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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新皇登基

  新皇登基,八方來賀。利國和蒙國都派來了使節團,而且帶隊的,分別是利國的上一任皇上劍九,蒙國的太子李潛。說來好笑,李潛以前一直說,讓柳青煙跟著他,現在是太子妃,不久之後就是蒙國的皇后了。李潛還沒有成為皇上,柳青煙倒是已經先做了皇后。


  登基儀式上,劍九也正是宣布,利國的皇上,其實另有其人,那就是柳青煙。而柳青煙作為大良國的皇后,也將屬於她的利國如同作為嫁妝一般,送給了她的丈夫。也就是從今天開始,利國成為蒙國的附屬國。而大良國,也變得空前的龐大而又強大。


  白天的熱鬧過後,夜晚又恢復了幾分寧靜。柳青煙孤身一人,拎著一盞燈籠,來到了冷宮。推開塵封許久的宮門,一股難聞的氣味還有凄涼撲面而來。往裡面多走了幾步,穿過各種難聞的氣味,又能隱隱聞到淡淡的荷葉清香味。時值盛夏,正是荷huā盛開的季節。柳青煙往一邊看去,那裡正有一個荷huā池,雖然是晚上,荷葉是微微捲起的,荷huā也是含苞的,月夜下看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柳青煙曾經在這裡也住過一段時間,對這裡還是相當熟悉的。除了比起幾年前還要更加破敗不堪了之外,倒也沒有其他的什麼變化。面前就是一幢破敗的宮殿,宮殿的兩扇大門早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顏色,中間敞開一條大縫,這樣的兩扇門,根本合不攏了。夏天或許還好點,冬天只怕到處漏風,根本沒有辦法住人了。


  柳青煙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推開了這兩扇大門,發出沉重而又粗啞的聲音,宮殿裡面一片漆黑,就算是又一盞燈籠,好像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一陣冷風吹來,柳青煙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在她的眼前飄飄蕩蕩。微弱的燈光下面,好像能看清楚這個影子上面,好像有一張臉。但是這張臉上,好像千溝萬壑、猙獰恐怖……


  這與其說是一個人,根本就是一個鬼。要是一個普通人,看到了這一幕,只怕要慘叫一聲「鬼啊」當即就可以厥倒過去了。但是柳青煙又其實普通人,她側了側身子,避開了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沖著她的臉伸過來的爪子,也讓外面的月光和星光可以多照進來一些,她又提起了手中的燈籠,對準了這個怪物的臉。


  「不要!拿開!」人還沒有怎麼樣,這個東西卻忽然所稱了一團,一個勁地往角落裡面躲去,就好像它真的是一個一點光都見不了的怪物,只要見到了光,不管是星光、月光還是燭光,它都會立即顯出原形,或者消弭於無形。但是它喊出來的聲音,雖然非常沙啞,帶著幾分生硬,甚至聽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卻依然能聽出來,這是一個人的聲音,不是鬼,也不是怪物!


  「高冰姿,沒有想到吧,你也有今日。」或許不想刺激到她,柳青煙還是將燈籠給拿開了一些,但她想說的話,還是要說的。她知道這裡關著的是誰,也因為此,她才特意找過來的。


  那一日,是神醫東方澤下了葯,讓高冰姿毀了容。失去了她賴以生存的容貌,皇上一點都不顧念舊情,當即就把她給打入了冷宮。本來這裡還有一個老宮女照顧她的飲食什麼的,不過那天皇上知道了柳青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在此之前都是受到了高冰姿的矇騙之後,皇上乾脆就將最後一個老宮女也給弄走了,只留下她一個人,任憑她在這銳自生自滅。


  「柳青煙……」沙啞的聲音慢慢地吐出這三個字,其中的仇恨,讓人分外心寒。黝黑的宮殿裡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點點光線之中,也能看到她的眼睛里射出來的是深刻的仇恨。


  柳青煙自認自己真的沒有做錯過什麼事,哪怕是整個丞相府里的人,也沒有做過對不起高冰姿的事,長久以來,她始終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為什麼高冰姿會對她有這麼深的仇恨。而現在,她覺得,或許就因為自己比她美麗吧,對高冰姿這種人來說,只需要這一個理由,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恨她也就恨了,柳青煙認了。那麼她為什麼還要做出那麼多狠毒的事情來。幾天前皇上說起的時候,自己還一廂情願地認為這其實是皇上的狡辯和推脫之詞。可是過去的幾天里,柳青煙的多方調查之下,終於可以肯定,丞相府被滿門抄斬,高冰姿的確起到了很大的推波助瀾的作用。柳青煙自己被打入冷宮,還有之後嫁給當時還是號稱紈絝子弟、百無一用的閑王,也都是高冰姿的主意。更不用說之後她和皇上一起,想出各種計謀來陷害甚至是想要殺害他們夫妻二人了。


  其他的事情,柳青煙都可以不計較,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丞相府里那麼多人的死,都跟高冰姿有莫大的關係。哪怕她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柳青煙也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丞相府被滿門抄斬,我活了下來,就是為了報仇。與這件事有關的人,可能你還不知道吧?皇上帶著他後宮所有的妃嬪,在寢宮裡放了一把大火,全部都燒死了,只剩下一具具焦石。李公公被皇上從台階上踢了下來,苟延殘喘了幾日,聽說皇上死了,他也跟著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的那些大臣們,也都有功的行賞,有過的刑罰,一個都沒有落下。如今,高冰姿,就只剩下你了。」柳青煙清清冷冷地說著,但是語氣之中也不難聽出她對高冰姿的仇恨。


  柳老丞相一家全部都過世了,最後一個就是原來的柳青煙。如今的柳青煙來到了這個世界上,過著夫妻恩愛、父慈子孝的生活,但是她從來沒有忘記,要為自己的前身報仇,哪怕是為了自己佔據了別人的身體的這份恩情,她也要為柳老丞相一家報仇!

  「你……你說什麼……」高冰姿沙啞的聲音難以置信地詢問著,她在冷宮裡待的時間太長了,反應慢了,對於外界的事情更是一點都不知道。


  「軒轅逸星死了,現在大良國的皇上是曾經的閑王,而本宮,如今又是大良國的皇后了。而你,告訴本宮,你是什麼?」柳青煙很有耐心地解釋給她聽,讓她知道她是有多麼的凄慘。


  「這不可能!」高冰姿忽然狂叫一聲,猛地站起身來,伸出她的兩隻手就想要衝著柳青煙的臉抓過來。可是她的眼睛馬上感覺到光線好像更亮了一些,她什麼都顧不得了,馬上又蹲下了身子,繼續躲藏在了黑暗之中。


  「你的這張臉,連你自己都不敢再看了。」柳青煙只覺得無限的悲哀,一切的起源,都莫過於「嫉妒」兩個字,皇上嫉妒閑王得到了先皇的疼愛,而高冰姿嫉妒她天生的美麗。這樣,造就了之後的悲劇,還有如今的下場。


  高冰姿渾身哆嗦著,呻吟著,發出一些含義不明的聲音,好像已經半瘋魔、半癲狂了。


  「你臉上的毒,是神醫東方澤下的,本宮這裡,正好有解藥……」


  「快給我!」柳青煙的話還沒有說完,高冰姿猛地又站了起來,這一次,她也顧不上稍亮了一些的光線,就想要從柳青煙的身上搶過來,雖然她也不知道從何搶起。


  「爹,娘,你們來了。」柳青煙身形一閃,就躲過了高冰姿,眼睛看著她的身後,忽然這樣說道。


  高冰姿驀地停了下來,瞪大了一雙其實因為毀容怎麼都睜不大的眼睛,難以置信而又充滿了空庫地看著柳青煙,察覺到她的視線所在,她卻是說什麼都不敢回頭看去。只感覺到自己的身後陰風陣陣,哪怕是這樣炎熱的夏天,卻讓她好像掉進了冰窟窿里一樣,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回頭看看吧。他們正看著你,想要告訴你,他們在地下,很想你,很想問你為什麼要害死他們。」柳青煙看了看高冰姿的身後,又看了看她,就好像在轉述她的身後真的有這兩個鬼混的存在,而她正在轉述他們的話一樣。


  「不……不……」高冰姿一動都不敢動,不敢走開,也不敢蹲下,似乎只要她一動,身後的這兩個鬼魂就會緊跟在她的身後,甚至抓住她一樣。


  「爹和娘還說,你臉上的毒,哪怕是本宮的解藥,也治不了了。你的臉,沒得救了。地底下最醜陋的夜叉,都沒有你這麼醜陋!」柳青煙冷冷地說出對高冰姿而言最殘酷的話。


  「不……不……」高冰姿渾身開始抽搐了起來,彷彿其他的所有她都能忍,唯獨這個,她說什麼都不能忍!

  「你看,你做不成天下第一美人,但是,沒有誰能贏得過你獲得『天下第一醜女』的稱號,你也可以知足了。」柳青煙繼續冷冷地說出這樣殘酷的話。原來抓住了自己的仇人的軟肋,然後在這根軟肋上狠狠地踩,是這樣一件非常過癮的事!

  「不……不……」高冰姿好像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是毫無意識地重複著這個字。


  「爹,娘,你們要走了嗎?」柳青煙看了看她的身後,轉而又看了看她,又說道「爹和娘說,要帶著你一起走。」


  「不……」高冰姿慘叫了一聲,猛地回頭,身後無邊的黑暗當中,也不知道她是看到了什麼,還是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就只見她身子一軟,頓時栽倒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柳青煙冷冷地看著,看著高冰姿那張被毀容的臉上,嘴巴大張著,還保持著喊「不」的口型。眼睛也是死命地瞪大著,但是裡面的原本風情萬種的眼珠子無限的泛大,已然比死魚眼珠子還要更加難看、更加嚇人了。


  最後看了地上的高冰姿一眼,柳青煙將手中提著的燈籠放在了她的身邊,沐浴著微亮的月光和星光,她走出了冷宮。小悅正在外面等著,總算歇了一口氣。柳青煙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慢慢地說道:「找幾個人來,將她下葬,就葬在柳老丞相家的陵園裡吧。」


  離開冷宮,在回到屬於自己的宮殿里的路上,看到前面宮殿外面掛著的兩串大紅燈籠,柳青煙越走越快,心裡也覺得越來越輕鬆。


  柳老丞相一家的大仇,已經報了。所有的仇人,也都得到了他們罪有應得的下場。從今以後,過去的柳青煙不復存在。而現在的柳青煙,將過著幸福、甜蜜的生活!


  走進宮殿裡面,一眼就看到軒轅逸塵正在批閱著桌子上的奏摺,寶寶也坐在一旁有模有樣地寫著字帖。他們二人聽到聲音,同時抬起頭往這邊看過來。下一秒鐘,寶寶歡呼一聲,隨手丟下毛筆,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三步變作兩步地跑了過來,再猛地一跳,直接跳進了柳青煙的懷中。軒轅逸塵也緊隨其後,伸出雙手來,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擁抱在了自己寬厚、溫暖的懷中。


  這一家三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笑容如最燦爛的huā兒一般綻放!

  柳青煙知道,這就是自己所擁有的最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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