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是老天不肯給我機會
他捂著頭跪在哪兒,頭不停的磕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樣子讓我心如刀割。
「不,不怪你,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我不怪你,我不會放棄你,你也不要放棄自己好不好?蘇航,蘇航。」
他突然間昏倒在地上,我動彈不得,不得不大喊著他的名字。
藍海明聽到我的喊聲沖了進來,看見暈倒在地上的季蘇航連忙出去叫了醫生過來。
醫生和護士一起把他抬上了擔架出了我的病房,藍海明送他去急救,我恨我自己不能動彈,這個時候不能陪在他的身邊。
我不停的問護士季蘇航的情況,護士開始的時候還很有耐心的告訴我季蘇航還在搶救室沒出來,可是架不住我每隔十分鐘問一次,最後很不耐煩的吼了我一句,「他出來的話,我們第一時間告訴你行不行?」
我無奈的點點頭,只能耐心的等待。
彷彿等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有個護士過來了。
還沒等我開口,她就主動跟我說了。
「剛才那個男人已經從搶救室里出來了,打了鎮定劑現在睡著了。不過他的手臂上腿上全是刀痕,好像是自己一刀一刀刻上去的,刻得好像是個『安』字,傷痕纍纍的好嚇人。我就知道這麼多了,具體的情況你還是等一下自己去問醫生吧。」
聽到她說得話,我腦子裡嗡嗡作響,我無法想象這兩天季蘇航他一個人的時候都經歷了些什麼。
他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傷害自己,他用刀在自己的身上刻著我的名字。
我就知道我不該把他一個人丟下的,我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並非出自他的本心,他不想傷害我,可是他卻偏偏是那個傷我最深的人。
他不能原諒自己,所以他一刀一刀的把我的名字刻在自己的身上,用來懲罰自己。
為什麼我沒有早想到這些,為什麼我要傷害一個男人最脆弱的自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越想越難受,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我大聲喊著護士,「護士,護士,帶我去見他,我要去見他!」
「我的大小姐,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你骨頭都斷了,現在亂動的話只怕你要一輩子躺在床上了。更何況他現在睡著了,你去能幹什麼呀?」
護士訓了我一通,不讓我動。
我沒辦法,除了哭還是哭。
「我要打電話,我要打電話。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你不能動怒,不能生氣,你別吵了。」
護士被我惹怒了,大聲的吼了我一聲,然後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我了。
「我的手機借你打電話,打給你的家人,讓他們過來照顧你。」
她冷著臉把手機遞給我,我乖乖的接過手機打給了婆婆。
我婆婆聽到我的聲音特別驚喜,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安安,安安,你在哪兒呀?蘇航那個混小子打你了是不是?你別怕,我已替你教訓他了。他還把我從你們家給帶走了,不讓我回你們家去,說是要跟你離婚,你說他是不是瘋了呀。安安,你沒事吧,你在哪兒呀?」
「仁心醫院,蘇航也在這兒,媽,您能來一下嗎?」
「能來,能來,我馬上就過來。」
婆婆匆匆的掛斷了電話,估計那會兒她想飛過來的心都有了吧。
我憂心忡忡的等待著,護士一直讓我閉上眼睛休息,可是我偏偏就是睡不著,我渾身都動一下都疼,根本沒辦法入睡,更何況季蘇航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叫我怎麼能安心睡覺。
「網上那些人都說你無情,心機婊,白蓮花,可是我怎麼都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
護士長嘆了一口氣,往我的吊瓶里加了支葯,低聲嘀咕著。
「網上都怎麼說我的?」
「你還是別知道的好,眼不見為凈,你就好好養傷吧!什麼都不重要,自已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他們說什麼我都不在乎,因為我從沒有做過對不起我老公的事情。我問心無愧!」
「能這樣想就好,乖乖閉上眼睛休息,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傷養好,沒有一個好身體,一切都是白搭。」
她看著我微微笑了笑,笑容很豪爽,也不知道給我打了一針什麼藥水,不到一分鐘的功夫我就困意來襲,眼睛想睜都睜不開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藍海明守在我的床頭拉著我的手,耷拉著腦袋睡著了。
看見他,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我也許應該對他大發雷霆,把他罵走,可是他又有什麼錯,無非就是愛了不該愛的人。
我動了動想要把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可是我稍微一動他就立刻醒了。
「安安,你怎麼樣?哪兒不舒服,是不是很疼?要不要我叫護士來給你的止疼針。」
他一臉緊張的樣子就算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他感動,但我知道那也僅僅只是感動。
「沒事,我沒事兒。我睡了多久?現在幾點了?季蘇航怎麼樣了?你告訴我季蘇航他怎麼樣了?」
他拍了拍我的手,淺淡一笑,雲淡風輕的回答說,
「放心吧,他現在沒事。睡一覺就好了,醫生說他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在他身邊隨時可能有生命的危險。」
他雖然微笑著,可是臉色卻很差,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無奈。
「不會的,他不會傷害我的,你知道嗎?他過得很辛苦,他以前不知道自己是誰,很長一段時間過著王佳棟的生活,可是骨子裡腦海深處卻又潛藏著季蘇航的記憶,還對我的愛,讓他在我和你妹妹之間痛苦的糾結掙扎。不過,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至少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他也逐漸在恢復一些屬於我和他之間的記憶。所以我相信就算他會傷害所有人,他也絕對不會傷害我的。」
我看著他十分篤定的說著,笑容清淺可是卻堅定不已。
「我從來沒想過原來自己的父親和妹妹改變了他的一生,雖然救了他,可是卻讓他活得如此身不由已。當我看到他身上刻的那些字的時候,我心裡特別的難受,我忽然覺得也許不是因為我妹妹的自私,你們也許早該團圓,他也不至於活如此辛苦。」
他微微笑了一笑,是那種無可奈何的笑,透著一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