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被欺辱的兄妹
088
兄妹兩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一件讓我有些意外的事情，在我的印象中，兩人不是應該待在劉老先生的私人醫院裡面給人看病的嗎？怎麼會抱著吉他到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給人賣唱了？
聯想到劉老先生之前跟我聊過的兩兄妹不肯接受饋贈的性格，我頓時走了猜測，只有一種可能，他們缺錢。
此刻，幾人體態臃腫的老爺們或坐或站，將兩兄妹圍在中間，一聲聲粗魯囂張的叫囂聲便遠遠的傳了過來。
這聲音這口氣都不陌生，生活中到處能夠聽見，可我知道咬人的狗不叫。
這種人，本身沒什麼本事，但是又喜歡出風頭，裝逼耍帥到處顯擺，這種人，就和眼前的這群男人一樣，在我的心中，被定義為市井無賴。
很顯然，兄妹兩人就碰到了這樣的人。
我和靜萱悄無聲息的靠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已經有人圍觀，所以我的到來並沒有引人注意。
我的目光理所當然的先放在了小葉的身上，這小子此刻臉色有些通紅，呼呼的喘著粗氣，不善言辭的他顯然正在壓制著心中的怒火，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四五個大肚翩翩的中年人。
而小雪則被自己的哥哥護在身後，手中緊緊的的抱著一把有些老舊的吉他，從她緊張的樣子可以看出，她有些害怕，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哥哥被人欺負，又像是在害怕被眼前的壞人搶走了她心愛的吉他，總之她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
我又將目光落在了兩人對面的這些男人身上，這是一群一看就是工薪階層的土男，有兩個油頭粉面不像好人，剩下的就更加不堪，因為從他們的眼神和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他們這是在欺凌弱小耍威風。
其中一個眼睛很小但嘴巴很大，嘴唇卻又微微翻卷的胖男人，嘚吧的晃著自己的肥胖的身體，腦袋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一樣，一看就是一個痞子像。
此刻，正一手掌控著自己裸露在外的褲腰帶，一手指著小葉的臉牛逼哼哼的說道：
「甭廢話，今天不給老子我唱完這首曲子，你們那都別想去？」
這人說話的時候鼠眼圓睜，鼻孔張大，腦袋上揚，一副老子最大老子最粗的模樣，只不過那在燈光的照射下明顯到處飛濺的唾液星子，非但沒有給他增添氣質，卻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條看見骨頭正垂涎欲滴的瘋狗。
而他的眼睛也確實反應出他的慾望，因為一雙眼睛睜不斷地在小雪那已經發育成熟的臀部不斷地掃描著，明眼人只需搭眼一看就知道，這男人就是一個躲在臭泥中而不自知還妄圖吃上天鵝肉的癩蛤蟆。
在他的身周同樣圍繞著另外幾隻類似的癩蛤蟆，一個個嘩嘩亂叫非常刺耳。
小葉臉色漲紅青筋暴露，身體氣的微微哆嗦著，本就不擅長言語的他，此刻為了妹妹也不得不據理力爭著。
「你點的這歌我們不會唱，你憑什麼非要我們唱，你們有什麼權利？」
「不會唱？不會唱你他媽還敢出來賣唱，既然敢出來，就得做好為我們服務的準備，作為消費者我們要你們唱什麼就得唱什麼？否則的話你們以後就別想在這裡混下去。」
這香腸嘴的癩蛤蟆，樣子比剛才更加囂張了幾分，小葉兄妹的表現明顯助長了他的氣焰，身後的癩蛤蟆們聞言紛紛附和，現場又是一陣讓人心煩的聒噪。
「你們，你們無理取鬧……」
小雪顯然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哥哥被欺負，從後面探出腦袋，有些怯聲怯氣的據理力爭著。
可她原本就文弱的形象，配上她此刻嬌弱的樣子，說出的話根本就不具備任何的作用，反倒是引得這群卑劣的人眼睛一陣放光，那是貪婪的目光。
即便是這樣，周圍不少看熱鬧的人，也沒人出來制止一下，有人搖頭表示同情，也有人漠不關心，完全就在看熱鬧，更有甚者在這群癩蛤蟆的帶動下，目光不老實的在小雪那還算豐滿但有些青澀的臀部和胸部遊走著。
我看到這裡，基本上已經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小葉兄妹出來賣唱，但是碰到了這幾個存心想找茬或者惦記小雪這小姑娘的人渣，所以才被這些人故意刁難，不然的話哪來的事？
靜萱見我目光在兄妹上打量，而且皺起眉頭，不由湊到我的耳邊低聲的問道：
「你認識這兩個年輕人？」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靜萱見我肯定，頓時就要挺身而出，卻被我攔了下來。
「咱們先看看。」
靜萱疑惑了一下，這才點頭。
小葉或許早就感受到眼前的這群人不安好心，此刻連忙伸出手臂，將自己的妹妹護在了身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服軟的問道：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妹妹確實不會唱這首歌，我希望你們不要為難她，有什麼事沖著我來。」
「為難你妹妹，no.no.no……我們沒有那個意思。」香腸嘴晃了晃自己的右手食指，目光再次在小雪的胸部看了一眼，這才說道：
「其實，我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既然你妹妹不會唱我們的歌，我們也不為難她……」
「真的？」小葉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喜悅的表情。
我將小葉的表現看在眼中暗暗搖頭，這兄弟兩涉世未深，怎麼能輕易的相信這些滿嘴放炮的狗，比玩意。
果然，小葉的話音剛落，這香腸嘴便眉頭一挑，接著說道：
「那是當然，不過嘛，既然歌不會唱，那麼補償還是要有的，這樣吧，我們也不為難你們，只要小姑娘陪哥幾個喝兩杯，這事就這麼算了，怎麼樣？」
「你休想。」小葉聞言頓時就暴躁起來，一雙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這老男人的無理要求。
果然，香腸嘴一聽這話頓時變了臉色，原本還笑容滿面的臉上，頓時就陰沉下來。
「哼！不識抬舉，給臉不要，既然不肯陪哥幾個喝兩杯，就別怪哥幾個不給面子，我實話跟你說，那麼你讓你妹妹陪我們喝兩杯，要麼你給我們下跪道歉，這事也能算完。」
「你，你欺人太甚，就不怕警察嗎？」小葉的被氣得渾身發抖。
「啪！」
香腸嘴一拍桌子獰笑一聲，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警察？哈哈，笑話，你認為警察會來這裡？你他媽少給我廢話，我耐心有限，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別讓哥幾個動手。」
香腸嘴眉頭一獰，臉上頗有幾分彪悍之氣，小葉兄妹的臉色頓時嚇得有些蒼白起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圍觀的人也都唉聲嘆氣的搖起了頭，一個個目光同情的看著小葉兄妹兩人，卻唯獨沒有人上來幫忙，就連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我不禁暗暗嘆息，這社會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看來兄妹兩人還是需要鍛煉！
在我身邊的靜萱，顯然是看不過去了，身子往前一動，就要走出去管閑事，卻又一次被我給拉住了，輕輕的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靜萱咬了咬牙，狠狠的一跺腳，這才忍了下來。
此刻的小葉臉色陰晴不定，一陣陣變換著顏色，眼睛之中一會兒瘋狂，一會兒又有些無可奈何的絕望。
一時間，這社會最低層最卑賤的人的無奈和艱辛在他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精緻。
小雪也緊緊的抓著自己哥哥的衣角，因為害怕微微的有些顫抖起來。
在幾個地痞流氓的逼迫下，在圍觀人群的冷漠無情中，在我頗為感嘆惋惜中，小葉的膝蓋突然緩緩的彎曲了。
最終，他選擇了這個對於他男人來說最為屈辱的方式來解決事情。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我看見小葉的指甲已經深深的刺進了自己的肉中，那雙原本還有些瘋狂的眼睛剩下的只有屈辱，不甘，羞憤……
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他只能如此。
「哥，你不能這樣，你瘋了嗎？」小雪顯然是看見了自己哥哥的意圖，狠狠的從後面抱住了他。
「放開我。」
小葉狠狠地掙開了妹妹的懷抱，兩行屈辱的淚水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香腸嘴這群人冷笑的看著兩個兄妹，沒有任何的憐憫。
小雪被小葉掙開，但她馬上就又重新抱住了自己的哥哥，更加用力了。
「哥，你不能這樣，我死也不會讓你這樣，咱爸咱媽泉下有知，也不出允許你這樣的。」
「你別管我。」小葉低吼著，淚水流的更凶了。
小雪無助的流著淚，搖著頭，但是無法改變這一切。
突然，她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看像對面的幾人人渣，用哀求的口吻道：
「我陪，你們喝酒還不行嗎，求你們別為難我哥。」
說完這話，她猛然鬆開自己的哥哥，就要衝向面獰笑的人渣們。
小葉一把將妹妹拉住，將她推到自己的身後，幾乎猙獰的咆哮起來：
「你敢，否則的話我沒你這妹妹。」
小葉渾身顫抖不停，樣子像極了受傷的狼。
小雪顯然被自己哥哥的樣子嚇壞了，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顫顫巍巍的，小葉轉過了身子膝蓋一彎向下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