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經地義
韓小汐看著床上鼓出的小包，感覺那小小的身子似乎在被子下瑟瑟發抖，斜睨男子一眼，忍不住嗔怪起來：“他才是三歲的孩子，你這樣會嚇壞他的，很不利於孩子的身心發展。”
“難道我就活該讓他對我老婆耍……”流氓。男子不滿叨咕，隻是他的話沒說完，一張香軟嫣紅的櫻唇便貼上來，堵住了他的嘴。
韓小汐真的隻是想要堵住他的嘴，所以貼上去時就要撤回來，卻不料被男子攬住腰，扣住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郎言隻覺得一晚上的不滿都隨著這一吻而消散殆盡。
正在兩人意亂情迷之際，一道孩子的童稚笑聲傳出：“羞羞，男孩親女孩……”
“……”韓小汐這才清醒過來，俏臉羞紅，一把推開了男子。
郎言卻是不慌不忙鬆開女子：“我是男人，不是男孩，她是女人，是我老婆，老公親老婆，天經地義。有本事，你大可以親你自己的老婆去……”
郎言對這個不安生睡覺的小家夥絕對不客氣。
今天晚上，這個小小的第三者看來是當定了，郎言感覺，自己好像怎麽也別想把他從這臥室裏趕出去，對他，更是不留一點情麵。
“嗚嗚……小舅媽，小舅欺負我沒老婆……”小家夥趁此裝可憐，露出在外的小腦袋埋在枕頭上，被子下的小身子鼓成一團，如個匍匐在床的小青蛙，哭個不停。
這樣可憐兮兮慘兮兮的小東西，最受人憐愛，韓小汐母性大發，整顆心被他的哭聲攪得糾結成一團。
伸出雙手，順勢坐在床邊，她把小家夥的整個身子從被子裏撈出來，抱在了懷裏，一邊揉他的小腦袋，一邊安撫著他：“好了，波比，別哭，今晚上小舅媽陪你，好不好？”
“不行，你是小舅的老婆，小舅不讓你陪我的……嚶嚶嚶……”小家夥抬起淚痕交錯的小臉蛋，一雙漆黑骨碌碌亂轉的眼珠子在偷覷到居高臨下一臉陰沉睨著自己的男人時，又急忙慌慌抽回視線，嬰兒肥的小肉臉埋在韓小汐的胸前，裝作啜泣不停的各種吃豆腐。
“怎麽會？”韓小汐的心被他哭得早已碎了一地，轉而抬臉看向身後男人，“阿言，你不會介意我陪小波比一晚吧？”
男人俊臉早已黑成碳，他並沒有回應韓小汐的問題，隻是眸光沉沉地盯著埋在韓小汐胸前假裝哭個不停的小家夥：“給我乖乖滾回被窩裏，不然，我立刻讓周媽上來，把你拎到樓下陪周媽。”
“唔……”小家夥聽了他的話如聽到聖旨般，立馬止了哭，像個小泥鰍，呲溜一下重又鑽回了被窩。
其實，他各種哭鬧，為的就是這一刻。
他終於不要一個人睡了。
“呃……”韓小汐望著瞬間空空如也的懷抱，兩隻手還張著，可她臉上卻是一片呆懵，還夾著一抹詫異。
“走。”郎言卻不容她發呆，伸手把她從床上拉起。
“哎，去哪啊？剛剛不是答應要陪小波比嗎？”看著被子下一鼓一鼓的小肉/團，韓小汐怎麽忍心拋下他？
“洗澡！難道你睡覺前都不用洗澡？”郎言沒好氣地嗆了她一句。
“哦……”韓小汐這才恍然大悟，“波比，你先睡，舅媽一會就來陪你。”臨走時她不忘安撫被子下的小家夥。
其實，自從她流產動過手術後，郎言知道她身體狀況，並沒有纏著她要怎樣。
他知道，兩個手術一起做，對她身體傷害很大，而且，醫生也囑咐過，至少需要一個月，她才可以有夫妻生活。
現在，還差幾天才滿一個月，因此，他是不會對她怎樣的。
之所以那樣對小波比，純粹是出於吃醋。
後來，小波比最終還是心滿意得，成功地插入了兩人之間，實現了要韓小汐陪/睡的願望。
半夜裏，看著像八爪魚緊緊扒著韓小汐不放的小家夥，郎言唇角忽然勾出一抹苦澀。
他並沒有把小波比拉出韓小汐懷裏，反而把兩人一起摟進懷裏。
他忽然很怕這樣美好的時光一去不複返，隻有他知道，其實，他跟小波比，可能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
這一晚，對馮一火來說，更是一個難以成眠的夜晚。
快到十點了，他書房的燈還亮著。
歐哲瀚敲門進去時，想要勸勸他，卻是滿室的煙氣繚繞。
“馮總，你……”看著老板桌後吞雲吐霧的男子臉龐，他話到一半，竟不知該如何相勸。
“哲翰，睡你的去，不要管我。”室內安靜了幾分鍾之久，馮一火才抬臉看他一眼，示意他回自己的房間。
歐哲瀚無法，無奈看了看他，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迷蒙黯淡的燈光下，馮一火在歐哲瀚離開後再次陷入煙霧裏。
他抽的很凶，煙頭橫七豎八扔在他周身地板上。
他看起來很失落，也很頹廢。
也就是這時，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微眯著眼眸看了看桌上響聲不斷的手機，並沒有立即去接，而是又狠狠吸了幾口香煙，扔掉煙頭，才抓起手機接通。
“風兒，你在幹什麽？這麽晚接電話？”是馮琛從s市打來的電話。
“哦，義父，我才從衛生間出來。”馮一火卻是淡淡回了一句。
“哦，原來如此。馮伯告訴你了麽？你送來的叫高海的男人，昨晚被人掉包帶走了。”
“是的，義父，馮伯上午就打電話告訴我這事了。”
“那你知道，是誰帶走了高海嗎？”
“不知，不過我猜測，是……”
“郎言，並不是蘇蓉。我已經嚴審了那個替身。我覺得這樣很好，說明蘇蓉到現在都沒有懷疑你，也沒有注意到你，你正好可以趁此繼續為你父母報仇，對郎家，不能再留情。”
“義父，我卻失去她了，可能，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我……”此刻，馮一火卻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是滿滿的哀傷。
“沒出息，都這個時候了，還淨想著兒女私情。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何差別？早點知道反而更好，這樣你就可以一心為你爸媽複仇了。”
“義父，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媽離開人世也好多年了，難道，你就能做到，不想我媽了？”他的聲音裏還是滿滿的哀傷。
“臭小子，不要拿你們跟我和你媽比？我陪在你媽身邊那麽多年，感情之深又豈是你們認識幾個月能夠相比的？”
“可是……”馮一火還想說些什麽，卻不知想到了什麽，忽而住了嘴，轉變了態度，“義父說的是，我確實不該再顧慮什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這就好。對了，哲翰說，郎言已被保釋出了看守所，不出所料，明天，最遲後天，對他所有的控訴都會被撤銷。這次，本就是他一手策劃，自編自導的一出戲，又怎能真把他困住？不過，這一次的失利，可以說，就是你把一切都押在那女人身上所致。下一步，一定要吸取教訓，不要再對郎家留情，他們，早已跟你沒有了關係……你要盡快拿下郎氏，曝光蘇蓉，為你媽還有你爸報仇。”
“謝謝義父警醒，風兒不會再動搖了。”此刻，馮一火臉上已轉變為決絕的堅定。
夜已經很深了，馮一火雙手撐在洗手台前，注視著鏡中那張線條分明，俊逸非凡的麵龐，注視了很久，看起來是一張非常完美的男人麵容，可他的眸，不知何時，卻漸漸染上濃重戾氣。
爆炸……慘叫……猙獰的臉……不甘瞠大凸起的瞳孔……
“活……下……去……”那是已被炸得血肉模糊卻仍然把他緊緊護在懷裏的媽媽最後的遺言……
活下去！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複仇！
側立兩側的大手漸漸攥成了拳，攥得青筋凸起骨節發白。
*
第二天一大早，書房裏。
“昱南，結果出來嗎？”
“當然，可是老大，我想知道，你送來鑒定的三根頭發絲主人都是誰？”紀昱南玩世不恭的聲音傳來。
“好奇心害死貓。”郎言的聲音在這微冷的秋日清晨愈發涼薄。
“嗬，就知道是白問。好了，不逗你了，昨晚我可是加班加點熬夜……”化驗出來的。
“結果。”男人的聲音充滿不耐。
“這三根發絲主人之間……99.9％……”紀昱南停頓一下，等了半天不見對方搭理，隻得無趣地繼續，“無任何血緣關係。”
“無任何血緣關係？”晨光裏的男子低低重複一句，趔趄後退一步，顯然很受打擊。
“老大，這三人難道是……”紀昱南明顯也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大變。
“昱南，把結果立即銷毀，並且保證，不要讓任何除了你我以外的第三者知道這事。”心痛之後，郎言迅速整理好自己心情，強裝鎮定的說。
“好吧，老大，你……節哀。”紀昱南已心如明鏡，很是同情他，卻又覺得自己的安慰格外無力。
“嗬嗬……這樣隻能有兩種解釋。”
“一是你的記憶出錯……二是你不是蘇姨親生……”
沒想到他曾經的玩笑話竟一語成幾。
這天早上，郎言在二樓書房待了很久，直到周媽喊他下去吃早餐，他才清醒過來。
當他下到一樓餐廳時，離老遠就看到，韓小汐和小波比並排坐在餐桌旁。
韓小汐正給小家夥的牛奶杯上插吸管，小家夥卻已急不可耐地指著桌上的土司培根小披薩叫起來：“小舅媽，培根披薩，我要吃，我要吃。”
“波比，別急，都是你的。不過，你先喝奶，等小舅來了再吃披薩，好不好？”韓小汐把插著吸管的牛奶杯推向他，唇角勾著一抹寵溺的笑，柔聲哄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