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私生子

  「您有話就說吧。」牛翔不明白張鵬飛想說什麼,顯得有些緊張。


  「牛翔,你跟了我多久了?」張鵬飛抽出一根煙來。


  牛翔先是上前為領導點上煙,然後紅著臉說:「三年多了,」然後又很感慨地說:「您來遼河沒多久,我就當了您的秘書,一直到現在。這三年來在您的身邊我學會了很多東西,做人做事都……」


  「行了,少拍我馬批!」張鵬飛打斷他的話,然後也發著也發著感慨說:「三年多了啊,對於今後的工作……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牛翔這下明白張鵬飛找自己是幹什麼了,立刻著急起來,從沙發上跳起來,眼圈都紅了,幾乎是哭著說:「領導,是不是我……我最近的工作讓您不滿意了?如果……如果有做錯的地方,就請您多多批評,我會改正的,希望你原諒我的過失,我……不想離開您……」


  「別這樣,」張鵬飛微笑著擺擺手,「牛翔啊,你多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先坐下,我們就是聊聊。」


  牛翔這才坐下了,臉色仍然不好。牛翔是真的不想離開張鵬飛,他深知領導的根基在燕京,這輩子如果就跟在他的身邊,那肯定是水漲船高。


  張鵬飛接著說:「其實我很捨不得你,可是我必須為你的將來想想啊,總不能讓你呆在我的身邊,這樣子會誤了你的前途。我決定你應該下去鍛煉,只有下到了基層,才有可能真正的成長起來。好鋼需要火煉,需要敲打啊,牛翔,我對你寄予后望!」


  牛翔不說話,目不轉睛地盯著張鵬飛。他雙拳緊握,顯得十分的激動。牛翔心裡明白,張鵬飛肯定是為了自己著想。


  「牛翔,我為你考慮了。就遼河而言,下面的幾個市縣的未來幾年發展最好的肯定是南亭縣。南亭縣工業園一但成立,就會強烈地刺激農業和工業的發展,這樣也利於出成績,如果讓你下去出任副縣長,你有沒有把握?」


  牛翔抬頭迎著張鵬飛的目光,背膛發熱,好像有一股烈火在熾熱的燃燒,滿臉的感激之情。其實,在張鵬飛成為市委書記以後,牛翔就曾想過自己的去留問題。他想如果沒有好的去處,自然繼續跟著張鵬飛最好,但如果真有了好位子,就比如說南亭縣那種面臨著大發展的地方,他還是很想下去試試的。可是今天領導把這層意思說破了,牛翔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說自己想下去,又擔心領導有想法;可如果說不想,又擔心領導失望。


  在權宜了之後,出於對領導的了解,牛翔大著膽子說:「既然您都為我考慮的這麼詳細了,我……我就下去試試,總之努力不讓您對我失望!」


  「嗯,不錯……不錯啊……」張鵬飛欣慰地點頭,牛翔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他剛才還真擔心牛翔虛偽地說什麼不願離開,想永遠跟著領導干之類的屁話。如果牛翔真那麼說了,張鵬飛不但不會高興,反而會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牛翔啊,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安安穩穩做事,踏踏實實做人,你只要對得起人民,就對得起我了。」張鵬飛最後說道。


  牛翔知道自己該走了,便說:「我知道,您放心吧。」


  「那就這樣吧,過幾天我和黃副書記談談,你也做好心理準備。南亭縣的楊尚雲你也認識,工業園的工作你也參與了,我覺得那裡的工作應該很快可以上手的。」張鵬飛又暗示道。


  「您……您是說工業園?」牛翔有些手足無措了。


  張鵬飛笑了,說:「我只是這麼個想法,想讓你加入工業園的第一屆黨委班子,當然,你的主要工作還是在縣裡。」


  「領導,我……謝謝你……」見到張鵬飛對自己想得如此周到,牛翔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行了,你回去吧,有人找我,就幫我擋擋駕,我今天下午就不回市委了。」


  「您放心。」牛翔捏著拳頭出去了,全身已經被汗水打濕。走出桃園賓館的時候,他恨不得大喊一聲,他明白自己將得到又一次的機遇。將來如何,就看下一步的表現了!

  客廳里,徐志國正在獨自下棋。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徐志國迷上了象棋。只要一有空,他就一個人擺上棋慢慢的琢磨。張鵬飛也沒出聲,安靜地坐在他的對面,看了一眼面前的棋子,手上選擇紅子走了一步。


  徐志國也沒出聲,順手向前移動著小卒子。兩人你來我往地下起來,當張鵬飛吃了徐志國的兩個「相」以後,徐志國微笑著一攤,說:「完了,輸了!」


  張鵬飛微微一笑,說:「你知道為什麼輸嗎?」


  徐志國想了想,笑道:「可能太在乎得失了吧!」


  「不對,」張鵬飛擺擺手:「你不是太在乎得失,你是錯算了一筆帳。志國啊,在你的心裡總覺得『車』是最厲害的,而忽略了其它棋子的作用。你覺得『大車』進可攻,退可守,來去自如,卻沒有想到『相』在自家田地的作用,志國,真正的能人往往就會守著他的一畝三分地!」


  徐志國默不出聲地點頭,慢慢思量著張鵬飛的話,似有所悟。突然突然笑道:「牛翔是『相』,我就是『車』,您很完美地用了我們兩個人啊,所以贏得了勝利!」


  「哈哈,志國變聰明了!」張鵬飛大笑起來,隨後又問道:「怎麼樣了?」


  徐志國搖搖頭:「有點難度,還沒找到人,不過有更多的線索浮出了水面。」


  「不用著急,慢慢來,我能托住他。」張鵬飛沉思著說。


  「我沒急,只是……有些手癢。」徐志國說。


  張鵬飛沒想到徐志國會這麼回答,一時間有些意外,不解地問道:「手怎麼會癢?」


  兩人在很隱晦地談楊校農的私生子問題,由於這事很敏感,所以不方便直接說。為了楊校農的那位私生子,這段時間,徐志國的人已經走訪了很多地方,但都一無所獲。


  徐志國笑著回答:「只是我們漸漸發現了一些新情況,對於楊校農的私生子延生出了很多個版本,出於對真相的渴望,我越來越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這是好現象。志國,我感覺你現在好像漸漸喜歡了解這個社會了,過去你只專註於自己的工作,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放在心上。」


  徐志國點點頭:「您說得沒錯,我也發現了,所以我已經不太適合做您的警衛了……」


  張鵬飛笑了笑,「什麼時候結婚?」


  「年底吧。」


  「嗯,我知道了。我會和岳父談談的,你也為將來想想吧。」


  「無論我做什麼,我都會為您和您的家人服務的!」徐志國很堅定地說:「爸爸不同意我脫軍裝,後來我說也許脫了軍裝能更好的服務於領導,他才同意了。」


  張鵬飛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欣慰地說:「志國啊,你考慮問題更深刻了!」


  徐志國很謹慎地說:「還有件事,這些天我考慮過了。假如是我的話,我想讓我看管的人意外的『被救』,那麼最後的辦法就是讓這個人不在自己的手上,而是在別人的手上『逃脫』,這是最好的不遷連到自己的辦法。」


  張鵬飛明白徐志國在說什麼,點頭道:「你說得沒錯,也許這是唯一的方法。」


  「這也是最好的方法。」徐志國笑了。


  張鵬飛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便轉移道:「志國,總之你記著,無論今後去做什麼,一定要合理的利用好『車』與『相』,只有這樣才能走向成功!」


  「我會記住的。」徐志國說:「領導,我知道這些天您累了,進去睡一覺吧,我在外面守著。」


  張鵬飛望著徐志國,問道:「你知道我累了?」


  「我還知道您有些心煩。」徐志國沒有看向張鵬飛的眼睛。


  「你知道……那麼別人也會知道……」張鵬飛並沒有怪徐志國,從某一層面來說,徐志國就是他的鏡子。


  徐志國沒說話,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似的。


  張鵬飛站起身,在室內來回走了兩趟,然後說道:「沒心思睡覺了,志國,陪我去玉香山走走吧。」


  徐志國點點頭,主僕二人走出房間,當車子啟動好以後,徐志國這才說道:「領導,您是想去見見某個人吧?」


  張鵬飛滿臉的驚訝,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僕人去猜測領導的心思是最大的忌諱,可這時候徐志國更知道,主人在某種時刻需要僕人的提醒。所以他說:「我不但知道你想去見某個人,我更知道這個人就是讓你心煩的人。」


  「你怎麼會知道的?」


  「自從您見到她的那天起,臉上的表情就印上了她的影子。」


  「哎!」張鵬飛長長的嘆息一聲:「是啊,你說得沒錯,有些人我原以為已經忘記了,可是但她再次出現的時候,你會突然發現,你並沒有把她忘記,而是把她封在了記印深處。」


  徐志國想了想,然後才笑著說:「我能問問您和她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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