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軟肋只有她

  一場鬧劇這樣結局,趙曉綹膛目結舌,她很不甘心,只是沒等她想好怎麼扭轉局面,就被趙罡派人送回宮了。


  趙天敬今天來遲了,沒看到剛才的熱鬧,不甘心地拉著言錚問道:「錚姐姐,你的真話丸好厲害啊,回頭你送幾顆給我,以後我遇到這樣的事也拿來喂人吃!慌」


  言錚揉了揉他的頭,微笑道:「哪有什麼真話丸,姐姐就是給他吃了點會流鼻血的藥丸,他自己緊張就以為真的會腸斷氣絕,不禁嚇就什麼都說出來了!」


  眾人無語,關洛飛那天就聽說言錚計逼殺害陳大人的兇手自己跳出來,當時還覺得言錚取巧了,今日親自看到言錚一環扣一環地逼著邱鵬說出實話,對她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自豪地攬著她的肩膀說:「我娘子就是聰明,這些小人都不是你的對手,看以後誰還敢設計你!」


  趙罡也很佩服言錚,只覺得這女子的聰明一點也不輸於當年的白芷,這讓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犯。


  端木翊看兩人並肩站在一起,如此的和諧,心下苦澀,自己如果和關洛飛一樣相信她,是不是今天一切都會不同呢?


  想起剛才言錚那句:「他不會做這種事」,端木翊更是矛盾,她剛才明明可以指責是自己指使邱鵬陷害她,這樣就算沒人說,也會有人暗中猜疑的,可是她卻沒這樣做,而是堅定地選擇了相信自己。


  和她這樣的胸懷一比,端木翊自慚形穢,無地自容。


  「熙小姐,你怎麼知道他賭錢的?又怎麼知道他有妹妹的!」趙天楚沒被言錚忽悠過去,問道。


  言錚淡淡一笑說:「這個是觀察出來的,你們都知道我在端木翊家呆過,那些下人聊天有時你不想聽也會不經意聽到些,端木翊自己不賭,他的侍衛有幾個卻是賭博成癮的,這在軍中也許是常見的,可是如果賭癮大了,再加上被有心人利用的話就是弊端了!邱鵬是端木翊的侍衛,端木翊其他怎麼樣我就不說了,治軍卻很嚴謹,否則皇上也不會看中他。」


  趙罡點頭,端木翊帶兵的確有一套。


  「我剛才就在想,邱鵬是端木翊的人,他明明知道我和端木翊以前的關係,是什麼讓他不顧得罪端木翊也要一口咬定和我私通呢?後來看到他看熙興平的眼神,我就想通了!不瞞諸位,我這個兄長也時常流連於賭坊,他認識邱鵬就不奇怪了!」


  「那你怎麼知道他用邱鵬的妹妹威脅邱鵬呢?」趙天楚問道。


  言錚笑了笑:「你們剛才沒注意到吧,邱鵬帶了一個香囊,這香囊很破舊,上面的針線做的不是很好,明顯不是他母親做的,我想一定是他身邊的女人給他做的,姐姐比他大,要是做了這麼多年的針線活一定會做的很好,只有比他小的妹妹才會做出這樣稚嫩的針線活,所以我想他一定有個妹妹。香囊這麼舊,邱鵬還帶著,一定和妹妹感情很好!」


  端木翊點頭道:「邱鵬的確有個妹妹,他母親死的早,只有一個父親。他父親經常酗酒,家裡就是他妹妹負責家務!邱鵬的衣服什麼的都是她料理!」


  「這就對了!不巧我還知道一些熙興平的嗜好,一聯繫起來就有了結論!」


  言錚冷冷地直視著早就黑了臉的熙乾明,淡淡地說:「父親,我從來沒想過要害熙興平,是他太咄咄逼人,父親你要怪就怪他自己做事不檢點吧!自己做下的孽就自己兜著!」


  這是把剛才熙興平對她說的話還給了熙乾明,熙乾明有苦難言,雖然很想一劍殺了熙言錚,可是當了皇上的面,他不敢!


  「慈母多敗兒!」拓跋言冷笑道:「言兒,你沒錯,他要怪就去怪他那位莫名其妙的夫人吧!又不是你讓他做這種事的,難道做的還不許別人說嗎?」


  熙乾明再聽不下去,朝皇上一抱拳:「皇上,臣先告退了,臣要回去好好整治府里,熙興平的事既然已經交給汪大人,該怎麼判就由皇上做主吧!臣決無怨言!」


  他轉身就走,拓跋言叫道:「慢!」


  熙乾明咬牙停住:「拓跋太子還有何指教?」


  拓跋言冷冷地說:「熙府新的府祗已經裝膳好,出了這樣的事,想必你那位夫人更容不下言兒,不如明日熙將軍一家就搬過去吧!本宮過兩日就要回國,希望在走前看到言兒在自己家裡住的安穩,熙將軍要是嫌倉促,本宮可以讓龍四他們幫忙搬家!」


  熙乾明忍不住了,吼道:「拓跋太子,你別欺人太甚!」


  拓跋言冷冷地說:「這怎麼欺你了?換


  府祗的事是皇上同意的,你也沒反對,本宮只是讓你提早幾天搬家,本宮還無私的讓本宮的大將軍幫你搬家,這是何等殊榮,熙將軍,別人想求還求不到呢!」


  熙乾明叫道:「皇上,你說句公道話,拓跋太子是不是欺人太甚?臣家裡那麼多東西,收拾起來都要幾天,他卻讓我一天搬完,這不是欺人是什麼?」


  趙罡此時對熙乾明也沒什麼好感,礙於是自己的臣子,不得不幫腔:「言太子,要不緩兩天吧?」


  「好,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就容你兩日搬完,本宮推遲一天也沒什麼!」拓跋言說完叫道:「龍四,明日一早你就去熙將軍府上幫忙,沒搬完之前你不用回來了!」


  「屬下遵命,殿下!」龍四低頭咬了咬牙,大將軍被派去做苦力,她知道這是拓跋言在懲罰自己,哪敢再聲辯。


  熙乾明憤憤走了,宴席也沒人有心再去用,言錚和拓跋言,關洛飛一起告辭。


  一行人出來,拓跋言問道:「言兒,你去哪裡,我送你!」


  「誰要你送,我會送她!」關洛飛拉住了言錚的手,沒好氣地說道。


  拓跋言眼神就陰冷下來,言錚推了推關洛飛說:「你先回去吧,你還在發熱,趕緊回去喝了葯休息!」


  「言兒……」關洛飛不高興地扁下了嘴。


  言錚貼著他的耳朵說了句什麼,關洛飛才高高興興地走了。


  拓跋言好氣地看著言錚問道:「你和他說什麼了,關二爺怎麼像忠犬一樣聽話?」


  言錚調皮地伸了伸舌頭說:「等大哥以後有了心上人,就知道什麼話會讓大哥聽話了!」


  拓跋言怔住,看著她半響沒說話,心上人……他這輩子會有心上人嗎?

  「大哥,雪停了,我們一起走回去吧!大哥很快就要回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多看看帝都的美景也好!」言錚拉了拉斗篷建議道。


  「那就走走吧!你們離遠點!」他命令郜鑌他們退開,和熙言錚慢慢地從皇宮走回去。


  「你別擔心,不用多久我會再來的!我不是說要幫你解除金針嗎?這次回去就是去找人!」拓跋言安慰道。


  言錚點點頭:「我有個問題……大哥上次和我說喝了你的血會解毒,這是真的嗎?」


  拓跋言自信地說:「那當然,我不是告訴你我從小喝毒藥長大嗎?你的血里有我的血,一般的毒物應該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只是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具體的等我找人問問!」


  「難怪!」言錚剛才就想趙曉綹酒里下了葯,可是自己除了眩暈了一會就沒其他癥狀,她剛才就懷疑是拓跋言的血起了作用,現在看真是如此!


  「怎麼了?難道剛才有人給你下毒?是那個趙曉綹?」拓跋言也很聰明,瞬間就想到了,目光冷了,罵道:「你剛才怎麼不說,說了我撕了她!」


  「大哥,別激動!」言錚趕緊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低聲道:「我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暫時放她一馬,大哥,她只是幫凶,邱鵬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沒有證據,皇上最多罵她兩句,不會把她怎麼樣的!就讓她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她還會再動手的!到時我再慢慢收拾她!」


  拓跋言這才收斂了怒氣,想了想說:「也對,你今日鋒芒太露,能讓熙興平沒好下場就夠了,否則皇上和熙老賊同仇敵愾,對你很不利……」


  他說到這欣慰地笑了笑說:「言兒,看你做事進退有度,我就放心了,我還擔心我走後沒人照顧你,現在不需要擔心了!不過我還是要多句嘴,熙老賊不會就此罷休的,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別讓我回來看不到你!」


  他揉了揉言錚的頭,話中的真誠傷感讓言錚心暖暖的,她重重點了點頭:「大哥放心,我還等著你來給我證婚呢,我一定會好好活著!」


  說到證婚,拓跋言的氣息又冷了下去:「你真想好要嫁關洛飛了?」


  言錚微笑:「至少目前來看他是最適合的人選,大哥放心吧,我覺得關洛飛不壞,他會對我好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當初熙乾明對你母親也好,否則你母親怎麼會嫁他!」拓跋言冷冷地說道。


  言錚呵呵笑道:「以後的事誰也說不好,我們總不能因為怕以後沒好結局就不生活吧!」


  拓跋言就沉默了,


  兩人一直走,快到熙府,拓跋言才站住,負手看著熙府的大門說:「兩天以後這府邸就是你的了……臨走前,我希望在這府里吃頓飯,要是方便,住一晚更好!」


  言錚笑道:「那很容易啊,等他們搬走了,我請大哥過來住一晚!」


  「我要住東邊那個院子……上次來參觀,我很喜歡那個院子!」拓跋言認真地說道。


  「行,大哥還有什麼要求,我一定滿足!」言錚一口答應。


  「白府滅亡時,白家真的沒有人逃出來了嗎?」拓跋言問道。


  言錚有些為難:「大哥,小時候的事我都不記得了,等我找人問問。」


  「我只是突然想見見白府的人,就算一個下人也沒關係,聽聽他說白府以前的事,也好更了解白將軍和白夫人!估計一時半會你也問不到,有心的話就幫我留意吧!」


  「嗯,我一定會的!」言錚點頭。


  「進去吧,天冷,好好休息!」拓跋言揉了揉她的頭,瀟洒地走了。


  言錚呆站著看著他的背影走遠,才帶著巧笑,倩兮回府,打算叫上綠荷回陳家。


  才走進去,看門的下人就道:「大小姐,老爺請你去見他,說有事和你商量!」


  言錚蹙眉,熙乾明找自己做什麼?

  下人見她遲疑,就道:「老爺說你要是不去,綠荷今晚就會被賣到風月樓!」


  言錚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後悔今天出去把綠荷留在家裡了,她上次幫綠荷要賣身契就告訴了熙家的人綠荷對自己的重要,有了軟肋在人家手上,人家不利用才怪。


  她綳著臉往正廳走去,倩兮、巧笑跟在後面,倩兮和巧笑今天丟下熙言錚差點讓她出事,雖然關洛飛沒空責怪她們,兩人卻內疚不已。


  巧笑追上來說:「小姐,你別去了,我和倩兮去把綠荷搶回來算了!」


  言錚搖搖頭,巧笑和倩兮熙家已經有所防備,綠荷絕對沒那麼容易被她們搶回來的。


  「先進去看情況再說!」


  三人走到正廳,見裡面燈火通明,熙乾明和胡秀瑛坐在正中,下面還站了二十多個侍衛。言錚一看這架勢就知道熙乾明是有充足的準備了。


  「熙將軍,找我有什麼事?」她對那些侍衛視而不見,走進去站在門邊就問道。


  熙乾明好整以暇地拉了拉袖子,才道:「熙言錚你今天好威風啊,幾句話就把你哥送到了汪大人手上,你這麼有本事,那就再去說幾句,把你哥領回來了吧!」


  言錚淡淡地問:「綠荷在哪裡?沒見她平安無事,我哪也不去!」


  熙乾明抬手招了招,兩個侍衛就把綠荷帶了出來,綠荷被捆綁著,頭髮散亂,一見言錚就叫道:「小……小姐,別管我,你……你快走……」


  「他們把你怎麼樣了?」言錚看到她臉上紅腫著,就森冷地問道:「誰打的?」


  「我打的,怎麼樣,你把我兒子送進大牢,難道我還不能對她動手?」胡秀瑛叫起來。


  「綠荷,打了幾巴掌?除了臉,還打了哪裡?」言錚問道。


  「二十巴掌,她……她還抽了我十鞭!」綠荷對胡秀瑛怒目而視,奇怪地口吃也好多了。


  言錚沒注意到這細節,冷笑著看向胡秀瑛:「喲,長本事了,不敢對付我,對付綠荷,胡姨娘,你這是要讓熙興平死在大牢里嗎?」


  胡秀瑛怒叫道:「你敢?你要這樣做,先死的就是你的丫鬟!」


  「是嗎?那胡姨娘你不妨再動綠荷一下,我言錚在此發誓,她有什麼結局,你女兒一定會比她慘十倍!」言錚咄咄逼人地叫道。


  胡秀瑛愣了一下,突然就有些不敢動手了,熙言錚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丫頭,現在的她不動聲色就能讓三殿下,四公主吃癟,她要是真動了手,煕文媛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你別威脅她,她膽小不禁嚇,我卻不怕,老夫今日殺了一個丫鬟,難道皇上還會怪罪我不成!」


  熙乾明冷笑著抽出劍架在了綠荷脖頸上,對言錚說:「要她死還是要她活,就看你怎麼做了?」


  言錚淡淡一笑:「熙將軍,熙興平已經送到汪大人手上,我沒本事要出人來,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把你的解藥給你,你放了綠荷如何?」


  熙乾明冷笑道:「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誰知道你會不會在解藥里再加毒藥!」


  言錚知道他是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輕易不會相信自己,想了想就道:「我有天在花園裡撿到一本奇怪的賬本,熙將軍要是有興趣,我用它來換綠荷怎麼樣?」


  熙乾明臉色就變了,吼道:「什麼撿的,是你偷的吧?你給我交出來!」


  言錚指了指綠荷,微笑:「我說了,要用它換綠荷,熙將軍願不願意做這筆買賣呢?我想,它可比熙興平值錢多了!」


  「什麼賬本?」胡秀瑛叫起來:「老爺,什麼東西都沒有我兒的性命重要啊,你可千萬別答應她!」


  熙乾明遲疑了,他雖然有幾個兒子,可是小的小,沒幾個成器的,熙興平雖然愛胡鬧,卻比他們聰明多了,這次被汪大人帶去,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可是那兩本賬本卻關乎著自己的身家性命,沒了自己,熙家就真的完了……


  「賬本在哪?」他推開胡秀瑛,冷冷地說:「你別吵,等我先了結這事,我會想辦法救興平的!」


  「熙將軍已經做了選擇,那等我一會,我去取賬本!」


  言錚回自己的小院,把原本取了出來,又藏好自己的手抄本,才走回正廳。


  「賬本在這,熙將軍先放了綠荷,我就把賬本交給你!」言錚對熙乾明亮了亮賬本。


  熙乾明一見就吼道:「還有一本呢?」


  言錚聳聳肩:「我就撿到一本,怎麼,還有一本嗎?那我可沒看見!」


  「你……」熙乾明很想一劍殺了言錚,可是看言錚油鹽不進的樣子,他知道這已經是言錚的底線,如果不把綠荷放了,這一本賬本他根本拿不到。


  「放人!」他收起了劍,冷笑道:「熙言錚,你真是只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別得意,我會找到那本的,到時我看你怎麼威脅我!」


  綠荷被放開,就衝到言錚身邊,言錚把書拋在地上,叫道:「巧笑,先帶綠荷走!」


  巧笑上前攙住綠荷,倩兮護到了言錚前面。


  言錚冷笑道:「熙將軍,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可以用綠荷威脅我!我的軟肋就只是她,你的可不止這一條,熙將軍,你想惹我,最好掂量一下你輸不輸得起!」


  她傲慢地抬起下顎:「後天……這府祗就是我的,熙將軍你想帶走什麼東西都可以,房子你最好別做什麼毀壞,否則,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我們走!」


  她扭頭就往外走,熙乾明一劍就劈在了桌子上,咬牙吼道:「熙言錚,我沒你這個女兒,明天我就上奏皇上,剝奪你的熙姓,你以後再不是我熙家的人!」


  言錚頭也不回地拋下一句:「正好,我還嫌這姓玷污了我呢,以後我就姓白,麻煩熙將軍在奏摺上說明,以後沒有熙言錚,只有白言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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