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二章 冷宮之妃 (psychelee鑽石番外)
可憐天下父母心,他能對木梳用各種各樣心計,要承受的就是來自龍晴和納蘭的心疼。
別說龍晴不敢用鞭子抽他,晴女王可不會因為你是帝王就手下留情。再加上初見和赫連君堯在後面一臉「你打吧我不介意」的神色,龍晴就更放得開了。
天賜的武功沒有赫連君堯那麼出神入化,赫連君堯只教了他一些皮毛,這孩子不願意學。但是輕功還是不錯的,躲過龍晴的鞭子綽綽有餘。
所以當晴女王的鞭子下來的時候,天賜條件反射地一側身子就躲過去了。
龍晴不是要真的打他,只是心裡過不去。好好的寶貝女兒在他這兒受委屈,當娘的看不過去需要發泄。反正天賜能躲開,她就使勁兒往地上打,剛好擦過帝王身子的那種甩鞭法兒,看得木梳心驚,卻又沒辦法阻止。
「冷宮一月,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變故!早知有今天,我必定不送木梳進宮!」啪地一鞭子順著天賜的手背甩下去,在地上濺起火花。
天賜一直輕輕避著,條件反射的。他躲過幾鞭也知道龍晴無心傷他。看著一旁小木梳有些擔憂的眼神,帝王眼睛微動,下一秒,躲錯了方向,直接迎上了龍晴的鞭子。
啪!
質量很好的龍袍裂開了一道口子,赫連天賜肩上挨著這一下,疼得他整個人瞬間失去了知覺一樣。只是雙腳還倔強地站著,不肯倒下。小瞧龍晴的鞭子了,雖然是女子甩出來的,這力道可是一點也不亞於男子。
「天賜!」初見嚇了一跳,龍晴也嚇了一跳,沒有想到這孩子會走神,捱這麼一下,初見心疼了。
木梳大驚,把心裡的怨懟暫時放了放,飛奔去了帝王身邊查看傷勢。
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赫連天賜整個肩膀上都是血,嘴唇都白了。傷口較長,不能捂也不能動,只能宣太醫。
冷宮裡一陣喧嘩,接著小全子便以最快的速度帶了太醫來。
木梳有點兒急,也有點兒心疼。天賜從小到大沒有受過苦,更沒有人這麼傷他,今天傷他的偏生是自己的娘親,還是為了自己。就等於是自己害他受傷的一樣。剛剛還想著讓帝王害怕然後放她走的木梳愧疚了,一直抓著帝王的胳膊,睫毛微顫。
天賜咬牙硬挺了好久才終於恢復了大腦的清明,睜開眼睛,龍晴站在他的床邊,木梳在床尾坐著看太醫給他處理傷口,初見和赫連君堯在桌邊坐著看著他,一屋子的人都是沉默。
「對不起。「天賜低聲喃喃了一句,除了太醫,沒有人聽清。
赫連君堯瞥了一眼這熊孩子就沒有再看他了,轉頭去看冷宮外面的花草。做男人笨到這份兒上,一定不是他的兒子。他還有其他很多辦法可以讓自己不受傷,然後留下木梳。偏生選了最笨的一種。
肯定繼承的全是初見的智商。
正在一旁等太醫處理傷口的初見突然背後一涼,抬頭看了看旁邊的人,挑眉問:「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了?」
赫連君堯:「……」丫的這你都知道?
「鄙視你,我直覺很準的。」初見哼唧一聲,輕輕踹了帝王的小腿一腳,然後繼續去看天賜。
赫連君堯摸摸鼻子,乾脆轉身出門去透口氣。
納蘭絕也在門外,靠著牆壁站著,眼神有些迷茫地看著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草。
「公子。」看見赫連君堯,納蘭輕聲喊了一聲,然後扭頭看了看門裡,眾人還是圍著床邊。
「嗯,不要這樣一臉擔憂。」赫連君堯淡淡地道:「天賜好了之後我要教訓的是他,不會怪罪龍晴。」
「我知道。」納蘭絕笑了笑,然後垂了眸子道:「我只是在想,陛下到底是喜歡木梳還是不喜歡她,為什麼方式那麼奇怪。」
若說以前他們這一輩人感情坎坷,那絕對是老天的安排問題。可是天賜這是自己的問題吧,小帝王行事一向偏激,對感情也不例外。這樣的人真的適合木梳么?
當初初見的意願是讓天賜在長大的過程里選一個人白首與共。可是到現在,天賜居然留下了整個後宮,至多是將木梳放在了最高的位置上。
他的女兒他了解,木梳很討厭這樣三心二意的男人,也絕對不會同他妥協。看起來就是還要掙紮好一段日子的樣子。
「天賜這孩子成現在這樣,我有責任。」赫連君堯輕嘆一聲,抱著胳膊道:「我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導致他一直想走同我不一樣的路,不想和我比較,也不想有我的影子。寧可選錯了路也不跟著我的腳印走,這就是他。這種性格是我一手造成的。」
嘉德帝是永元貢獻最多最大的帝王,所以萬民敬仰,百姓愛戴。但是他在最好的年紀上退位,將壓力全部丟給了當時只有四歲大的天賜。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是殘忍了一些。
「公子…」納蘭絕嘆息一聲,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等等看吧,看看天賜這一個月想做什麼。」赫連君堯拍了拍納蘭的肩膀。
「恩。」納蘭絕低了頭。
天賜成功地用一鞭子換來了木梳在冷宮一月,並且說過不會來打擾。
木梳照顧著赫連天賜養傷,因為太醫說傷口容易裂開所以不能搬動帝王。乾脆就讓小全子將冷宮裡裡外外換了新,當做帝王的臨時住處。木梳充當起了宮女的角色,要幫他擦身子倒水喂飯,完全是當植物人在伺候。
第三天的時候,天賜終於好一點兒了,開口講話喉嚨沒有那麼啞。
「你這麼想離開朕,是為什麼,能直接告訴朕么?」天賜靠在床頭,眼神灼灼地盯著木梳。
木梳舀著手裡的粥,微微蹙眉,待粥涼了便喂天賜一口,道:「皇上你不適合當木梳的丈夫,所以木梳想重新找。」
「什麼樣的人適合當你的丈夫?」帝王黑了臉。
木梳笑而不語,一勺一勺地喂著他。天賜有些生氣,想發火卻只能憋著。漸漸地看著木梳溫柔的動作,心裡的火竟也慢慢消了,滿足地吃著粥。
「朕哪裡不好,朕改行不行?」天賜服軟了,兇殘嗜血的小帝王業終於變成了小綿羊,眨巴眨巴著眼看著木梳,用沒受傷的左手拉拉木梳的袖子,低聲下氣地道。
木梳終於正眼瞧他了,想了一會兒,道:「我想要的丈夫,不一定要權傾天下,但是一定很愛我。他可以沒有很好的容貌,也可以沒有很好的家世。但是他愛的人,一定只能有一個我。他願意與我兩人到白頭,不離不棄,即便有人比我好看,比我賢惠,他也不會變心。而我,我也會甘心與他過一輩子。」
天賜怔了怔,繼而陷入了沉思。
一心一意?一輩子只有她一個?果然是跟母后一樣單純的女子。這是皇宮啊。除非他和父皇一樣早早退位,不然哪裡能那麼順利地就只留下木梳一個人?
赫連天賜繼承了赫連君堯的面容與智慧,殘忍與嗜血,唯一忘記繼承的,是君堯的痴情。
所以他沒辦法回答木梳他就能成為那樣的人。
兩廂都是沉默。木梳等了一會兒看天賜不回答,也就知道結果了,輕笑一聲就端著空碗要出去。
「朕…朕除了你之外,沒有碰過其他人,這樣算忠貞不二么?」在她轉身的瞬間,天賜沒顧著傷口,拉住了木梳。
沒碰過其他人?木梳一驚,繼而冷笑:「你當我是傻子?沒有碰過其他人,淑貴嬪的孩子是哪裡來的?你又是為什麼把我送進冷宮裡來的?都忘記了么?」
天賜啞了,忍不住別開了頭。真是……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么?現在說淑貴嬪的孩子不是他的,不就是擺明了告訴木梳「朕在陰你而已啊哈哈哈」這樣的事實么?那下場可就難知了。
「…總之你不用那麼排斥朕,朕沒有對不起你。」天賜揉著木梳的手,她的手很軟很嫩,還跟小時候似的。
木梳哼了一聲,甩開帝王的手,端著碗出去放了又再進來,給他蓋好被子道:「陛下睡吧,等您睡了我再睡軟榻上去。
天賜皺眉,這些天木梳一直在軟榻上將就,死活不肯跟他同床。雖然理由很充分,是怕碰著他傷口。但是……但是吧傷口已經好多了快結痂了啊。這丫頭對他的嫌棄不要太明顯!
忍,帝王認真地養傷。半個月之後傷口已經明顯好了不少,動一動也不會再扯著了的時候。帝王終於把木梳給壓在了床上。
「和朕睡很困難?」
木梳睜著眼睛看著帝王,半個月的相處讓這人看起來不是那麼面目可憎了。被接觸好像也不是特別想吐了。
「陛下,我是冷宮妃,不能侍寢,這也是規矩。」木梳笑了笑道。
赫連天賜臉色一僵,隨即低咒了一聲,不管不顧地吻上木梳的唇:「朕今日要破例。若是木梳不願意,那就掙扎吧,朕不介意。」
此等流氓之言,就他說得出來了。木梳嘴角微抽,看著天賜越來越靠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