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她嫁人
隔天太后壽辰,皇上在宴席上就宣布了熙將軍班師回朝的喜訊,除了關洛飛一等早就知道消息的人,其餘的人都一片嘩然。
皇上沒等有人盤問,就得意地笑道:「熙愛卿通敵叛國的罪名不過是個幌子,是朕和熙將軍定下的計策之一。如今郕夏歸順我滄焰,熙愛卿立了大功。朕宣布,熙愛卿拜驃騎大將軍,領一等俸祿,熙愛卿的諸位子女全部脫離奴籍,跟隨熙愛卿出征的長子熙興平封右騎少將軍,妾室嚴氏扶正,封為四品誥命夫人!」
此話又一石激起千層浪,端木翊的母親周氏氣得臉色蒼白,也不管皇上下不下得了台,起身就叫道:「皇上這冊封對熙家是恩賜,可皇上考慮過我們端木家沒有,皇上這樣做,把我們熙家置於何地啊?慌」
「母親!」端木翊慌忙上前一把扯住母親。
皇上趙罡臉色沉了沉,礙於端木家畢竟是扶自己坐上皇位的功臣,也不好下周氏的臉,只勉強笑了笑說:「端木夫人,熙愛卿和端木老將軍的死沒有關係,他立了功朕自然要有賞賜,並不是要削端木家的面子。那熙言錚已經在府上為奴了多日,端木夫人的氣也該消了。如果實在不甘心,等熙愛卿回來,讓他帶熙言錚去端木將軍墓前磕頭賠罪吧!犯」
「磕頭賠罪就能讓我夫君和兒子活過來嗎?」
周氏不管兒子的拉扯,直了嗓子叫道:「我要熙家世世代代為奴,我要把熙言錚的肉一刀刀割下來,用她的血祭奠我慘死的夫君和兒子!」
「母親……」端木翊急了,一把抱住她邊往外拖邊致歉:「皇上,我母親身體不適,胡言亂語,臣先帶她回去……」
「啪……」周氏一個耳光狠狠地就甩在端木翊臉上,歇斯底里地罵道:「我怎麼胡言亂語了?你這不孝子,你是不是還想著把熙言錚娶過門?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不允許她進門,就算是皇上賜婚,我也決不允許!」
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
端木翊顧不上得罪母親了,伸手一點,周氏就說不出話來,端木翊趕緊背起母親,慌忙走了。
餘下的眾人面面相窺,周氏雖然不給皇上面子,卻說的是實話,端木家失去了老將軍和大兒子,仇人熙家卻加官進爵,以後還要和自己的兒子同朝為官,這換誰都無法接受啊!
被周氏這一鬧,趙罡的得意被削減了,意興闌珊地解釋道:「諸位愛卿別和端木夫人一般見識,那郕夏大汗一直桀驁不馴,擾亂邊境,搶奪了我們不少城池,熙愛卿平息戰亂,還我滄焰安寧,就算他女兒做了那等醜事,也功大於過。等他回來,朕會命他好好管束熙言錚,給端木將軍磕頭賠罪,再做幾場法事超度。這事就這麼算了,以後爾等休得再提!」
皇上都這麼說了,誰再揪著不放,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一場宴席也沒因為這事壞了氣氛,在太子的帶領下,百官和眾位夫人給太後輪番敬酒祝賀。
太子是坐在輪椅上來的,說是在濮族中箭傷了腿筋,所以他臉色蒼白,精神不濟也沒人說什麼。
只趙天楚給他敬酒時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皇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回頭也該去燒燒香,乞求多幾個貴人護著。」
趙天瀾不卑不亢地回道:「三弟也該去燒燒香,去去晦氣,雖說我們這種人家失幾個財不算什麼事,可失得起財丟不起人啊!」
趙天楚頓時被堵的說不出話,太子這不是諷刺他被一個賤奴戲弄嗎?
氣憋的不止是周氏還有他,熙家捲土重來,他自然不能再滿城追捕熙言錚。
只是他倒沒有周氏那種歇斯底里的恨,他這次可以光明正大地了解熙言錚了,如果這女子真如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聰明,收做自己的人也光明正大。
關洛飛心不在焉地聽著兩人鬥嘴,很奇怪,以後能看見熙言錚的事於他沒有什麼特別大的驚喜,他想的更多的是姣娘,她回到鄉下就要成親了,那男人會對她好嗎?
脫了她的衣服,看到她滿身的傷,那男人是憐憫呢還是厭惡……
這樣想著,更煩躁,悶悶地喝了兩杯,莫名地又想起姣娘喝醉了唱的那首奇怪的曲子:「在一萬英尺的天邊,在凌晨喧鬧的三四點……可是親愛的,你怎麼不在我身邊……一個人過一天像過一年……」
過一天像過一年……他看向那群說著阿諛奉承祝福話的人,第一次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如果自己留下姣娘,或者一切都會不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