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藏的挺深

  關鳴郤微笑著抬手,大掌又抓住了她揮過去的手,一扯就將她拉到懷裡,嘴裡無情地吐出:「如果不是你長了和她一模一樣的臉,你已經是死人……」


  龍四僵住,關鳴郤的武功高不可測,她竟然無法掙脫闕。


  「濮娟給你的藥丸讓你增加了多少年功力?」關鳴郤撫摸著她的臉笑問道。


  龍四的心沉了下去,關鳴郤連這個都知道,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仰臉看著關鳴郤,忽地扯唇笑道:「世子爺……你藏的挺深啊!孤」


  一直扮文弱,實際上卻比趙天楚,關洛飛武功多高的人,這時露出真面目,決不是和自己***這麼簡單,龍四心一轉,自以為是地道:「趙天瀾,趙天澤都來爭皇位了,難道世子爺也不甘寂寞了,也想來分一羹?」


  「聰明!我喜歡聰明的女人!」關鳴郤看著這張酷似言錚的臉,再也忍不住,手按在她的後腦勺就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吻不到言錚,還不能吻她嗎?


  龍四被他霸道地吻著,瞬間就感覺自己的唇被咬開,這種野獸般的狂野激起了她骨子裡的獸性,她狠狠地咬了回去。


  兩人剝奪主權般地瘋狂地吻著彼此,各懷了說不出的心思,就像棋逢敵手,兩人都不甘示弱,都想藉此拿下對方。


  漸漸,龍四終略遜一籌,被關鳴郤吻的全身發熱,她遵循本能,摸向了關鳴郤的胸膛,想要更多。


  可是手放到關鳴郤衣襟上,卻被關鳴郤抓住了手腕,他放開她的唇,抵著她的額頭,低笑:「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比趙天楚好?」


  「嗯!」龍四嬌吟著,征服敵人的方法不止一種,她從錫羅山生存下來,已經把征服男人的方法學的爐火純青。


  她大聲喘息著,扭動著身子貼向關鳴郤,關鳴郤的笑容更大了,眼裡卻閃著無情的光,用力在龍四臀上擰了一把,惡聲道:「賤人……會給你的,只是不是現在……」


  這一擰讓龍四痛到了骨子裡,抬眼,看到關鳴郤眼中沒有***,只有無情,她頓時清醒了,自己的手段在關鳴郤面前無效。


  「你想讓我做什麼?」龍四直起了身,一把推開關鳴郤。


  關鳴郤也不惱,冷冷一笑:「不是我想讓你做什麼,是你能幫我做什麼!龍四……你要知道這一點!」


  龍四挑眉:「為什麼是我要幫你做什麼呢?世子爺,你又不是皇上,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幫你做什麼?你是不是太自負了點?」


  關鳴郤陰陰一笑:「這就是我找你攤牌的原因……龍四,你真以為濮娟那麼好心,給你吃增長功力的葯?如果真那麼好,她還會弄成那樣嗎?」


  龍四不動聲色:「她弄成什麼樣?」


  關鳴郤不答反問:「你看到她的樣子嗎?如果沒看到,你不妨現在去看看,回來我們再談!記住,別相信她說的任何話……你只要相信一點,我不是無緣無故找你的,如果沒有我幫忙,她的現在就是你的將來!去吧,看清了再來……」


  龍四狐疑地看著他,一想濮娟就在皇宮,自己去看一趟也沒損失,龍四不再多言,轉身飛跑了出去。


  濮娟現在住太後宮里,龍四為了不讓人打擾她,事先就做了鋪墊,讓宮裡的人都以為太後宮里鬧鬼,還鬧的挺凶,趙天楚心虛,也沒敢追究,只讓人封閉了太后的宮殿,想等機會毀了。


  龍四到了太後宮里,周圍都沒有侍衛把守,門緊閉著,周圍的落葉也沒人敢來打掃,厚厚地堆起了一層,看上去很荒涼。


  龍四從窗子里跳進去,來到寢宮,推開門,裡面黑漆漆的,窗子全被封上了,又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那種濃重的臭味因為空間大,倒沒有在洞穴里難以忍受。


  龍四摸出懷中的火摺子,走進去幾步就站住了,叫道:「濮娟……」


  「龍四……你給我送人來了嗎?」濮娟的聲音由遠及近。


  龍四沉聲說:「現在還不是晚上,晚上我一定會給你送人來的!」


  「那你來做什麼?對了,一般你不到晚上都不會來看我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濮娟狐疑道。


  「是出了一點事,所以我來找你!」龍四輕輕地移動著,等感覺在濮娟附近了,猛地打開了火摺子,一照……


  「啊……」


  「啊……」兩聲尖叫響徹在寢宮上方,龍四是被嚇的,濮娟則是被光亮刺激的。


  龍四手一抖,火摺子掉在地上,熄滅了,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被嚇的忘記了危險,腦中還在回放剛才見到的那一幕。


  濮娟臉上全是膿包,眼睛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看到了,變成了白色,她原本的一頭黑髮大都變成了青白色,夾雜著還沒變白的黑髮,看上去就像蒼老的婦人,再加上那一臉的膿包,根本找不到昔日濮娟的影子,完完全全就是另一個人!


  「你……怎麼弄成這樣?」龍四半天才反應過來,顫抖著聲音問道。


  對面半天沒聲音,許久,有些恢復的濮娟才帶著怨恨的聲音叫道:「誰允許你帶火摺子來的?我不是說我出了一點問題,不能見光嗎?龍四,你言而無信!」


  「你告訴我,你怎麼弄成這樣的?否則,晚上我就不給你送人來了!」龍四想到關鳴郤說的話,惡狠狠地問道。


  「我不是告訴你我弄的陣法出了一點問題嗎?龍四,等我練好了藥材,我就能恢復以前的樣子了!你別問了,趕緊去給我找人吧!」濮娟支吾道。


  「你說,你給我吃的增加功力的葯你吃過嗎?是不是吃了就會變成你現在這樣?」


  龍四雖然聲音很兇狠,可是卻無法掩飾自己的心慌,關鳴郤說濮娟的現在就是自己的將來,難道他知道濮娟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誰說的?你怎麼可能變成我這樣呢!」濮娟掩飾地笑道:「我不是告訴你我還沒吃嗎?等我好了,我會吃的!我還要回拓跋去做女皇,和你並肩,我也要增加功力才能控制住那些人!」


  「濮娟,別對我撒謊,你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不是白言錚,也不是關洛蘊……我是殺手,我知道讓一個人說實話的方法至少有一百種,你想試試嗎?」龍四陰森森地說道。


  濮娟抖了一下,勉強一笑,沒有火摺子,龍四也看不到她這近乎魔鬼般的醜陋,濮娟摸摸自己滿臉的膿包,自己也覺得無趣,就淡淡地說:「我說的是實話,龍四你怎麼不相信呢!你是聽誰說了什麼嗎?你別信,我還要依靠你,不會對你撒謊的!」


  「你也知道你還要依靠我嗎?」龍四咬牙切齒:「濮娟,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否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而且,我要讓你生不如死……不信,你再說一句敷衍我的話試試!」


  濮娟嚇得退後了幾步,她雖然看不見,卻從龍四的語氣中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氣,她知道了,龍四不是和自己開玩笑。


  「龍四……我……我吃了,你別急,我這不是還活著嗎?而且你也沒變成我這樣,一定是我重新加的葯起作用了。你放心,只要你繼續給我找人,我一定會好起來做你得力的助手的……」


  濮娟話還沒說完,黑暗中就襲來一股烈風,砰地擊在她身上,她倒飛出去,不知道撞到了什麼,跌在地上就吐出了幾口鮮血。


  「我想掐死你,如果不是你臉上那些膿包讓我噁心……我真的想掐死你……」


  龍四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害死我了……我恨……我恨我怎麼就相信了你……」


  濮娟爬在地上,等喘過氣才嘿嘿笑起來:「你的確該恨自己……恨你的貪婪……如果不是貪婪,僅僅是對拓跋言的恨意不會讓你孤注一擲的……我也恨自己,如果不是我的貪婪和野心,我又怎麼會失去理智吃下這種葯呢!」


  如果這葯真的那麼好,濮家的祖先又怎麼會下禁令讓族中的弟子都不能動呢,她就是在貪婪和野心的驅使下,才孤注一擲的。


  她以為自己不會有事,那些禁令只是自己的祖先迂腐不想有更大的發展才拿來恐嚇她們的,卻沒想到,自己還是錯了。如果真那麼好,誰會不想更好呢?

  貪婪……這兩字像重拳擊在了龍四心上,她說不出話來,的確,濮娟說的對,如果不是自己貪婪想擁有更多的,她怎麼會輕易上當呢!


  她恨濮娟,不是更該恨自己嗎?

  「趙天楚多好的一個皇上,不也被你害了嗎?」濮娟似乎還怕不夠打擊她,冷笑道:「你看看他現在,還有當初的聰明睿智嗎?他已經沒理智了,你不給他四葉海棠,他連街頭的馬夫都比不了,他還不知道,還那麼相信你,你說,他又該恨誰呢?」


  龍四想起了剛才看到趙天楚失控殺了汪大人的事,一陣恐慌,下意識地叫道:「那不是

  你給的葯嗎?你沒告訴我會變成這樣!都是你的錯!」


  「嘿嘿,是我的錯,難道就不是你的貪婪引起的嗎?龍四,你做奴婢太久了,你貪戀皇后這位置帶來的榮華富貴,可是你骨子裡的奴性太強,你害怕又不甘心,怕不控制趙天楚,他就會像拓跋言一樣肆意控制你的生死,所以,你也別怪我,就算沒有我給的葯,你也會想辦法控制趙天楚的。否則……你弄這張臉來做什麼呢?」


  濮娟嘲笑道:「你知道,白言錚這張臉讓幾個男人都心動,有這張臉你順利地接近關洛蘊,關洛飛,趙天楚……如果可以,估計連趙天瀾和趙天澤都能接近……可是有這張臉也不是萬能的!看看關洛飛,不也把你送出去嗎?為什麼?那就是你始終不是白言錚……畫虎神像骨子卻不像……所以你才懼怕趙天楚也會棄你而去,才想著用藥控制住他!」


  真是這樣嗎?龍四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濮娟卻不肯放過她,冷笑道:「龍四,你覺得我讓你上當了,才想來找我算賬,可是想想你害過的人,他們又該找誰算賬呢?說到底,你和我都是一樣的人,就別互相埋怨了!事已至此,我們只有團結,共度難關,這樣,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我們做我們自己,也不會比白言錚差!」


  會嗎?龍四此時已經無法再相信濮娟的任何話了,她如果有辦法,還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嗎?

  她獃獃地站著,一瞬間腦子裡閃過無數種想法,這其中也有想殺了濮娟的,可是……人總是貪心的,她的不相信中依然懷了一絲僥倖,萬一濮娟真的有辦法呢!


  她不是還活著嗎?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說不定就像白言錚救那些瘟疫病人一樣,會出現不可能的奇迹。


  「龍四,誰讓你來看我的!」濮娟突然問道。


  龍四沉下了臉,猶豫著,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濮娟。


  「是誰,你告訴我,他怎麼知道我的事的?」濮娟不放棄,咄咄逼人地道:「龍四,你和我的命運已經捆在了一起,你只能相信我,告訴我,我們一起想,他是何居心!」


  龍四心動了,的確,自己的命運已經和濮娟捆在了一起,如果自己會變成濮娟這樣子,她就只能死死地拖著濮娟。


  「是關鳴郤……」她答道:「他讓我來看你,說你的現在就是我的將來!」


  「關鳴郤……」濮娟想起自己嫁給關洛飛在瑞親王府的那些日子,她見過關鳴郤,那人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每次看到她要不遠遠地避開,要不就是站在一角,靜靜地看著她走過。


  她每次看到他都不舒服,可是又不知道這種不舒服從何而來,關鳴郤一副無害的樣子,為什麼會給自己這樣的感覺呢!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聽了龍四的話,濮娟只覺得背脊發涼,她想起了一件很久遠,她早已經遺忘的事,那時還是孩童,看到柔柔軟軟的蟲子就很喜歡地伸手摸,結果那蟲子讓她全身發癢,起了很多疙瘩……


  也就是從那時起,她知道了一件事,看著軟弱的東西實際上可能是最危險的東西……


  關鳴郤就是這樣的蟲子,看著無害,那是自己無知,她遺忘了過往,現實又給她送來了教訓……


  「他說他能幫我!我該相信他嗎?」龍四似乎毫無主見了,遲疑地問道。


  濮娟覺得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生在了濮族族長家,從小就高居人上,她父親又將她當繼承人養,所以養成了她自負的性格,被龍四以這樣的語氣一問,那種自豪感升騰起來,她有些鄙夷地撇撇嘴,慢慢摸索著站起來,才道:「我只相信一個道理,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你該問他,他想要什麼?」


  龍四似乎找到了同盟,毫不遲疑地冷笑:「還能有什麼,肯定是皇位了!這世間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皇位更有吸引力了!」


  「那就給他皇位!」濮娟笑道:「只要他能幫我們,皇位有什麼呢……趙天楚可以做,他可用做,別人也可以……」


  這就是一個循環,反正如果自己沒命享受,那就讓別人去嘗嘗被循環的感覺……


  龍四笑了,她能聽懂濮娟沒說出來的意思,反正都是利用,你利用我,我利用你,一時的勝敗不足為意,誰笑到最後,誰才是贏家!

  關鳴郤想要趙天楚的皇位,那也要看他有沒有比趙天楚更厲害的本事,在這四面楚歌的處境中,他還要對抗趙天澤,趙天瀾,甚至拓跋言,他能笑到最

  后嗎?


  如果能,自己也沒什麼損失,只會更好,還該慶幸找到一個強硬的靠山,不是嗎?


  如果不能,那結局都是一樣,她又計較什麼呢!


  「讓他來見我吧!我來和他談!」濮娟自信地說。


  龍四在黑暗中冷冷一笑,故作乖順地點點頭:「好,我這就回去找他!你等著!」


  龍四走了,濮娟在黑暗中也嘲諷地笑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龍四的心,這女人和自己一樣就是條自私自利的毒蛇,如果不是自己還活著給了她一絲希望,剛才她就會出手殺了自己。


  濮娟暗暗想,她最好把關鳴郤帶來,否則,她會重新給自己找個靠山,趙天楚就不錯,嘿嘿,一個已經被控制的人,換個主子多容易啊!

  ***

  濮娟和龍四甚至關鳴郤都很自負,他們都自負的忽視了趙天楚的本性,一個能在皇室的爭鬥下長大的皇子,他怎麼就是一個輕易能被控制的傀儡呢!


  龍四和關鳴郤走了,他們都沒注意趙天楚,御書房一屋的血腥,一個被控制的傀儡,還能有自己的想法嗎?

  可是就在這忽視中,趙天楚卻有掙脫控制的機遇了……


  汪大人的屍體慘不忍睹,御書房外,沒有得到命令的侍衛太監誰也不敢進去看,趙天楚一人發泄完,累了,頹然坐在了龍椅上。


  腦袋昏昏沉沉,這些日子因為外敵內患的焦慮,他都沒睡好,趙天楚就這樣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汪大人的屍體還攤在地上,血慢慢凝固成黑色的一灘……


  趙天楚無力地看著那屍體,恍恍惚惚感覺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又看到了以前看過的奇怪情景,沒有馬拉的車子在大街上到處狂奔,無數的高樓在眼前掠過,那高樓熟悉又陌生,他飄在半空,很想衝下去,可是無形中有隻手在拉著他,讓他不能進入那個陌生的世界……


  這到底是想讓我看什麼?

  趙天楚不懂,飄飄忽忽中,看到了言錚,她和一隊人在進入那奇怪的樓房裡,她的手裡舉了一塊黑鐵,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帶隊的男人偶然回過頭,趙天楚愕然地睜大了眼,他看到了自己的面孔,那人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只不同的是他的頭髮很短很短,更襯的那張臉剛毅無情……


  趙天楚無暇注意他穿著的奇怪,看著他們走了進去,那種危險的氣息包圍了他,他突然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


  「不要進去……」他大吼起來。


  可是變故卻在一瞬間發生了,巨大的爆炸聲響起,衝天的火光也隨之升起,趙天楚清晰地看到了下面那一隊人飛起的身體,就像慢動作,無比的清晰……


  ***

  寫到這一章,我還沒從開這文的糾結中走出來,一開始是想寫雙穿的,趙天楚和言錚雙穿過來,可總覺得沒意思,那就讓這淡淡的意識體現一會吧,親們別擔心趙天楚有前世的記憶,就把這後面發展的故事當做冥冥之中的緣分吧!誰和誰的緣,不是註定的,孽緣也好,善緣也好,有時是自己修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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