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要成精的狗(兩章合一)
顧運繼續看孫強的資料。
孫強,男,955年生人,畢業於京都大學,后留校任教,主攻古文學方向。任職期間,曾發表70餘篇論文,在國內外產生廣泛影響,被認為當代中國古文學研究的主要學者之一,於205年退休,后移居濱海。
現家庭住址濱海市民行區天雲路37號九泰華庭棟。
看到這裡顧運微微皺了皺眉,他知道九泰華庭是高檔的別墅小區,那裡的房價在206年就已經高達近萬/平米,隨便一棟別墅也至少兩千萬起,雖說孫強作為資深教授的收入不低,但是要攢夠兩千萬去買別墅,似乎還是有點不可思議。
顧運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程煜,如果孫強是為程煜幹活的,那麼買得起別墅倒也很正常。
這麼一想顧運頓時來了興緻,原本他正愁沒地方入手呢,既然孫強主動送上門來,那麼就以孫強為突破口,看看這幫人到底在幹什麼吧。
此時正是晚上點多,不過對於顧運來說什麼時間無所謂,重要的是他現在對孫強很感興趣,所以自然要他家「拜訪」下了。
說去就去,他立即來到樓下打了個車,先去了趟附近的一個夜市,在地攤上花了59塊錢買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和一條長褲,又買了頂鴨舌帽,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換上之後,再打車直奔九泰華庭。
下車之後,沿著別墅小區的圍牆走了一小段路,很快就發現了一個監控死角。
確定要從這裡翻牆進去后,顧運又拿出導航再次確認了下孫強住的棟別墅的位置,沒辦法誰讓他是路痴呢,不多看幾遍他還真擔心自己會摸到保安崗亭去。
顧運的計劃是從這裡進去,然後假裝夜跑的業主,不緊不慢地朝棟跑去,除非監控室坐著一個非常負責的保安否則沒人會追出來看。
他以前做過幾次保安隊長知道那些看監控的保安到底是怎麼在幹活的,一般來說如果是年輕的保安現在正坐在監控室打手機遊戲如果是年老的保安,則很可能是在打盹。
當然也不排除遇到真正有責任心的保安,那他就得隨機應變一下了。
顧運把手機裝回褲袋壓了壓鴨舌帽正準備翻牆時,忽然發現路邊走過一條流浪狗。
這條流浪狗倒是和那天被林若茵抓過尾巴的那條很像,同樣的有著一身黃色的雜毛,同樣的骨瘦如柴顧運第一眼看到它就已經給它起好了名字——大黃。
或許是路上人少的原因,顧運看向大黃的時候,大黃也正好奇地看著他。
確認過眼神,遇到了對的人。
顧運有了新的想法。
有了這貨,進去后就順利多了。
於是他不禁露出了親切而溫暖的笑容沖那野狗子說道,「大黃你怎麼跑這來了?你媽很擔心你啊!」
大黃到底是條老野狗了,雖然聽不懂顧運在說什麼但憑經驗它就知道,大晚上一個人笑嘻嘻地自言自語的多半是喝多了的貨。
喝多了就可能會吐這樣的話今晚的夜宵是有著落了。
當然狗的心理活動無人得知只不過它確實是停下來了,就這麼抬著狗頭滿懷期待地站在離顧運大約兩米多外的地方。
顧運笑嘻嘻地走向大黃,只不過沒走幾步大黃就開始警覺地往後退,大抵是它沒聞到顧運身上有酒味,覺得不太對勁。
可惜,等它明白過來以後已經來不及了,顧運一個閃身就來了個餓虎撲羊,眨眼間一隻手就按住了大黃的脖子,隨後身體在地上一滾,很快呈半蹲姿勢,輕鬆地將大黃按在了地上。
「嗷!嗷!」大黃驚恐地大喊,卻又被顧運用手箍住狗嘴,登時沒了聲音,兩隻前爪在地上瘋狂的亂刨,像是要刨出一座精絕古城來。
而這只是開始,緊接著它就看到顧運開始解腰上的皮帶,登時又嚇得狗臉扭曲。
大黃真的害怕極了。
它以前也被人用皮帶抽過,知道那是很疼的。
顧運解下皮帶當然不是要抽它,只是將腰帶套在了它的脖子上,然後按住扣子使勁一抽,頓時狗繩和脖套就一體到位了。
顧運鬆開手,大黃就猛地彈了起來,然後撒開腿就跑,卻沒跑兩步就覺得脖子一緊,差點被勒暈過去。
「嗷嗚?」
「乖,別跑,跟著哥,回頭給你香腸吃。」
顧運說著,上前幫它稍稍鬆了松皮帶。
大黃是野狗,自有也野狗的矜持,怎麼也不肯就這麼輕易地投降,卻是又跑了幾步后,再次被勒了脖子。
顧運也不著急,又上去幫它鬆了松皮帶,然後等它再跑。
如此試了幾次之後,大黃終於放棄了努力。
它接受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被遛了。
見大黃不再試圖逃跑,顧運就知道它被馴服了,事實上只要是沒太受過創傷或者得狂犬病的野狗,就很容易被馴服——如果他手裡要有塊麵包,這個過程可能更快。
城市裡的野狗大都是家養狗的後代,它們的基因里就藏著對人類的服從。
顧運抱起大黃,稍稍提了一口氣,一小段助跑后就利索的翻過了兩米多高的圍牆。
說起來他現在的身體素質,似乎比之前又提升不少,應該能達到頂尖運動員的水準了。
這是好事,如果自己的身體也能進化,那顧運倒是很樂意看看,到底能進化到什麼地步——反正從目前看,這應該不會導致自己像綠巨人一樣,肌肉撐破衣服那麼恐怖。
進入圍牆后,他就放下大黃,然後牽著狗繩,閑庭信步地往棟樓走去。
在濱海這樣的大都市,大晚上遛狗的多的是,除非現在監控前坐著一個從背影就能認出所有業主並且立志要在保安事業上大有作為的人,否則絕不會起疑。
大黃自然是不知道顧運要去哪的,但是顧運往哪拉它就往哪走,畢竟它只要稍稍跟顧運擰一下,脖子就要遭罪。
比那些嬌寵慣了的家狗可要聽話多了。
一路無事,他很快就來到了棟別墅旁。
接著幽暗的路燈,顧運看清這是一棟歐式別墅,前邊有個大院子,院子里是草坪,大約五十來平,有一條石板路穿過草坪,直抵一樓的大門。
別墅里的燈都已經熄滅,寂靜無聲,想是裡面的人都已經睡了。
借著路燈的光,顧運觀察了下,發現院前的大鐵門旁有個監控,而別墅一樓的大門邊也有個監控。
不過這自然不成問題。
顧運蹲下來,先解開大黃的皮帶,然後對它說,「你去小區門口等著,一會我出來如果遇到你,就給你買吃的,聽懂你就眨眨眼。」
這話當然是隨便說說的,他顧老狗連人都騙,騙騙狗子自然也是順嘴的事。
可讓顧運沒想到的是,解開套在大黃脖子上的腰帶后,這貨竟然沒有走。
顧運也是納悶,這貨不會想賴上自己了吧?
還是感覺被遛很過癮,從此想當一條家狗?
好有上進心的一條野狗。
於是又對它說道,「你現在附近藏好,要是我出來你還在這,我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神奇的是,狗子一聽果然噌地一下竄進了茂密的景觀叢里。
「我擦?」
顧運又嘖嘖稱奇地感嘆了一下,不過隨即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院子里,稍稍觀察了下后,他選擇了個兩個監控都照不到的角度,先翻進了院子。
門邊的監控是個問題,因為他打算開一樓的大門進去,但是那個監控正好對著大門。
目測了下,監控的高度大概三米左右,是直接安裝在牆上的。
於是顧運先繞到監控後面,然後後退了幾步,戴上備好的一次性塑料手套,一陣助跑后猛地起跳,腳尖在牆壁上點了兩下,再抬手就摸到了監控,在身體下墜的瞬間,他輕輕一撥,就將監控的方向扭轉了。
隨即,他不急不慢地走到別墅大門前,掏出一塊細長的鐵片插進鑰匙孔。
大門的鎖是三級聯防的,這種的比普通門鎖安全等級要高一些,不過話說回來,所有的民用鎖基本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啊呸,反正在老鎖匠顧運面前,都形同虛設。
一分鐘不到,他就打開了大門。
進屋就是一樓客廳,只是裡頭一片黑暗,看不清什麼東西,而且寂靜的可怕。
顧運在黑暗中駐足了一會,沒有聽到異常的響動后,才掏出早已備好的小手電筒,打開后在客廳照了照。
手電筒的燈光是聚焦的,光圈很小,能看到的視野就小,但好處是不會暴露拿手電筒的人——假如屋內也有監控的話,就很難拍到顧運的臉。
客廳不算小,大概有六七十平的樣子,裝修的也比較豪華,大理石的地面、真皮的進口沙發、名貴木的桌椅,目測光這個客廳就至少得花上近百萬。
在一張餐桌上,散亂的放著幾張白色的、對摺的卡紙,顧運便輕輕地走過去,好奇地拿起卡紙打開來看了看。
卻一眼瞥到兩個大字。
「訃告」。
顧運迅速地掃了一眼訃告的內容,登時眉頭一皺。
訃告上,寫的大意是王強於三天前去世,準備於後天下午三點在東園殯儀館舉行遺體告別儀式及追思會,邀請賓客參加云云。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自己下午明明才見過王強,現在來個他在三天前就掛了?
所以自己這是見鬼了?
顧運自是不信的。
活了幾十萬年,他什麼樣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鬼。
顧運的第一反應是,王強是想通過假死來逃避什麼。
然而奇怪的是,王強為什麼要辦遺體告別儀式?
原本他這種在國內外有一定知名度的教授,搞這種儀式倒是很正常,但關鍵這位王教授不是假死么?
如果王強是假死,要做一個假的追悼會,那麼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說他已經被火化了,擺個骨灰盒供大夥瞻仰下就得了,何必非要搞什麼遺體告別?
他一動不動地躺那,那麼多人圍著他看,就不怕到時候漏了餡?
在一陣凄婉的哀樂聲中,賓客們正悲痛肅穆地向王教授的遺體鞠躬告別,這個時候王教授要是突然之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得是多驚悚的畫面?
驚悚也就算了,關鍵是到時候怎麼解釋呢?
你要是剛死不久,那復活也就算了,畢竟也有假死復生的先例,到時候再吹吹牛皮說在奈何橋上走了一圈,趁鬼差不注意溜回來了什麼的,也沒人來較真,茲當是你牛逼了。
但是你特么死了三天,在殯儀館冷凍了三天,然後又活過來了,那就很不講理了啊。
到時候賓客和你面面相覷,說什麼才能不尬?
大家好,爺們提前申請了頭七假,過來看看你們?
還是黃泉路上有點堵,等過了高峰期再去?
顧運想不通,這位王教授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說了後天下午三點辦遺體告別儀式,那麼他倒是想去看看,這貨到底有多能裝死。
能裝得跟真的一樣?
顧運把訃告貼按照原樣擺好,本想繼續往樓上走,去找找王教授的房間,看能不能找到別的線索,看看他到底在幹嘛。
卻不想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上傳來一個婦人的哭聲。
那哭聲著實凄厲,在黑暗中令人頭皮發麻。
顧運猜測那可能是王教授的夫人,又不禁有些奇怪,難不成王教授做戲做全套,連自己夫人都騙過去了?
還是他真的已經死了,而自己下午看到的那個人,只是跟他長得很像的一個人而已?
可照道理,以現在的大數據比對技術,查詢出來的結果應該不會有錯。
再說,如果真的有人跟王教授長得很像,那麼系統檢索后應該也會跳出那個人的信息才對,比如說那個趙能就因為和自己照片上得人極其相像,所以就被檢索出來了。
這時二樓的燈亮了,顧運疑心樓上的人會下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於是立即閃身到了屋外,關上大門。
又再次撥正了監控的方向,這才翻出圍牆。
剛一落地,還沒走幾步呢,卻猛地瞧見大黃從草叢裡鑽了出來,歡快地沖自己搖著尾巴。
這狗是要成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