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爭執
躲貓貓?
她大晚上的跟一個男人出去,在這之前還引誘我,沒有給我一個解釋,直接就跳過去。
這樣的情節,我在電視劇中看的很多,要麼做賊心虛,要麼理直氣壯。
話說,我有什麼資格說她?人家有必要給我解釋嗎?要
怪只怪我太蠢,太傻缺。看不清人心,更不認識自己。
把三輪車鎖好,我回到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但是我睡不著,儘管一再告訴自己,穆姐不是一個好女人,是在利用自己,可她的畫面,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在腦海中縈繞,揮散不去。
我這是怎麼了?煩躁的時候,我甩了兩個巴掌給自己,心裡怒罵清醒一點。
一直到四點多,水果市場來進貨的商販上來了。
三叔見我回來了,還嚇了一跳,關心了我一下病情,就讓我回屋休息。
我連說沒事,就開始往下卸貨。忙到九點多,累的半死不活,我這才睡了過去。
我又加了一份披薩店的兼職,把一天的時間排的滿滿的。
只有累,才能消弭心中的那份屈辱,和心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我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披薩店在聖榮廣場對面,位於市中心,每天中午的客流量大到驚人。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一瞬間就烏雲密布,下起了瓢潑大雨。
來店裡吃東西的寥寥無幾,基本上吃完了就走,不做停留。
我是鐘點工,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四點。其他人都下班了,只留下我和一個廚師在值班。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著外面發獃。
忽然,一輛賓士車停在了店門口的馬路上,車門打開,一男一女下來,小跑進了店裡。
「歡迎……光臨!」
待看清楚他們的相貌,我的情緒瞬間就跌落到了谷底。
穆姐很驚詫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轉移開目光,像陌生人一樣,與我擦肩而過。
披薩店裡的燈光略顯昏暗,徐肥豬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壓根就沒正眼瞧我。
穆姐很冷淡,點了一份芝士披薩和珍珠奶茶,選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我的心,莫名的刺痛著。把單子給了廚師,就站在櫃檯裡面,瞄著他們那邊。
徐肥豬和穆姐說著什麼,我隱約可以看到穆姐臉上的表情,喜憂參半。
最後,徐肥豬接了一個電話,就匆匆的離開了。
披薩好了,我端著餐盤到了穆姐的面前,放下之後,我轉身就走。
「等一下。」穆姐開口叫住了我。
「請問還需要什麼嗎?」我扭過身子來,看著臉上洋溢出笑容的穆姐。
「坐下吧,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她朝我努努嘴,舌尖在嘴唇上溜了一圈。
我不但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更多的是鄙夷。
那個男人剛走,她就卸下了偽裝。
我照著她的話坐下,不是心存希冀,而是想看看她還有什麼招。
穆姐抓起一塊披薩,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然後問我吃不吃,我搖頭,說已經吃過了。
直到她把那一塊吃完,才開口說:「是不是覺得,我是那種女人啊?」
我不奇怪她會這麼說,如果不說,才是真的奇怪。
我點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難道不是嗎?一個電話就可以把你叫出去,不到一個小時,就給我打電話發簡訊。是野戰嗎?那挺狂野的。看來那頭豬的持久力不咋樣,應該是滿足不了你。所以,你才會那麼暗示我,照顧我,給我做好吃的,還給我介紹工作,是想包養我嗎?」
穆姐咬著嘴唇,她沒有辯解。
我心裡的火氣噌的就上來了,「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那我請問你,我挨的那頓揍,是不是理所當然的活該啊。第三者,我他媽的不明不白的差點當了第三者。我還天真的以為……以為……」
我語斷了,接下來的話,我根本就說不出口。
「以為什麼?」穆姐嘴角帶著苦笑,問我。
我搖頭,說:「沒什麼,既然你都有人了,就別找我了。我江逐一啥本事沒有,卻知道禮義廉恥。」
穆姐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伸出顫抖的手指著我,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他可以說我,唯獨你不可以。」
我也是上來了脾氣,同樣拍桌,說:「對,我們就和路人沒區別,你的身份地位那麼高,我怎麼有權利去說您呢。請問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走了,到了下班的點了。」
穆姐絕望的搖搖頭,她的模樣,像一把匕首,深深的刺進了我的心裡。
我很憤怒,怒我自己,一個被男人包養的情婦,我有什麼可留戀的。
穆姐趴在桌子上,掩面痛哭。
我狠下心來,跟廚師說了一聲,提前下班。
外面的雨很大,大到像濃霧一樣,能見度只有數米。
我就這麼背著包,走在馬路上,任憑雨水沖刷著,卻洗不掉心中的哀傷。
疼,疼的要窒息。大腦缺氧了一般,暈暈乎乎的。
不知不覺,我走進了路邊的取款機棚子里,拿出銀行卡來,點了餘額查詢。
今天是另外兩個兼職發工資的日子,我要把錢轉回老家。
可是,當提款機屏幕上顯示出來金額后,我愣住了。
個、十、百、千、萬、十萬!
餘額顯示的餘額,足足有二十萬之多。
我懷疑機器出了故障,退出卡在塞進去,確認沒有錯誤。
不可能啊,該不會是有人打錯了錢吧?
我點開賬戶記錄,這筆錢是一次性打進來的,時間就在今天凌晨五點左右。
這個時間,我第一個想到的是穆姐。
我昨天和她說過,我媽手術和術后的療養,最少要二十萬。
我的心被震撼了一下,想起剛才穆姐對我說的話,我從包里拿出手機,給她打了過去。
手機關機,我衝出亭子,奔跑回店裡。
廚師告訴我說,穆姐在我走之後,就接著走了。
我「噢」了一聲,失魂落魄的離開。
腦海里一片空白,木訥的就像是行屍走肉,走在回市場的路上。
「砰!」
一輛電動車撞在我身上,劇烈的疼痛並沒有讓我清醒。我從地上爬起來,就這麼走過目瞪口呆的肇事者身邊。
第一次覺得,死了也好,至少不會這麼痛苦。
穆姐聲嘶力竭、梨花帶雨的哭訴場面,在我腦海中縈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