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蔣雨琴不是蔣雨琴
姚芷巧脊背一僵,抬頭就看到邵冷安清明的雙眼,哪裡像是剛醒來的人。
她瞬間覺得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被曝光在陽光下,羞愧難當,連舌頭都捋不直,「你你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在某隻寵物蹭我胸膛的時候。」
姚芷巧紅著臉啐了一口,又羞又惱地想起身離他遠遠的,卻被邵冷安翻身壓在身下,「跟其他男人沒事這種事,還是要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才更有效的。」
姚芷巧眼中一片真誠,「你想我怎麼證明?」
「你說呢?」說這話時,邵冷安的氣息已經開始加粗加重。
姚芷巧心頭一跳,想推他起來,卻如以往一般難憾如山,不得已,只好曉之以理,「別鬧了,待會還要送乖乖上學呢。」
邵冷安不聽,已經不安分地解她睡袍,「現在還早呢。我已經忍了許多天了,現在,忍不住了。」
「臭流氓……唔唔……」
「爹地,乖乖起床了。」
門外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唇齒被迫分離。
邵冷安眼中情慾漸退,取而代之的是欲求不滿的憤怒。
而姚芷巧,眼中藏著好笑。
邵冷安低罵了一聲,咬了咬她耳垂,「晚上有你好看的。」然後,起身整理微亂的睡衣。
姚芷巧見他出去后,笑著在床上滾了滾。然後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江桐問他那件事處理的怎麼樣,被告知一切按計劃順利進行后,她又賴了一會床,才起來。
吃早餐時突然想起自己到現在還沒會過林暘,便想趁著這幾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下午去會會他。
姚芷巧按邵冷安保鏢給的地址到達目的后,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畢竟上次林暘對她可是真的抱了殺心的。不過,即便害怕,她也不容自己退縮。
這是一處十分老舊的小區,白色的牆粉剝落了一塊又一塊,磚牆斑斑駁駁,看起來很有年代感。
林暘今時不同往日,不僅邵冷安在找他,就連警察也在找他,他會在這過著躲躲藏藏地日子很正常。
不過,要是讓他知道邵冷安其實已經知道這個地方,會不會從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藏身所搬到別處去。不過,他該明白的是:不管他跑去哪,只要他還在Z國,就永遠也無法逃脫邵冷安的掌心。
姚芷巧敲門時,聽到裡頭傳來警惕的問聲,「誰?」
她退後一步站在貓眼能看到的視野中心,答:「我!」
她本以為林暘不會開門,可過了一會之後,門竟然開了。
林暘看向她的眼神帶著疑惑,「你是蔣雨琴還是姚芷巧?」
姚芷巧沒答,只是抿唇笑了笑,「你在問這個問題之前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
林暘冷哼一聲,打眼往她身後瞧。
姚芷巧看出他的顧慮,輕聲開口,算是安撫,「放心吧,今天我一個人來的。」
林暘眼神兇狠地看向她,「你一個人來?你不怕我?」
姚芷巧表現得很坦然,「怕,為什麼不怕。我惜命,你要取我性命,怎會不怕。可怕你就不能來了?只是現在,該怕的不是我,而是你。」
林暘冷冷地勾唇,「真是笑話,一個大男人竟會怕一個女人?」
「可這個女人能準確找到你的藏身之所,還敢上門來找你,就證明了她並不是一個普通女人。」
林暘不屑嗤笑,「找我什麼事,說吧。」
姚芷巧挑了挑眉,「不讓我進去再談?」
林暘眯了眯眼睛,過了一會還是將門讓開。
姚芷巧在沙發上坐定后,也不跟林暘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你說五年前你曾遇到過蔣雨琴,那麼你有沒有想過,其實,蔣雨琴五年前並沒見過你。」
她清楚看到,林暘在聽到她說這番話后,臉色猛然一僵,他眯了眯眼睛,「你什麼意思?」
看來林暘對自己之前的判斷也不是沒產生過懷疑,姚芷巧抿唇笑了笑,「沒什麼意思,就是想提醒你,千萬別被別人當成刀使了還渾然未覺,傻傻往別人跟前湊的人到最後都得不到好結局,就比如你現在的境況。」她伸手撩了撩頭髮,「我這次來,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來告訴你,你以後不用這麼躲躲藏藏地過日子了。冷安那,我會幫你跟他說,至於警方的逮捕令,只要他一句話,輕輕鬆鬆就能撤回來。」
林暘明顯不信這樣天大的好事會落在他頭上,所以在姚芷巧起身打算走的時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姚芷巧無限惆悵地嘆了一口氣,「你知道的,世人都在變,你也在變,五年前我剛見你那會,你還是一個乾淨純粹的大男孩,可現在不同了,你的眼裡只剩冰涼一片,而我,也從那個唯唯諾諾萬事帶著小心的自卑女變成了現在這模樣,說實話,我們兩個的變化都挺大,也難怪你剛開始會認不出我來。」
林暘依舊難以置信,「你到底什麼意思?」
姚芷巧輕描淡寫地答,「字面意思!」她揚起被林暘抓著的那隻手,「我話也說完了,現在你該放開我了吧。」
林暘冷哼一聲,卻是加重手上力道。
姚芷巧疼得微微蹙了蹙眉,這幫臭男人怎麼都喜歡抓她手臂?又該青了吧!
「我不喜歡猜測別人話中的意思,如果你不把話說清楚,你今天就別想走了。」林暘的表情和語氣都透著一絲陰霾。
姚芷巧本以為她會害怕,可此時她竟是出奇的平靜,「也好,我也不喜歡和別人拐彎抹角。那我就把話說清楚好了。五年前,跟邵冷安去越師大酒店的人是我姚芷巧,並不是蔣雨琴。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問問蔣雨琴,問問她當初那個時候她是在M國還是在越師?問問她當年代嫁的真相?五年前,我念著你曾關心過我幫助過我,所以,這次就當是我報答你的恩情了,我姚芷巧向來不想欠人人情。別人對我好一分,我會百倍千倍的還他,可同樣,別人要是傷害了我一分,等我有了反擊的能力之後,我也會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嗤,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信你了?」話雖這麼說,手上力道卻不自覺鬆了松。
姚芷巧冷冷勾唇,「你不信,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話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就憑你上次想讓我死,這次我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原諒你。你記住,下次,你若還想讓我死的話,那我就算拼著最後一口氣也要拉你作伴。」
她說最後一句話時,語氣極為平靜,連表情都沒顯出半點猙獰,卻生生讓林暘背後一寒,因為他從她眼中看到了寒芒,那是經歷過大風大浪刀口舔血的日子才會有的眼神。
如果真如她所說,五年前他遇到了蔣雨琴其實是姚芷巧,那麼這個女人變化的也太徹底了些……她的眼神,真的很有壓迫感。
姚芷巧這次輕鬆掙開了他的手,然後再不看他,往門口走去。手剛扶上把手,卻又聽到身後的男人急急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姚芷巧背對著他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為什麼?我也想問為什麼。從蔣雨琴殺了我母親那一刻,我就變成了這樣。或許帶了些嗜血的瘋狂,可這是一個背負著血債的女人應有的表現。」
她走了,走得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林暘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思緒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他會想,如果媽媽能像姚芷巧現在這樣強勢一些該多好,就算不能,那至少勇敢點帶著他離開那個煉獄一般的家也好呀。可到頭來,媽媽也沒邁出勇敢的那一步,直到她死,都是卑躬屈膝的。
姚芷巧回去后,江桐打電話來告訴她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她一聲命令,他們馬上開始行動。
姚芷巧冷聲啟唇,「陸導那邊的戲什麼時候開始?」
江桐以為她還想再回去演陸導的戲,有些氣急敗壞,「老大,陸導的名氣在圈內頂多算個中等,你演技好,顏值又高,還怕不能找到一個有名氣的大導演嗎?你放心,解決了余海露,我一定幫你找個更好的。」
姚芷巧都能想象得到江桐如果在她身邊的話一定是指著她的鼻子大肆狂罵,可她卻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只覺得心裡暖暖的,「你想哪去了?當初你那麼低聲下氣地求陸導也沒讓他放棄決定,我又怎麼還會死皮賴臉地賴上他,只是,」她頓了一下,說:「你說如果戲拍完了突然爆出余海露的醜聞,你說會怎麼樣?」
江桐倒抽一口涼氣,「老大,高!你實在是太高了。」
姚芷巧笑得很純真,「你不覺得我很可怕嗎?」
「豈止是可怕,簡直就是人類的噩夢啊。我現在深深為之前在網路上攻擊過你的人感覺到后怕。希望你不要一時衝動,把整個人類都給滅了。」
姚芷巧笑罵:「說什麼呢?」
江桐趕緊賠笑,「嘿嘿……開玩笑開玩笑,老大人美心靈更美,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呢。」
「就你憑!」
姚芷巧掛斷電話后,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掃了一眼,是乖乖班主任打來的。
霎時心頭一緊,自從乖乖跳級跟一群比他大幾歲的孩子坐在一起上課後,她就老是擔心乖乖會在學校里受欺負。現在吳老師親自打了電話過來,莫不是乖乖出事了?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姚芷巧拿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著,趕緊接通,還沒等電話那頭開口說話,她便急急問道:「吳老師,我們乖乖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