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親子鑒定!?
然而,裴樂是一直側臉對著我,她沒有看到我這張苦成滿臉褶子的臉。
但裴樂卻沒猶豫的笑了笑,輕柔的對我媽講:「伯母,不要這麼說,他還是有些優點的。」
我媽聞聲,安靜的笑了,看著裴樂的眼神充滿了暖意,恐怕我媽已經把裴樂真真正正的當成了家人。
老媽轉頭,一臉認真的看著我,「清兒,以後你要上進了,不能虧待了這麼好的姑娘。」
我愣了神,在我記憶中,我媽這般和我認真講話只有一次,那時我年幼不懂事,小賣鋪找錯了零錢,我偷留了下來,當我興高采烈的告訴我媽時,我媽生氣了。
冷著臉帶著我把多找的零錢換了回去,並且事後還警告我,以後不是自己的東西,要還給人家。
我一臉委屈,就算如此,下次再還給人家不行嘛?畢竟這次都已經拿走了,就這樣還給人家,多丟人。
當時我媽那種嚴肅的表情讓我記憶猶新,如今她又一次這樣要求我。
我不知道我這輩子還能看到幾次她這般如此嚴肅的要求我,但我唯一確信的是,不管幾次,我都要無條件的完成她的要求,因為她對我的要求真是少之又少。
我一臉正色,誠懇的點了點頭。
我太擅長這種煽情的氣氛,於是我換了個較為隨意的口吻,問老媽:
「誒?對了,老媽,你咋回來了?你不是應該和老爸在旅遊么?」
經我這麼一問,我媽的表情也自然了許多,恍然的對我說:「啊,這不是你爸這邊臨時來了點活兒嘛,所以就先回來了。」
話茬剛講到這兒,一串鑰匙鏈捅門的聲音傳來,是老爸,他回來了。
多少年來,老媽不耐其煩的幫老爸脫去外套,然後板板整整的掛在衣架上,那種溫馨的感覺就好似曾經蘇采青為我拾起我亂踢飛的鞋子。
老爸面無表情,放下公文包,坐在餐桌前,壓低了眼帘把老花鏡掛在鼻子上,抖落抖落報紙,自顧的看了起來。
當老爸了解完這一切的時候,房間里驟然的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鎖定在他那張面無波瀾的表情上。
老爸就是這樣,他安靜的時候從未有人敢打攪這種僵局。
後來,老爸放下了報紙,壓低了老花鏡,先後的看了一眼秋天和裴樂。
「秋天這孩子,哪像馬清?」
說完,老爸又一次端起報紙,抖落抖落,繼續掃視著。
頓時,我也驚呆在了原地,這點就連我也沒注意到,細看秋天,她沒有一點像我的地方。
這不禁讓我開始懷疑,秋天,她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接著,老爸就沒了聲響,說到底,這件事還是瞞不過老爸的毒眼,雖然他沒有點明秋天也不像裴樂,但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時,就連一旁的老媽臉色也不大好看了起來。
好在裴樂站了出來,她一眼掃到了桌角邊的茶葉,她輕緩的為老爸沏了一壺茶。
「伯父,是這樣的,五年前我懷孕,回到美國的時候生下的秋天,而且,有一件事,我也是一直瞞著的馬清。」
裴樂略微的頓了下,因為第一遍茶是不能喝的,她輕柔的反覆沏了兩遍,那熟練的動作讓我明白,裴樂是真的懂茶。
隨後,裴樂淡淡的道:「其實,我微整過。」
說罷,裴樂把一小杯飄著淡淡茶香的茶端在老爸的不遠不近處。
老爸動容,睿智的目光雖還在停留在報紙上,很明顯的是他卻在思考著裴樂的話。
裴樂也不急,孜孜不倦的端著茶杯,靜靜的等待著。
半響,老爸沒張嘴的從嗓子眼裡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結果茶杯,抿了一口。
老爸在我心目中就是傳奇般的存在,打我記事時起,好像就沒有什麼能瞞過他的雙眼。
一次我賭氣,離家出走,就在所有人都找不到我的時候,他發現了我,那時的他坐在我身邊,什麼也沒有說,可能他安靜的性格感染了我,澆滅了我內心的躁亂。
他的一句,「回家吧,該吃晚飯了。」讓我沒有勇氣繼續倔強下去。
我不敢確信老爸是不是看出了什麼,但我始終認為,這次就算是裴樂幫忙,也沒能成功瞞住他。
老媽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似乎裴樂的解釋讓她放下了心中的巨石。
直到晚飯後,老爸單獨的叫住了我,說讓我跟他去一趟書房。
在我居住27年的家中,唯一讓我感覺道模糊的地方就是書房,那裡是老爸工作的地方,不允許任何人踏足,那是屬於他的私人空間。
站在書房的門口,我緊張的翻滾下喉嚨,這是我第三次進入老爸的書房。
我敲了敲門,許久不見裡面傳來什麼關於父親的聲響。
「爸,我進去了。」我輕聲道,隨後輕輕的推開了門。
他在忙,我不敢打攪,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等候著他。
許久許久,老爸扣上鋼筆帽兒,抬眼看我。
「清兒。」
我正身,連忙的應著:「哎!」
「裴樂不適合你。」
當時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突突的,看來我的直覺是對的,凡事都瞞不過老爸那雙睿智的雙眼。
但我沒有選擇說話,怕那句話說的不對,惹他生氣。
接著,老爸淡淡的解釋道:「那孩子,城府太深,不適合你。」
對於這句話,我選擇了半沉默,裴樂並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指訕訕的,應了一聲,「喔。」
隨後,空氣中的時間凝結了幾分鐘。
「親子鑒定做了么?」老爸不經意中,忽然的這麼一問。
凝結中的時間讓我整個人稍有些麻木,下意識我應了一句,「做了,是我的孩子!」
說完,昏黃的檯燈下,老爸整張臉都難堪了下來,遇事不爛不驚的老爸何時臉色如此難看過?
我收回神,冷靜的思考著到底是我說錯了什麼。
驟然,我才明白老爸這句「親子鑒定做了么?」的真正意義所在。
這裡無疑暴露出來一條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裴樂的生活很糜爛,不僅和我,和別人也發生了性行為。
其次,裴樂的生活糜爛我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出現親子鑒定的這碼事兒。
老爸似乎有些緊張,反反覆復的捏著鋼筆帽,不知在想著什麼。
看到這樣的老爸,我心裡急的很,想對此解釋些什麼。
可我要怎麼解釋?又從何處開始解釋?
「嗯,你出去吧。」老爸淡淡的一句,然後拿起了鋼筆。
看著老爸埋頭批改文件的模樣,一種莫名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關上門的時候,老爸接連咳嗽了幾聲,這幾聲乾咳真真切切的咳在我心頭,老爸他身體不如以前了。
我咬著唇,狠狠的捏著門扒手,輕輕的關上了門。
我怪自己不爭氣,這麼大了居然還讓父母操心。
晚上,我看著外面的雪景,睡不著,忽然的老爸說過的一句話讓我驚坐了起來。
「秋天這孩子,哪像馬清?」
我開始懷疑,懷疑伊晴口中的親子鑒定。
秋天,她真的是我的女兒嗎?
趁著秋天熟睡,我偷偷的取了她幾個頭髮,是帶毛囊的。
堡子小,不管怎麼講我也是從大城市回來的,還有那麼幾分面子,給醫院的檢測人員偷塞了幾百塊錢的加急費。
日子過了三天,檢測的結果就出來了。
冬風凜冽,我摘掉手套,悄悄的打開了鑒定結果……
不是重點的信息我直接一眼帶過,當我看著幾個腥紅鑒定結果時,我整個人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