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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血跡之回到府裏

  天邊泛著初升太陽的光芒,卻讓顏慕璃站在窗邊又一夜的未睡。


  時光,在悄無聲息間不停地流逝,季節,在俗世的忙碌中不斷地變換,憂傷和愉悅,也在生命中從未停息過。冬去春來,寒來暑往,是自然規律,悲歡離合,酸甜苦辣,風雨彩虹,是生命旅程裏不變的風景。


  若幹年後,青絲變成了銀發,挺拔的脊梁漸漸彎曲,思維慢慢遲鈍,手指漸漸僵硬,視線慢慢模糊,顏慕璃還能這樣輕鬆自如地親吻香茗,回憶著記憶力那個美如鮮花一般的女子?


  想到這些,他的內心就無法平靜,他自從皇宮裏走了出來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無法在冷靜的在皇宮裏看著她的遭遇,更無法看見她那有些發紅的手,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恨著自己的無能。


  如果可以他寧願用自己的生命卻換取她的安穩,可是她的眼眸裏卻有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如果自己當初早一點遇見她,那麽一切的事情是不是都會有一個不同的結局?


  他轉身,一夜的未眠讓他臉色爬上了一絲疲憊,更感覺到了一絲心碎。


  他看見自己的那副盔甲正放在架子上,他隨手拿起方巾,輕輕的擦拭著陪伴自己多年的鎧甲,錚亮的鎧甲上麵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一如他在戰場上的每一個故事。


  他每擦拭一下,就感覺每一場戰役仿佛如在眼前一般的清晰,他看著胸口處那個深深的傷痕,這個傷痕正是上次他去與東賀的戰爭而傷到的地方。


  他烏黑如墨的眼眸裏帶著一絲哀傷更帶著一絲絕情的冰冷,他扔掉了手裏的方巾,伸出手寬厚卻有些粗糙的大手撫摸著上麵清晰的傷痕,思緒在慢慢的拉近……

  “王爺,外麵有人來訪。”一個叫如意的丫頭在門口輕輕的喚著,她是顏慕璃當年一場戰役的時候,撿到的一個孤兒,他看著她可憐便帶了回來。


  當初帶回來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弱小的小丫頭,如今卻出落的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模樣更是出落的可人。


  顏慕璃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門口的人,如果光說她模樣可人也就算了,畢竟這年頭美女不少,但是她的性子卻溫婉如水,在她的眼裏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從來都不多說一句,讓顏慕璃感覺到十分的滿意。


  “來的人是誰?”顏慕璃慢慢的走到門口,伸出手拿過她端來的清茶,淡淡的清香讓他的心裏也跟著舒服起來。


  “隻是送來了帖子,並沒有報上名號,不過是個女子。”她低著頭一臉的沒有表情,但是眼眸裏卻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顏慕璃點了點頭,便放下了茶碗。


  “你下去吧,本王這就去。”如意收了茶碗,看了一眼麵前依舊俊朗的顏慕璃隻是點了點頭,她鬢角處別了一隻今早新開的梅花,淡淡的嫩紅很是顯眼。


  顏慕璃剛剛走了一步,忽然退了回來。伸出手指著她鬢角處的梅花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你今日的簪花很是美麗。”說著就走了,而留在原地的如意,撫摸著鬢角出的梅花,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便看著顏慕璃的背影而看著,直到自己看不見了。


  “如意姑娘這在看著什麽?”顏慕璃府裏的管事走了過來,他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忠心管家,每天的臉上都掛著讓人暖暖的笑容,從來都不訓斥下人,即使是做錯了事情,他也會耐心的說,隻要不煩原則的錯誤,管事都不會責罰。


  所以整個王爺府裏的人都十分尊敬這他。


  如意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轉過身對著管事微微的蹲了蹲。


  “剛才給王爺送茶。”說完她便走了過去,而管事看了看顏慕璃消失的地方,又轉過頭看了看如意剛才站過的地方,臉上依舊掛著讓人暖暖的笑容來……

  顏慕璃剛剛走進客廳就看見一襲淡藍色的衣裙的女子,站在大廳的中間,看著他畫的梅花綻放。


  月白色與淡粉紅交雜的委地錦緞長裙,裙擺與袖口銀絲滾邊,袖口繁細有著淡黃色花紋,淺粉色紗衣披風披在肩上,裙麵上繡著大朵大朵的紫鴦花,煞是好看;腰間紮著一根粉白色的腰帶,突觸勻稱的身段,奇異的花紋在帶上密密麻麻的分布著;足登一雙繡著百合的娟鞋,周邊縫有柔軟的狐皮絨毛。


  而顏慕璃看著她的身影,眼角處忽然微微一挑,不過隨即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了出來。


  “如夢姑娘今日怎麽得空來本王的府裏?”她聽見顏慕璃的聲音變轉過頭來微微的帶著笑意而開了口,聲音柔軟的仿佛能滴出來水一般,少了那日在皇宮裏的謹慎,眉眼處更多的是笑容滿滿。


  “如夢見過王爺,那日尋得王爺的香茗,如夢一直銘記於心,不知今日唐突拜訪,王爺可曾會怪罪如夢?”她微微一福身對著顏慕璃露出了一絲看似沒有任何心機的笑容過來,而顏慕璃也跟著露出如白玉一般的笑容。


  “如夢姑娘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本王歡迎還來不及,怎麽會怪罪,來人怎麽不給如夢姑娘上茶,都是怎麽做事的。”說著便對著門口的下人說了一句,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話語裏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來。


  而這個時候,如意卻走了進來,手裏不僅僅端著兩碗茶,還有一小碟精致的小點心。


  “請姑娘品嚐這冬季剛剛得得新茶,配這茶點最好不過了。”她的大大落方讓如夢不禁另眼相看,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一絲丫頭的氣息,如果不說,還以為是小家碧玉一般。


  “多謝。”說著就拿起如意送來的茶點,吃了一小口,她微微的點了點頭,讚美之意不禁流露出來。


  “王爺府裏的丫頭都這般的美貌懂事,真不知道王爺還有多少的好東西沒有拿出來,讓如夢開開眼。”她的一句玩笑話讓如意抬起了頭,看了一眼麵前的客人,並沒有說話,隻是端著方盤走了出去,在走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記往裏麵看了一眼,不過顏慕璃卻伸出手把門給關上了。


  “如夢姑娘還真是愛開玩笑。”說著便於如夢一起坐在了椅子上,都端起了茶碗安靜的喝著如意送來的香茗。


  “王爺何必這麽客氣,叫如夢便可。”她的笑容讓顏慕璃心裏泛起了一絲漣漪,似乎想不到她來到自己府裏的目的,不過他還是一如往日的笑意與她說著話。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叫如夢了。”如夢點了點頭。她指著牆麵上的梅花便站了起來。


  “這幅畫是王爺所畫嗎?”她看著宣紙上那活靈活現的梅花,讓人十分的欣喜,仿佛是活的一般。


  “怎麽你也喜歡梅花嗎?”顏慕璃牆麵上掛著的梅花,還是他前兩年所畫,他記得那也是一個寒冬,他駐守邊疆的時候,閑來無事所畫,因為不舍得所以就帶了回來。


  “談不上喜歡,如夢還是比較喜歡桃花。暖觸衣襟漠漠香,間梅遮柳不勝芳。數枝豔拂文君酒,半裏紅欹宋玉牆。盡日無人疑悵望,有時經雨乍淒涼。舊山山下還如此,回首東風一斷腸。”


  她的淡淡話語讓顏慕璃微微一笑,心裏卻咯噔一下,他最不能觸及的傷痛就是桃花,最美好的回憶也是在桃花林裏。


  他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出來這樣的詩句來,他的思緒似乎恍惚之間有一絲恍惚,不過他的嘴角還是帶著一絲笑容,仿佛能溫暖這寒冷的白雪一般。


  “本王萬萬沒有想到如夢竟然懂的這樣的詩句,還真是讓本王另眼相待。”他的誇讚讓如夢轉身看著門外的白雪收斂起了自己的笑容來。


  “王爺不知道的事情還許多,不過有些事情不知道的還是好的,知道的多了反而讓自己的心思有些不寧。不過多了一絲惆悵。”她忽然之間改變的笑容讓顏慕璃的心裏似乎想到了什麽,不過他卻沒有說出來。


  “可是世上的事情如果什麽都不知道,那麽活著也就失去了意義。就猶如這冬季裏的白雪,雖然惹人喜歡,但是卻冷入骨髓。”兩個人之間的比喻讓彼此的氣氛都發生了改變。


  看著雪地梅花的倒影,如夢忽然提出來出去走走的意見,而顏慕璃竟然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便答應了她的要求,一起便走了出去。


  看著他們兩人的身影走在園子裏,如意的眼神始終跟著他們.……

  “王爺剛才那個姑娘如果不說的話,真的看不出來是一個丫頭呢。”她開玩笑的話語讓顏慕璃微微一笑,伸出手抬起枝頭上的梅花低頭一聞而開了口。


  “世事無常許多事情都不是我們眼睛看見的那般。”說完話便轉過頭來看著如夢而不再說話.……

  “如果眼睛看不見的都不可能相信,那麽心聽見的能相信嗎?”如夢丟出來的這個問題,讓顏慕璃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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