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我醒了過來
暮色降臨了。天上只有一顆星。星在天西邊。
而且,這唯一的一顆星還不怎麼耀眼。不知是它離得太遙遠,還是它本身就比較黯淡。如果你抬頭望天空,若不仔細看的話。就很容易將它忽略。
天很大。猶如一塊無邊無際的青布。很大的天上懸挂著一顆星。一顆渺小的星顯得是那樣的孤獨。
不知為什麼。一股巨大的悲傷慢慢的侵襲了我。讓我忍不住淚水漸漸湧上眶。終於流出來了。
不一會兒,我淚流滿面。
「唉!」專門給人家算卦,頭留中分式的披肩長發,身穿黃袍子的人發出了一聲嘆息。
他說:「這就是西邊的星。你的卦象!」
「偌大個天上,怎麼只有一顆星?」我問。
「星是你。天是你的寂寞。天和星襯托出你的孤獨!也說明了你是唯一的!」對方說。
「我有那麼寂寞和孤獨嗎?」我流著淚說。
「絕對有!」對方說。
「我沒有一個朋友嗎?」我哭著說。
「一個也沒有!」對方說。
「怎麼我連一個朋友也沒有?」我感到很是不解。
「你看這天上,還有其它的星星嗎?」對方問。
「沒有了,只有它一個!」我說。
「環境決定了一切!在一個環境中,只有你自己,你怎麼交朋友?」對方說。
「在一個環境中只有我自己?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環境?那個環境一定不大。說不定就是一間黑暗的小屋!」我說。
「不,你錯了。說反了。那個環境很大很大。那是一個最大的環境!」對方說。
「最大的環境?在一個最大的環境中,怎麼可能只有我一個人?」我說。
對方不再說話了。他也正在仰著頭,望著天上西邊的一顆星。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這個世界還是照樣的繁華。
再沒有別的人注意到我們兩個。
你在街上走著,有那麼兩個人正站著,除了瞥一眼之外,你也不會注意他們。
慢慢的,天上的一顆星隱去不見了。
然後,天上開始不斷的冒出星星。還有月亮。組成一個星辰滿天,月華如水的夜晚。
「有了這麼多星星,還有月亮。它還會孤獨嗎?」我說。
「不一樣。剛才你看到的是卦象。現在你看到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夜空!」對方說。
「我還是弄不明白!」我說。
「到最後,你一定會明白的。不到最後,你是不會明白!」對方說。
我正在看著他。
他也正在看著我。
「你是不是二桃?」我問。
「是我!」對方承認。
「聽說,誰說你長得不帥,誰就會被你殺死!」我說。
「你已經說過了我長得不帥!」二桃說。
「誰和你重名,你也要殺他么?」我說。
「殺!」
「你這樣,做人太霸道了,不好!」我說。
「其實,重名,帥不帥什麼的,都是借口。該殺的人,必須殺!」二桃說。
「要是該殺的人,一不和你重名。二說你長得最帥。那你怎麼辦,你到底殺不殺他?」我問。
「總要找一個理由殺了他的!」二桃說。
「如果一個人和你重名,但他是一個大好人,一點兒也不該殺,那你怎麼辦?到底殺不殺他?」我問。
「不殺!」二桃說。
「可傳言中說,你會單純的為了一個名字而專門跑去殺死人家的。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人家和你重名了!」我說。
「總有人喜歡造謠中傷。我壓根做不出來那麼不講道理的事情!重個名字怎麼了?他重我的名字,我身上又不會掉塊肉!」二桃說。
「相處雖短。但我已覺得你是個挺不錯的人!你有一種平和近人的氣質!」我由衷地說。
二桃笑了起來。一張笑容里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譏誚。但他的笑容總歸是陽光和溫暖類型的。無論誰看到這樣的一張笑臉,都不會覺得他是一個壞人。他笑起來有一種很強的渲染力。令人忍不住想和他做一個朋友。覺得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很安全。
「我呢?你認為我該不該殺?」我問。
「該!」二桃說。
「為什麼?」我問。
「因為你必須得醒過來!」二桃說。
「我醒了,這個夢怎麼辦?在這個夢裡還生活著這麼多人呢!」我說,一時感到非常的糾結。
二桃沒有再說話。他只是在看著我。
「如果我醒了!夢裡的人會怎麼樣?」我問。
「一個人醒了。他夢中的一切都會消失!」二桃說。
「夢裡的人多無辜!那誰正過得幸福,或那誰才剛出生,
或者一個男生正向一個女生表白,女生答應了,兩人正沉浸在喜悅中。
等等,夢裡的一切的美好,隨著我醒,就突然沒了!」我傷感不已。
「了結了很多幸福,同時也了結了很多苦難。世界上不止有幸福的人,也有痛苦的人!」二桃說。
「那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痛苦的人多?還是幸福的人多?」我問。
「你覺得呢!」二桃說。
「我覺得,是痛苦的人更多!」我說。
「嗯!是痛苦的人多。人們的壓力太大了。真正高興的是那些個會坑人的奸角。
老老實實生活的人們,身上的壓力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大!」二桃說。
「二桃,我到底要不要醒?」我誠懇的問。
「你願不願意醒?」二桃反問。他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注視著我。他看起來顯得是那樣的真誠。
「醒吧!」我說。
「醒了好!面對現實,是每一個人都應該做的!」二桃說。
「二桃,請你殺死我吧!」我又緊緊地閉上了一雙眼睛,懇求道。
「殺!你說我長得不帥,就已經犯了死罪!」二桃說。
接下來。
二桃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天靈蓋上。就跟平常人狠狠的拍了一顆雞蛋一樣。他將我的腦袋給拍碎了。
一個腦袋粉碎,碎成渣子的人,他還能活嗎?
答案是:必死無疑。
所以,我死了。
(二)
我慢慢的睜開了一雙眼。發現自己正在一張床上躺著。
入眼的是一片再熟悉不過的環境。
我在床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是我家。我正躺在我的床上。
一個人的床上留有他的味道。因為他在自己的床上睡的時間長了。
望著天花板發愣了一陣子。我從床上坐起來。找到了自己的錢包。從錢包里掏出一張身份證一看。上面寫著我的名字:賈小寶。
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在夢裡,我是賈小寶。現在夢醒了,我還是賈小寶。
但我記住了一個名字:楊大財。
楊大財,無疑是一個很俗的名字。只有沒有文化的窮人家,才給自家的孩子起這麼一個俗氣衝天的破名字。
說實話,我對「楊大財」這個名字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就跟一個很洋氣的人很討厭一個很土氣的東西一樣。
鈴聲突然響起了,伴隨著一陣振動。我從枕頭旁邊拿起手機一看。是周一堂打過來的電話。就接了。
「地洞擴大好了沒?」他問。
「還沒呢!」我說。
「你在幹什麼呢?」他問。
「我在床上,才剛睡醒!」我說。
「你他媽的,不去幹活兒,你擱家睡覺?你心真大!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了!我只給你了三天時間!」周一堂在那邊生氣地說。
「對了,周上校,問你個事兒!」我說。
「什麼事兒?」周一堂說。
「你知道何文良嗎?」我說。
「誰?何文良是誰?」
「就是一個臉上蒙著一塊黑布的人!個子瘦瘦高高的!」我說。
「不認識啊!沒印象!」電話那頭周一堂說。
「那你.……有沒有一個朋友名字叫二桃?」我又問。
「二桃?沒有!我認識一個人他的綽號叫二蛋!」電話那頭周一堂說。
「唉!」我嘆息了一聲,內心裡充滿了惆悵。
「怎麼了你?」電話那頭周一堂問。
「看來我是真的做了一個夢!有關於何文良和二桃都是假的!」我說。
「做你媽逼春秋大夢!快點兒去把地洞擴大!我這邊還等著往洞里下人呢!你他媽還擱家睡上了!」電話那一頭周一堂大發脾氣的罵道。
我氣惱的將電話掛了。
天色已下午。我穿衣起床。開車來到了銘順辦公大樓。進入了地下室。來到了一個洞口旁。洞口的直徑為一米長。洞有一百五十米深。下面通著一個巨大的洞穴。在洞穴內有一座湖。在湖裡潛藏著一個巨人。
周一堂帶過來了一個巨人。
就是要巨人下去捉巨人。
可這個地洞的直徑太小了,周一堂帶過來的那個巨人鑽不進去。
將地洞擴大的事兒,由我擔著了。至少要將它擴大三倍。讓它的直徑有個三米寬。
看著直徑只有一米的洞口,正蹲在地上的我感到比較發愁。
要將地洞擴大,就得找鑽井的隊伍來,帶上更大的打井設備。
一番折騰下來要花上不少錢,費十來天的功夫。
我想把上面撥給的經費省下來,裝入自己的腰包里。充實一下自己的人生。
想了想,我給周一堂又打了一個電話:「喂,周上校!」
「怎麼了?」
「這地洞不好擴呀!太深了!它深一百五十米呢!」我說。
「啥意思?直說!」
「你讓巨人使勁往洞里擠,看能擠進去不?這人身上的肉不是軟乎乎的嗎?一擠肉不就下去了!」我說。
「賈小寶!我靠你媽呀我靠你媽!巨人肩寬兩米四。那個地洞的直徑只有一米。你就是讓他把縮骨功練到第十重,他也鑽不進去那個地洞呀!他身上不光長肉,還長著骨頭呢!你跟我開什麼玩笑!」電話那頭周一堂氣急敗壞的說。
「你跟我急啥?我這不是正在跟你商量嗎!媽的!我靠你媽!」我回罵了過去,非常生氣地掛斷了對方的電話。
正蹲在地上,看著直徑只有一米長的洞口。「唉!」我又嘆息了一聲,繼續發著愁。
接下來。在我親目注視之下,只見地洞它自己慢慢地擴大了。而我正蹲在洞口旁邊的那塊土地正在向外慢慢地移動著。嚇得我保持著一個蹲的姿勢,倆手緊緊的摁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完全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
地洞擴大了貌似有三倍。我用個米尺量了一下。它的直徑果然已經達到了剛好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