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戰鬥
牛府的武道場內。
牛虎的開碑手,宛如鐵鎖一般狠狠地砸向了賈瑜,賈瑜不慌不忙,一拳向他轟去,只聽一聲悶哼,賈瑜和牛虎迅速向兩邊退後,賈瑜哈哈一笑,又沖了上去。
他沒有什麼家傳武學,靠的完全就是身體的氣力與速度,牛虎顯然沒有想到賈瑜的力量如此恐怖,竟然敢正面抗衡他們牛家的絕學開碑手。
可是他根本不懼,迎面朝著賈瑜也是一拳,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佔便宜,若是真正的廝殺,賈瑜有把握三招之內擊殺他,可是這是比武,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便不能用了。
武道場上,兩個壯漢用極其原始的方式對決著,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拳,雙方都沒有躲避,場外的人看得也是熱血沸騰,這種拳拳到肉,沒有絲毫花拳繡腿的比拼才是真正的軍中男兒該有的表現。
最後賈瑜抓住機會,抱著牛虎的腦袋,自己一腦袋砸了上去。
一擊過後,賈瑜和牛虎的臉都被血給染紅了,他們分不清這是誰的血,除了血以外,賈瑜的麵皮也變得頗為難看。
他整張臉都腫成了豬頭,牛虎的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最後賈瑜靠著強悍的體力將牛虎活生生給拖倒了。
牛繼宗這才走了上來,滿意地讓人將兩人拖下去擦藥。
牛虎和賈瑜兩人能夠正大光明的打上一架,那麼這兩人以後便是真正好兄弟了,這就是武勛世家的做事方式,能不能處,好不好處,打一架就知道了。
賈瑜把牛虎狠狠地揍了一頓,被抬走的時候,賈瑜居然發現牛虎這廝居然在對他笑,他甩開了去抬他的下人,強撐著站起來走向牛奔。
「你狗日的夠狠啊,專往爺爺臉上招呼。」
牛虎嘿嘿一笑:「誰叫你長這麼俊俏,跟個娘們似的。爺爺第一眼見你,就想揍你這張臉,把它打得跟爺爺的臉一樣才好。你狗日的也不含糊,雖然沒往爺爺臉上招呼,還專門往爺爺身上看不見的地方招呼,爺爺往你臉上招呼,那是光明正大的告訴別人,就是爺爺揍的,而你,真他娘的陰險。」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個紈絝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本來就是同類,自然是互相看不起的,只不過之前的彬彬有禮是作為一個講究人該有的講究,後面在武道場上的對話才是兩個同齡人最為真實且直接的交流。
顯然,賈瑜很滿意,牛虎也很滿意。
這京城中同齡人里,有他們兩的見識和經歷的絕對算是少數人了,所以難得看見這麼一個合胃口的兄弟。
賈瑜被人抬著進了一個無比豪華的房子里,桌上擺著許許多多的肉食。
正中央坐了一個美婦人正笑吟吟地看著他,賈瑜連忙準備坐起來見禮,美婦人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站起來。
「小娃娃,你今天打了我兒子一頓,怎麼給我一個交代?」
賈瑜倒是猜到了美婦人的身份,不由得感嘆牛家的基因到底有多麼差,眼前這個美婦人長得很美麗,可是牛虎似乎僅僅繼承了牛繼宗的高大粗獷。
美婦人見賈瑜不答她的話,僅僅只是愣愣地看著她,就也是饒有興趣的打量他。
賈瑜終於從沉思之中緩了過來,忙拱了拱手道:「你兒子也揍了我,您瞅瞅我這張俊臉都變成豬頭了。」
趙氏同樣是武勛之女,不然受不了這等剽悍的家族,今日之事若是換成清流書香門第,賈瑜早都被一紙狀書告上了朝廷。
知子莫若母,自己兒子什麼德行她最是清楚,大兒子牛虎最討厭的便是那些長得細皮嫩肉的男子,面前的賈瑜雖說看不出細皮嫩肉,可是若把臉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忽略不計,的確算得上是一個俊俏少年郎。
不過她很欣賞這個把她兒子揍了一頓的傢伙,於是便也笑道:「早就聽聞賈家如今的家主孤身殺入突厥王庭,乃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今日一見,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賈瑜瞪大了眼睛,趙氏的這句話有著很大的意義,她以牛家女主人的身份親自承認了賈氏瑜的家主地位,這才是通家之好的真正含義,以後的日子裡,牛家與賈家打交道,只能找賈瑜,其他人牛家是不會給面子的。
趙氏同樣跟賈瑜表明了一個事實,他是趙氏和牛繼宗的晚輩,那麼以後劃分利益的時候,賈瑜便已經矮了一頭,賈瑜暗嘆一聲,好個聰明的女人。
話音剛落,牛虎便跟著牛繼宗從門外走了進來,牛虎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並且看起來很是臃腫,特別是腦袋,已經被包紮起來,包得跟個粽子似的。
牛虎先是和趙氏見了禮,之後便在趙氏慈愛目光下給賈瑜倒了一杯酒,賈瑜朝他冷笑道:「你剛剛被我狠狠揍了一頓,現在喝酒不怕傷口潰爛嗎?」
牛虎拍了拍他的胸膛,頗為驕傲地說道:「我牛家人天生皮實,這美酒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療傷葯。」
牛虎說完便一口喝下了杯中的美酒,喝完將酒杯倒放,並且用挑釁的眼光看著賈瑜。
賈瑜也不含糊,一口便將杯中那並不算是美酒的美酒一飲而盡。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並非沒有道理,一杯酒剛剛的不痛快便煙消雲散了。
牛繼宗似乎對於這一幕很是懷念,兒子總有長大的一天,現在看著兒子再走當年的老路,牛繼宗更加感到欣慰。
「你知道某家與代善公是什麼關係嗎?」
「知道,叔父乃是我祖父的座下最為兇猛的勇士,當年祖父踏破賀蘭山闕,叔父便是先鋒大將。」
牛繼宗哈哈大笑,都說好漢不提當年勇,賈瑜的話卻很對牛繼宗的胃口,雖然明知道這毛孩子在拍馬屁,可是牛繼宗還是很為受用的。
「如今的朝局和當初某家去邊地從軍的時候何其相似,當初我的父親便是看到了這點,不願讓某家捲入皇位之爭,才會將某家送到代善公的身邊,代善公對某家有救命之恩,本來還感嘆代善公後繼無人,今日見你,心中的遺憾也化為烏有,某家非知恩不圖報之人,今日你來找我,怕是有所託付,某家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我牛家能夠辦到的,我牛家絕對不會推辭,若是我牛家做不到的,你也莫怪我牛繼宗翻臉不認人,百年之後,某家會去給代善公請罪的。」
賈瑜聽聞此言,先是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搖了搖頭,緩緩才說道:「賈瑜雖非謙謙君子,可挾恩圖報的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小子只是覺得我賈家在京中太過單薄了些,之前的世家好友也該多來往來往,世叔認為如何?」
最高明的商賈從來不是賣貨,而是販賣人情,人情這種東西平時看上去屁用沒有,可是在關鍵時刻卻是最管用的東西。
牛繼宗無奈地搖了搖頭:「真不知你這刁滑的性子是從哪裡學來的,代善公可教不出來。」
牛虎見兩人打著啞迷,也不多說,只是低著頭將桌上的肉塊不斷地送入自己的嘴中,氣得牛繼宗只想拍死自己的傻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