼痛讓她的臉頰上浮現出了汗珠，她似乎在極力的忍耐著，她不想自己的難過為顏澈帶去一絲的擔憂，可是顏澈的雙眸怎麽會忽略掉她的一切。
他伸出手攬著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前，另一隻手撫著她的肩頭，仿佛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話語一般無比堅定的開了口。
“那碗補湯真的是太後讓人送來的嗎？”顏澈的話讓蕭墨雅的心裏微微一驚，當時她完全沒有多想，如今想起來或許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可是複雜又能怎樣，自己的命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還能指望還原一個真相嗎？
“澈，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嗎？”蕭墨雅的話讓顏澈的手不自覺中用了力道。烏黑的眼眸裏帶著一絲冰冷。
“朕想知道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阻攔的了。”他的話讓蕭墨雅的嘴角微微一笑，她想伸出手來撫摸著他俊朗的容顏可是卻發發現自己的手根本太不起來，她無論如何用力，身子仿佛不是她的一般。
“澈，如果真的是太後送來的，太後怎麽會如此光明正大，墨雅就是不說，皇上也會想明白的，墨雅知道皇上心疼墨雅，可是墨雅卻不希望為了墨雅而大動幹戈。”她的話不等說完，便聽見劇烈的咳嗽再次的傳了出來。
顏澈伸出修長的時候撫摸著她柔嫩的唇瓣。
“墨雅不要說了，先休息一會兒。”顏澈的話讓墨雅點了點頭。她剛才也說了不少的話了，本來的虛弱讓她的身子已經無法承受了，加上這些所有的事情，一時間真的不知道她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你說補湯是太後宮裏人送來的，你可認識？”顏澈的話仿佛是給蕭墨雅提了一個醒，她看見那個宮女的時候就感覺這眼生，如今想起來似乎還真的沒有見過。
可是又說不出來的熟悉。
“墨雅沒有見過，眼生的很。”說完話，蕭墨雅的氣息越來越弱，眼簾也微微的合上，她長長的睫毛如一把小刷子一般低垂在眼簾之上。讓人看了心莫名的心疼。
顏澈無比輕柔的把她放置在床上，他眼內的冰冷漸漸的將這個夜晚凍結.……
微涼的月光打在他俊朗的麵容上，美的如畫中的神。
忽然 婉如閣的門被打開了，顏澈一臉無表情的走了出來，翠兒小心的抬起頭看著麵前的皇上，所有的人都不敢說出來任何的話語，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腦袋就搬了家。
”翠兒，小夏子隨朕走。“說著便離開了，讓跪在地麵上的翠兒趕緊爬了起來，小跑的跟在後麵，雖然顏澈是用走的，可是翠兒卻發現自己走路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他。
很快顏澈在大殿之上站下了腳步。
“送補湯的宮女如果出現在你的麵前，你還能認出來嗎？”顏澈的話讓翠兒無比堅定的點了點頭。
“回皇上，奴婢記得，那個宮女自稱是海棠，而且她的左手上還有一個個小小的疤痕，如果不是奴婢去接補藥的話，根本是注意不到的，所以奴婢還是看的很清楚的。”翠兒的話讓顏澈忽然抬起了眼眸。
“好，小夏子即刻去查所有宮裏的宮女，有沒有一個叫海棠的，還有找出來所有手上有傷的人，一個都不許馬虎。”他的吩咐讓小夏子趕緊點頭轉身離開。
皇上的一句話，不管是深夜還是清晨，都必須馬上去辦，換句話說根本就沒有時間概念。
很快安靜的皇宮裏便熱鬧了起來。小夏子這邊忙碌的辦著皇上交代的事情，而婉如閣裏蕭墨雅依舊緊閉的雙眸，依舊讓所有的太醫都感覺到束手無策，而孫子明隻能用金針與千年人參吊住她的命，可是這終究不是萬全之策。
而顏慕璃在這個熱鬧的夜晚裏也失去了原本的睡意，他雙手撫著琴弦卻彈奏不出任何一個音符，他垂著眼眸淡淡的看著窗外夜涼如水的景色，他忽然雙手用力拍在他那天所彈奏的古琴上，一架完好的古琴，瞬間化作片片的碎片，置身於地麵之上。本來完整的琴身忽然變得支離破碎，一如人心.……
他身上的衣物隨著風兒的輕撫更微微的鼓動，他的一張臉如墨色一般，忽然他從櫃子裏那出來一套衣服便準備穿在身上。
他換好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站在銅鏡之前，看著鏡中那個冷漠的男人與白日裏那個儒雅溫柔的南王仿佛不同一人一般。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而地麵上破碎的琴身依舊躺在地麵上，沒有任何人理會著。
踏著房頂他慢慢的前行著，可是距離婉如閣不遠處，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後似乎有人在跟著自己，他轉過頭隻見一個白色身影在快速的往自己的身邊趕來。
輕功之高不低於自己，顏慕璃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份似乎已經有所暴露，沒有做片刻的猶豫，便往旁邊的急速的飛走著，而身後的那個人似乎也也不打算放走自己，於是一高一低的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的追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