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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門先動的手?

  顧運手插著口袋,不緊不慢地走回家。

  路過燒烤攤時,沒看到紅綠燈小友,頗有些遺憾。

  正經的,今天要是碰到三位小友,他可能會請他們吃肉串,畢竟他也是很大方的一個人。

  悠閑地逛到家門口時,他發現了一個奇怪而有趣的事情。

  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男人,正狠狠地踹他的房門。

  「bang!bang!bang!」

  巨大的響聲回蕩在樓道,在這十點多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滲人。

  單元樓是老式的設計,一個樓道只有兩戶人家,也就是他和蘇曉家。

  而奇怪的是,蘇曉和王秀琴卻不出來制止。

  也對,孤女寡母的,應該是嚇壞了。

  顧運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就站在那個男人的背後,饒有興緻地看著他。

  是什麼原因讓他和這扇門卯上了呢?

  背後有著什麼樣不為人知的故事?

  顧運很感興趣,畢竟生活中這樣的樂子不多。

  不巧,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歌唱我們敬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雄壯有力的歌聲把那男的嚇了一跳,此時他一條腿剛踹到門上,支撐的那條腿受驚之下晃了晃,立馬摔了個王八朝天。

  他掙扎著爬起來,一雙凹陷進去的眼睛兇狠地瞪著顧運。

  顧運很有禮貌地沖他笑笑,指了指門示意他可以繼續,然後接起電話。

  是蘇曉打來的。

  電話里,蘇曉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顧運,你先別回家!知道嗎,千萬別回家,什麼時候可以回家了我再打電話告訴你。」

  「我已經到家了」,顧運頓了頓,然後認真地說,「好像有個人在跟我的門打架……不過看上去我的門還是表現地比較克制,並沒有還手。」

  蘇曉聽完就越發緊張了,說,「顧運,你沒事吧?是不是嚇到了?別怕別怕,你先走,不要管他,我們已經報警了!」

  她以為顧運一定是嚇到了,導致「舊病複發」,要不然怎麼會說出那種胡話來?

  「可我還是很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比如說他和門之間……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啊?不是顧運,你先別管這個,趕緊走知道嗎……」蘇曉快急哭了。

  沒等她說完,顧運就掛了電話,然後看向中年男。

  中年男身材很高,約有一米八五,不過瘦的跟麻桿似的,而且看上去精神萎靡,兩隻熊貓眼很是顯眼。

  顧運確定,即便不用任何技巧,自己都能輕鬆放倒他。

  麻桿男此時看顧運也有一會兒了,聽到他跟蘇曉的對話,剛開始也是懵的一批。

  自己跟門之間誰先動的手?

  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了,之前好像是聽說這個屋子的租客腦子有點問題。

  一個精神病,那就好對付多了!

  頓了頓,他問顧運,「這屋子你租的?」

  顧運點點頭,「是的。」

  麻桿男笑了笑,然後裝出一副認真的表情,說道,「那你先把門打開,我再告訴你是門先動的手,還是我先動的手,好不好?」

  顧運也跟著笑了笑,然後也很認真地說道,「你有病啊?門會自己動手嗎?」

  麻桿男的表情登時就僵住了。

  尼瑪,現在的精神病思維都這麼跳脫嗎?

  丫到底有病沒病?

  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的麻桿男頓時又狂暴起來,指著顧運罵道,「叫你開你就開!這房子是我的,信不信明天我就讓你滾蛋?」

  聽他這麼一說,顧運倒是有些困惑。

  租房時他看過房本,上頭清清楚楚地寫著房主只有王秀琴一人,所有這房子的產權應該是很清晰的。

  怎麼又冒出個房主?

  於是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麻桿男又吼道,「這是我親哥的房產,我哥死了,你說我有沒有繼承權?我爸媽有沒有繼承權?」

  顧運大概明白這麻桿男是誰,以及想幹嘛了。

  便說道,「繼承權的事情你該上法院,跑這來踢門也沒用啊。」

  「法院要是管老子還用來這嗎?你特么到底開不開?」麻桿男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雙眼已經通紅,面部有些神經質地抽搐著,那是一種走投無路之人特有的狂暴狀態。

  驀地,只見他從后褲袋掏出一把摺疊刀。

  明晃晃的刀刃指向顧運,他又激動地吼道,「老子活不下去,誰特么都別想好過!你到底開不開?」

  顧運立刻收了笑容,臉色沒剛才那麼好看了。

  吵架是一回事,掏刀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樓道里的空氣忽然陰冷下來。

  就在這時,只見對面的門忽然開了,隨即衝出兩個人來。

  自然是蘇曉和王秀琴。

  兩人可是抄著傢伙事兒來的。

  蘇曉手裡拿著一根拖把,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甚至看上去有點可愛。

  王秀琴就猛了,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娘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了顧運跟前。

  王秀琴拿菜刀指著麻桿男,歇斯底里地吼道,「蘇二狗,你要是敢動他,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嘴上凌厲,身體卻是呈後退的姿勢,兩隻胳膊伸直了,緊握住菜刀擋在前面,手在以肉眼可見的幅度抖動著。

  顧運印象里,王秀琴溫和可親很有修養,還從沒見過她這麼霸氣的一面。

  蘇曉倒是沒罵,但是拖把也對準了麻桿男,同時把顧運護在身後。

  顧運看到她整個人都在發抖,臉泛著霜白。

  卻又見她強撐出鎮定的表情,回頭看向自己,安慰說,「不怕不怕,我、我保護你!」

  或許在蘇曉眼裡,他還是那個受點刺激就會變傻的小憨憨。

  那一刻,顧運又想起了那片桃花林,和那個穿著白衣的少女。

  那年冬天,鎮北軍南征慘敗,最後的城池被五萬南軍包圍。絕望之際,少女鮮衣怒馬、白衣長劍,帶五千殘兵來援,用抵死的決心一次又一次地衝擊圍城的敵軍。

  她是來救他的。

  見面的第一句話,她虛弱地說,「小顧子你別怕,我保護你!」

  顧運不禁笑了笑,卻不知自己為何發笑。

  那個故事……並不好笑。

  想到這裡,他不禁伸手繞過蘇曉的肩,輕輕握在她光滑如玉的手背上,對她輕聲耳語道,「那你把武器拿穩了,不要抖。」

  正如那天,他對她說的一樣。

  蘇曉的手本能地抽動了下,像觸到了電,電流從手上擴散迅速襲遍全身,引得整個身體都微微一顫,本來就發懵的腦子也越發空白了。

  被稱作「蘇二狗」的麻桿男早已看穿了蘇曉娘倆的色厲內荏,不屑地笑了笑,隨後步步緊逼上來。

  迎著王秀琴的菜刀,他囂張地伸出頭,手指著脖子,說,「來來,照這砍!反正老子已經被你逼得活不下去了,你有種一刀砍死老子!要是砍不死,你就把房子還給我!」

  王秀琴和蘇曉又哪敢真的動手?

  她們原本是連門都不敢開的,只是從門洞看到蘇二狗朝顧運掏刀子,才鼓起勇氣衝出來。

  「蘇二狗,做人要講良心啊!我們誰逼你了?這些年我起碼給過你20萬了吧?是你自己吃喝嫖賭把錢糟蹋完的!」王秀琴試圖講道理。

  「臭婊子,我哥的三套房子只值20萬?」蘇二狗發狂似的罵道。

  王秀琴的眼淚在眼眶直打轉,哽咽道,「我老公遺囑上寫的明明白白,三套房子全歸我們……法院也是這麼判的,你不能不講道理啊!再說這拆遷房我和蘇曉本來就有份,而且佔大頭的!」

  蘇二狗冷笑,「我哥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你問問你女兒姓啥,她姓蘇!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我們蘇家的,你一個外人想全拿走?做夢!今天你要麼弄死我,要麼把房子交出來,要不然咱們同歸於盡!」

  蘇二狗步步緊逼,王秀琴和蘇曉則護著顧運連連後退,很快他們到了牆角,無路可退了。

  蘇二狗看準時機,突然撲上去搶王秀琴的菜刀。

  菜刀雖然更多的是勇氣的象徵,王秀琴不敢真砍蘇二狗,但如果被奪,她們可就連理論上的反抗之力都沒有了。

  卻在這時,只見一個人影飛快地閃到她們跟前,先於蘇二狗一步奪下了王秀琴手裡的菜刀。

  隨後,菜刀劃出一道陰鬱的寒光,精準地砍在了蘇二狗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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