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台對峙
「那你還想怎麼樣？」我嘴皮子一抽，臉色很不好看。
我了解陳陽，這傢伙貪得無厭，擺明了就是想坐地起價！
「這樣吧，你們把數額提高到五萬，說不准我弟弟會考慮這個提議！」陳陽呵呵冷笑，一動不動地望著我。
他嘴上說讓陳強拿主意，但我心裡很清楚，陳強這傻大個做什麼事都只聽自己哥哥的，陳陽的話就是聖旨。
「陳陽，別太過分，李雪剛參加工作不到一年，上哪兒給你五萬？」我虎著臉，冷哼道。
「這就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了，還剩五分鐘考慮，你們自己商量吧！」陳陽環抱著雙手，一臉無賴地看著我。
看樣子他是吃定李雪了，也知道現在的局面是自己這邊佔優，我和王剛不敢跟他硬碰硬。
我和王剛對視一眼，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由我站出來，對這陳陽笑嘻嘻地說道，「老陳，你這麼做不對了，我還有第二套方案，包你滿意，你聽不聽？」
「誰特么信你！」話是這麼說，不過陳陽還是一臉狐疑地將腦袋湊過來，想聽我第二套方案。
我找准機會，一拳朝陳陽鼻樑骨上打過去，擰著他脖子往後退，一直退到陽台，冷哼道，「這就是第二種！」
陳陽文質彬彬的，腹黑心狠，是標準的眼鏡蛇，但這種人心理陰暗，跟人動手的能力卻並不強，再加上我是偷襲，所以一下就把他制服住了。
「該死，姓林的你想幹什麼！」陳陽身後那幫人馬上就怒了，指著我罵道，「你是不是想挑事？」
「挑你MLGB！」我最近幾天實在太窩火了，急於找人發泄，將陳陽的脖子一擰，往天台外面一送，大喊道，「誰特么敢過來，第一個死的就是陳陽！」
「別衝動！」陳強嚇壞了，這二傻子什麼事都聽他哥的，陳陽一死，他肯定都不知道該怎麼活，趕緊對我吼道，「林峰，你要是敢把我哥推下天台，你也跑不了，就算我放過你，警察也肯定不會放過你！」
「呵呵，二傻子，你特么現在懂得怎麼威脅人了是吧？」我死死掐著陳陽的脖子不肯鬆手，王剛則虎目一瞪，殺氣騰騰地盯著這幫人，將陳強唬得不敢上前。
「都是一個辦公室的，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是你們逼人太甚！」我輕吐了一口氣，感覺這兩天的憋悶一掃而空，變得自信不少，冷冷看著陳強，「殺人要坐牢，這我清楚，可我是被逼無奈，頂多坐十年就能出來，你哥呢？」
我這人平時不顯山露水，並不代表我好欺負，只不過自從參加工作以後，為了娶到林夕，才不得不收斂脾氣，做個老實本分的窮屌絲，可特么現在連媳婦都沒了，就算我破罐子破摔，也不能讓這幫王八蛋得了便宜。
「哥……林峰，你是哥，我認栽好不好？」陳陽感受到了我的殺意，知道我不是開玩笑，話也軟了幾分，「林峰，咳……何必呢，我們不做這任務了，你放開我好不好？」
他喉嚨被我扣得死死的，說話聲音很小，憋得臉紅脖子粗，「錢我不要了，你放了我，我馬上帶人走，以後絕對不把主意打到李雪身上。」
這孫子，以為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李雪？
我承認我對李雪有好感，但這僅限於感謝她幫助我的情分，我這麼做，更多的原因是為了把壓抑的情緒釋放出來。
老子從來都不是什麼軟蛋，只不過為了林夕，被活活逼成大家眼中的老好人！
「別特么跟我瞎咧咧，陳陽，打了幾年交道，你是什麼人我能不清楚？」我狠狠地剮了陳陽一眼，讓他閉嘴，又將目光轉向王剛，「胖子，掐著點，等活動時限到了再告訴我！」
「好，」王剛很驚詫地看了我一眼，點頭說好，掏出手機看時間。
我們對峙了將近半個鐘頭，伴隨著整點報時，聊天框彈出來一條信息，提示陳強的任務失敗。
我和王剛同時鬆了口氣，但我掐著陳陽的脖子仍舊不肯鬆手，陳強氣得臉色鐵青，連手機也顧不上細看，對我說道，「林峰，你的目的都達到了，還不把我哥放了？」
「放了可以，把地上的板磚丟掉！」我冷喝道。
陳強和那幾個同事面面相覷，只好咬著牙，丟掉了手裡的傢伙什，我押著陳陽，緩步後退，一直退到樓梯間，這才一腳狠狠踹在他脊梁骨上，快步退進了樓道。
王剛早已經準備好，等我退後的時候，他就一把關緊了大門，用兩根從垃圾桶找到的一次性筷子插進門稍。
隨後，我們頭也不回地跑進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鈕。
我很清楚陳陽的尿性，這孫子在我手上吃了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再加上群里有個「紅桃K」，時不時煽風點火，這事不可能這麼算了。
他們人多勢眾，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逃跑，兩根一次性筷子可擋不了那伙人太久。
進了電梯，我和王剛靠在鐵皮上直喘，李雪則像只小貓一樣，主動往我身邊湊，紅著臉，小聲對我說道，「林峰，你剛才的樣子真像個爺們，謝謝你。」
什麼叫像個爺們？老子明明就是好吧！十八厘米的長度，有幾個比我猛的？
當然，這只是我心裡的話，沒敢當著李雪的面說出來，下樓的時候，我對李雪說道，「你現在的房子不能住了，反正是租的，再找一間吧，陳陽不是善茬，這事他們不會這麼就算了。」
「嗯。」李雪紅著臉應了一聲，突然抬頭，直視著我的目光，「你家方便嗎，不如我先去你那裡吧？」
「額……」我把頭偏向一邊，「我家不方便，出了這種事，連我自己也不能回家待了。」
我的話並不完全是推脫，每個員工的家庭住址，在部門經理電腦里都有存檔，陳陽能這麼輕易搞到李雪的住址，肯定也清楚我住在哪兒，連我自己都在考慮要不要搬進王剛家裡。
王剛是業務部的，跟我們不在一個辦公室，他的家庭住址，陳陽應該沒這麼容易弄到手。
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我帶著李雪往小區花園跑，剛跑下台階，看到讓我心驚肉跳的一幕。
陳強已經提前來到一樓等我們了！
他走的是空中樓梯，比所有人都快，而且大頭朝下，整個腦袋都摔成了西瓜瓤，摔得稀碎，靠近他身體兩三米的區域，白色的腦漿混合著粘稠的鮮血，潑灑一地，渲染出觸目驚心的紅。
我和王剛沒忍住，捂住嘴巴乾嘔，而李雪則嚇傻了，愣了足足有兩秒鐘，才想起來發出一聲尖叫，蹲地上輕輕抽泣，肩膀篩糠一樣的抖。
這個點還沒到下班的時候，小區的租賃戶不多，可幾個保安已經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都拿著電棍跑過來，剛看見陳強的慘狀，又「媽呀」一聲，尖叫著跑回崗亭，邊跑邊打電話。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陳強為什麼會從樓上墜下來？就算他沒有完成任務，也不該一次扣到負分吧！
剛才忙著對峙，誰都沒閑心仔細看「紅桃K」發來的判定信息，我趕緊翻出手機，打開聊天群，將信息仔細讀了一遍，胸口就像被塞進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紅桃K」補充了一條信息，她在信息中言明，每個任務失敗的人，扣除積分的方式都是幾何倍數遞增的，第一次一分，第二次兩分，第三次四分……以此類推。
陳強瘋狂地刷任務，失敗的次數也多，這是他第三次失敗，一次扣除的應該是四分，所以他的積分點也從「2」變成了「-2」，達到被清理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