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人物的尊嚴
聽我談及學歷，鄭總的父親哦了一聲，「是嗎？如果是這樣，我倒真有些意外。」
鄭總的父親還是比較有涵養的，但她母親就不一樣了，嘴快不饒人，「哼，光有學歷有什麼用用？這個社會要看的還是個人能力！」
我說道，「阿姨，我床上的能力挺好的，不信你問佳佳！她就是看重我這點，才死纏著我不放。」
一開始，我說話的時候還有所收斂，可伴隨著談話越深入，我發現這幫自以為是的有錢人真特娘的不是東西，所以說話就沒什麼顧忌了。
果然，我話音一落，幾乎整個酒宴中的人都忍不住站起來了，頻頻側目，大半個宴會廳喧嘩一片，很多人已經忍不住，捂著嘴巴噗嗤一聲笑開了。
察覺到人群的注視，鄭總母親氣得臉色發白，哆嗦著手指指著我，大喊道，「你簡直就是流氓，你滾，滾出這個宴會廳，不然我就報警了！」
我不慌不忙地拿出鄭總提前交給我的請帖，輕輕擱在桌子上，「阿姨，不是你家請我來的嗎？哪有宴會進行到一半就開始趕客人的道理？」
看到鄭總偷偷複印給我的請帖，兩位老人一下就懵了，回頭看著自己這個寶貝女兒，氣得連話也說不出。
至於鄭總，她表現得比任何時候都無助，完全沒考慮到自己叫來的人，居然會把場面搞得這麼難看。
我和兩個壽星正僵持著，酒店的電梯門卻突然打開了，走出來一個高大英俊的身影，挽著身邊一個小鳥依人的女孩，快步走向這邊，邊走邊說道，「爸、媽，今天我特意帶女朋友來給你們祝……」
鄭浩、林夕！
看見他們摟在一起，我渾身一震，拳頭不自覺就捏緊了，而鄭浩剛把話說到一半，看見是我，也愣住了。
四雙眼睛彼此對視，鄭總和林夕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而我則跟鄭浩冷冷地對視著，誰都沒開口說話。
我看了看林夕，發現她紅著臉，一臉羞惱，躲在鄭浩身邊，垂頭看著腳尖，眼睛馬上就紅了，「你……居然這麼快連下家都找好了？」
「林峰，我警告你，我的女朋友輪不到你指責！」鄭浩下意識就把林夕摟在懷裡，就像個戰場殺敵的勝利者，在宣揚自己的戰果。
我心裡憋著一團火，不過還是冷冷地笑了，「鄭浩，你得意個屁，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搶別人用過的東西？」
儘管我很憋屈，但這個撒潑，只會讓人更加瞧不起，所以我剋制住了所有的負面情緒，狠狠補了一刀，「你跟她親嘴不嫌咯牙？這張嘴含過我的XX！」
「兔崽子！」
鄭浩屬於那種典型的富家公子哥，跟人打嘴仗肯定不是我的對手，聽了我的話，眼睛比兔子還紅，「你憑什麼來我家的地盤，該不會是被我姐帶到這裡幫廚洗盤子吧？快滾回你的后廚！」
「她是你姐？」我指了指愣在我身邊，不知所以的鄭總，提出了疑問。
其實我早該想到了，鄭浩和鄭佳一個姓，還都出身在有錢有勢的家庭，市區就這麼大，能有幾個姓鄭的土豪？
鄭浩極盡囂張地看著我，「怎麼，你怕了？像你這種小白領，也敢跟我搶女人，信不信我立馬讓我姐開除你！」
當著鄭浩的面，我伸手挽住了鄭總的腰，還嫌不夠刺激，有特意在眾目睽睽之下，朝鄭總臉蛋上啃了一口，「原來他是你弟弟，我這個小舅子脾氣夠火爆的啊！」
「你！」鄭浩傻了，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姐姐，哆嗦著嘴唇道，「姐，你跟這個人是……」
鄭總窘得抬不起頭，帶我來這兒的人是她，今天鄭家已經夠丟臉了，如果她主動將帶我來的動機說出來，丟人只會丟得更大，這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簡單權衡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點頭，「對，這是你姐夫！」
「啊！」鄭浩簡直要瘋了，伸手就推掉了旁邊的一張酒桌，抓著林夕大步往外走。
「小浩，你去哪兒？」鄭總和她母親都急了，趕緊開口問。
「你們別管我！」到底是富家公子哥，受不了太多刺激，鄭浩進電梯的時候，還不忘狠狠踹了一腳擺在旁邊的花瓶，但他力道控制得不好，一腳直接陷進花瓶里去了，伸不進、也拔不出，急得跟猴一樣。
還是在幾個服務員的幫助下，他才把腿解放了出來。
看見這一幕，酒宴中起碼有一半的人開始捂著嘴笑，而在這種嘲弄的氛圍中，鄭浩氣沖沖地進了電梯。
「夠了，你到底想怎麼樣？」鄭總的父親血壓明顯偏高了，站起來，用手指著我的鼻尖，嘴皮子一直在抖。
事情鬧到這一步，已經沒辦法收場，反正我也豁出去了，「提親啊！」
「你憑什麼提親？」鄭總父親沒說話，倒是圍觀的幾個客人看不下去了，人群中主動讓出一道缺口，走出了一個目光陰沉的男人，冷冷地看著我，「小兔崽子，我忍你很久了，這是鄭伯伯的壽宴，不是你該胡鬧的地方！」
陸少雄？
看見這個長著三角眼的男人，我的心立馬就抖了一下，這才是今天的正主，鄭總之所以一直縱容我的胡鬧，甚至不惜得罪家裡人，為的就是讓他對自己死心。
陸少雄個子跟我差不多高，但表情十分陰霾，樣子既凶又橫，很有江湖大哥的味道，背地裡據說真的跟黑.道有勾結，是個十分難纏的狠人。
本來像我這樣的小白領，一輩子也沒機會跟他唱對台戲，但鄭總卻給了我這個機會，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陸少雄走過來，對鄭總質問道，「佳佳，這個男人有什麼好的？你到底什麼意思，上哪兒找的野男人？」
鄭總並沒有搭理他，而是有意無意地把目光瞥向了我。
她雖然沒怎麼說話，但意思已經相當明確了，表演完上半場，是不是也該遵照約定，把接下來的戲碼演完？
我真佩服這個女人，為了擺脫陸少雄的糾纏，能忍到這一步。
反正都把臉皮撕開了，我也沒想過會好，裝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反倒質問起了陸少雄，「你是誰，我和我女朋友的事，要你管？」
「你說什麼？我是誰？南羅市有幾個不認識我的！」陸少雄怒極反笑，指著我說，「我想起來了，以前去鄭佳公司，你不是那個跑腿打雜的嗎？怎麼，傍上這個女人，你就覺得自己有資格跟我對話了？」
陸少雄很囂張，彷彿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看誰都頤指氣使的模樣，彷彿在責問我為什麼還不快給自己跪.舔？
他看著我，笑道，「小子，你要識相，傍上鄭佳你不就為了錢嘛，這裡有五十萬，夠不夠？」
陸少雄隨手就掏出一張銀行卡，丟到我腳邊。
鄭總突然變得像頭暴怒的母獅子，用腳尖將陸少雄丟來的銀行卡踢開，氣急敗壞地說，「陸少雄，你想幹什麼？這裡是我家包的場，還輪不到你對我男朋友指手畫腳！」
看樣子，鄭總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她臉漲得通紅，甚至帶著幾分哭腔，也不知道是因為感覺被陸少雄羞辱了，還是被我氣的。
反正我知道，我現在是兩頭不討好，無論陸少雄還是鄭總，肯定都恨不得把我撕了。
陸少雄邊笑邊點頭，目光掠過鄭總的頭頂，看著我說，「小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跟陸家人作對，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的語氣中透露著威脅，冷冷地審視著我，彷彿在等我自動退出。
「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麼不對的？」我反正已經豁出去了，虱子多了不癢，你們特么的愛誰誰！
這些日子，我實在夠憋悶了，突如其來的變態殺人狂「紅桃K」、被陳陽算計、被林夕母親掃地出門、被徐瑩找茬、被鄭總威脅，現在又多了個陸少雄，特么的，真以為老子好欺負嗎？
我積攢下來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什麼都不管不顧，當著陸少雄的面，一把攬過猝不及防的鄭佳，在她鮮艷的紅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小子好樣的，我支持你！」
「這小子臉皮真厚！卧槽，你們快看，他居然在和鄭佳舌吻……」
「媽的，南羅市以前沒聽說這號人啊，敢當面和陸家叫板，這膽子不是一般的肥啊！」
我這麼大膽的舉動，引來滿場的驚呼，這幫傢伙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有錢人，也不怕被人報復，沒過一會兒，反倒向我和鄭總喝起了彩！
「你！」鄭總又羞又怒，事情發展到這步，完全脫離了她的控制，推開我，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胡鬧……簡直胡鬧！」鄭總父親表示完全看不下去了，氣得把酒杯一摔，站起來就走。
鄭總母親也盯著鄭總，「佳佳，少雄對你多好，你居然這麼做，實在太讓人失望！我這個當媽的再最後問你一句，到底是跟少雄完成婚約，還是跟這個野小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鄭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富豪，丟不起這個人，兩個老人雙雙摔門離去，留下現場一堆看客，期待著事情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