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面面俱到
換了我處在陳副隊長當時的境地，恐怕也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看金雷和金風的臉色不太好，雖然知道是別人公司里的「家務事」，我這個外人不應該多插嘴，可畢竟我也是今天晚上行動的一份子，想了想，還是開了口。「當時也是沒有辦法。他們手裡有噴子，不配合又能怎麼樣？鬧出動靜來，對你自己，對我們其他人都沒有好處！」
陳副隊長從後視鏡里看了我一眼，扯動了一下嘴角，算是表達了一下對我幫他說話的謝意。
金雷沉默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抹了把臉。「王野說得對。」
有了他的這句話，這一頁算是揭過去了。
陳副隊長緊繃的肩背頓時放鬆下來，緩緩地吐了一口氣。
「那現在怎麼樣？」金風看向我，問道：「我們把你送回醫院？」
我搖頭：「找個方便的路口把我放下就行，我自己回去。咱們幾個人目標太大了，沒得惹人注目。等著吧，唐宇那小子掛了，他老爹唐局長指定會發瘋，明天少不得會有人來找咱們說話。我這邊一個人好處理，你們幾個人倒是得想想，該怎麼弄弄什麼『不在場證據』。」
不過這事老金家有經驗，上次唐宇出車禍的時候，他們事後不就做了充分的準備么？
我也就是提醒一下，沒準他們早就安排好了。
金雷「哈哈」一下，轉身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事就不用你擔心了，我們早就安排好了。」
那就行！
我點點頭。
「你的腳傷怎麼樣？」金風朝我的左腳上瞥了一眼。「自己一個人能回去么？要不我們還是把你送到最近的那個路口吧！雖然說現在里天亮也沒有多大一會兒功夫了，可這個時候是最難叫到車子的。計程車我看你是不敢坐的吧？還跟來的時候一樣打摩的？」
我想想，金風說的也對。
現在這個時段，開通宵的夜市攤剛剛好打烊，早餐店也還沒有開始營業。摩的司機一般都是圍在早晚這兩個飯市周圍打轉兜客的。這個點兒，「晚班」的摩的司機可能都「下班」回家睡覺了，「早班」的還沒有開始「上班」呢！
要換平時，我腿兒著回去也沒有什麼，可現在左腿膝蓋以下一點知覺都沒有，夠嗆能自己走回去。
正為難間，陳副隊長開口了：「有件事差點忘了說。剛才那個手裡有噴子的傢伙說了，洪先生在人民醫院旁邊的棲霞市場做了安排，讓我們到那裡把王野放下，他會有辦法把你送回醫院去。」
洪成勛還真是面面俱到啊！什麼都給我們安排好了。
可我們真的要按照他所安排的「路線」來走么？
首先，我對那幾個人，尤其是那個身上帶了噴子的人的身份依舊有所懷疑和保留，哪怕同輝和他們在一起，可同輝也並沒有跟我確認過，這幾個的確是洪成勛派過來的人。
退一萬步講，這些人的確就是洪成勛派過來的。可洪成勛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們，此事過後，我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來償還他的這個人情呢？
我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太多，讓我不得不逼著自己迅速成熟起來。現實社會裡，尤其是像洪成勛這種成功商人，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會索要報酬，不會白白為誰提供幫助。
我就怕洪成勛索要的報酬，是我付不起的那種。
結合之前他和我說過的那些，讓我為了洪瑾萱的安全和安定考慮，遠離洪瑾萱的那些話，我心裡頓時一陣不舒服。
可現在形勢比人強，我要是不接受洪成勛的好意，又能如何？
洪成勛不愧是混跡商圈多年的成功人士啊！把所有的關卡都算計得那麼準確那麼清楚，甚至連我們的處境的考慮到了，讓我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王野，你怎麼說？」金雷問我。「你要是不想接受洪先生的安排，我們可以另想辦法。」
說著搓了搓自己的下巴，對金風說道：「我總覺得這位洪先生和我們老金家有什麼糾葛，而且還不是什麼好事。這種時候欠下他的人情，怕以後難還。」
金雷對洪成勛上次說的那句話，依舊耿耿於懷。
我擺擺手。「沒事，既然有人給我們安排好了，我們能方便省力的時候為什麼要自討苦吃？不管洪先生以後要我們怎麼償還他的人情，那是以後的事，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金雷見我主意已定，也沒辦法，無奈地點了點頭。「這也就是在星海，咱們老金家初來乍到，根基還不穩。要是在平山，哪用得著那麼麻煩？大搖大擺地回去也沒有誰會敢吱聲。」
我笑了笑。「你知道這裡是星海不是平山就行。這件事以後，大家都低調一些，至少等風波過去，再想別的。」
「我已經夠低調了好吧？」金雷滿臉憋屈，拍了拍身旁的車窗和身下的副駕駛座椅。「換以前，我會坐這種破車？」
「我知道委屈你大少爺了。不管怎麼樣，今晚至少結果是好的。唐宇掛了，你我都報了仇，這不就是最大的收穫么？」我說道。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金雷就想起來了。「唐宇那小子真掛了？我們走的時候他還在吭哧喘氣呢？你確定你的方法管用？」
「他死定了！」我回答得很篤定。「除非唐局長能在我給他注射了雙氧水之後，馬上發現並且呼叫醫生搶救……否則至多只要延遲十來分鐘，他必死無疑。」
「不過是一瓶雙氧水，這麼神？」金雷有點不信。
「總之比你給唐宇打空氣針的那個辦法神一點。」我想起自己之前也曾經要怎麼干過，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傻冒泡了。「往人血管里打空氣針，除非用氣泵一個勁兒地大量注射，否則沒用。人的血液是循環流動的，還不等這些空氣流到心臟呢，就先在肺部被過濾排放了，有個屁用？
雙氧水則不同。它和血液結合之後會產生反應，形成大量氣泡。而這種氣泡的產生是持續不斷的。被肺泡吸收過濾以後，血液從肺部循環出來，氣泡又產生了。最後這些氣泡會聚集在心臟部位，導致心臟停止跳動。」
我不得已，給金雷普及了一下我的這個方法的知識點。
金雷總算是聽明白了，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小子行啊！從哪學來的這種招數？有空的時候多教教我。」
我聳了聳肩膀，抖掉他的爪子。「哪學的？書上學的唄，知道有句話說的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么？說的就是你這種不學無術的傢伙。你要學那麼多殺人的招數幹嘛？想對付誰，你仇家有這麼多麼？」
不是我不肯教，而是我也只知道這麼一個辦法。還是前段時間腿骨折了，在家無聊看網路小說上看來的。
金雷一瞪眼睛。「不教就不教唄，哪那麼多廢話。」
「多看書吧小伙！」我拍了拍金雷的肩膀。
金雷還要說些什麼，陳副隊長說話了：「棲霞市場就在前面了，我要靠邊停下么？」
在華夏，不論是哪個城市，恐怕最早熱鬧起來的地方就是菜市場了。
現在天還沒有亮，別的地方都是安安靜靜的沉浸在夢鄉里，菜市場里卻已經是一片熱熱鬧鬧的場面。卸貨的卸貨，點貨交錢的點貨交錢，討價還價的討價還價……就像是一副市井生活浮世繪的縮影。
我換了衣服從車上下來，站在熱熱鬧鬧的人群旁邊，不知道裡面哪個才是洪成勛安排來接應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