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曾經深深愛過（加六千）
正是因為自己逞強才會弄得安小雅這大晚上的還得照顧自己，許相思是真的不好意思。
這個時候就別再逞強了，好好休息養好身子才是正經事。
下一次，她再也不這樣了。
“小雅，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啦，我本來就是這裏的護士嘛，照顧病人是我的本職工作！”
安小雅倒是不在意什麽，見許相思看起來精神多了，她去準備粥什麽的等下給許相思喝。
等到十一點半時，許相思的體溫終於恢複了正常。
安小雅給她喝了些粥吃了藥，看著沒什麽情況了便回宿舍休息去了。
她走了，許相思便一個人在書房。
感覺頭還是昏昏沉沉的痛著，許相思關掉了書房的燈，蜷縮在臨時折疊床上睡了。
而樓下，霍天淩撐著一把雨傘仰頭望著書房的窗口，看著書房的燈滅了下去，他才回宅子內休息。
既然安小雅走了，書房的燈也滅了，他想，她應該是好多了吧，所以可以正常休息了。
雖然可以放心了，可霍天淩這一夜還是睡得不踏實。
這一整個晚上，他始終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等一早天蒙蒙亮時他就起來，簡單洗漱後連睡衣都沒心思去換便立即去了書房。
怕吵醒她，霍天淩動作很輕，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書房後他連燈都沒有開，借著朦朧的晨光，他看見她沒有在折疊床上休息而是躺在沙發上。
書房中倒是不冷，就算蓋著毯子也不要緊，霍天淩伸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額頭。
還好，她的體溫很正常，就是臉色不好，嘴唇也沒什麽血色。
後續好好照顧，多讓她補充些營養外加好好休息，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這懸了一個晚上的心，算是暫且放下了。
鬆了口氣的他準備回臥房去了，她看起來睡得很沉，被人摸了額頭都還不知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讓她多睡一會兒也好，他也可以再睡一會兒。
轉身準備走的他忽然想起了什麽，立即去了畫架前查看她的畫怎麽樣了。
果然如他所料，昨夜她一定是起來畫了，所以畫麵比他昨夜離開時要豐富了不少，起碼是在偷偷畫了三四個小時。
看到這幅畫，霍天淩再回頭望著正在熟睡的許相思，心中不是滋味。
這個女人怎麽就這麽不安分？
病了就好好休息，這五百萬就這麽重要嗎？
雖然埋怨著，可心中，他更多的感覺是憐惜。
從小到大，她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他想，如果不是因為如此，她又何必如此拚了命的想要改變底層的身份？
霍天淩歎一口氣，轉身離開。
許相思夜裏睡醒了就起來繼續繪畫了，忙活到了早上五點多才收工休息，霍天淩看得出來昨夜她沒有好好休息便準備一上去不去書房，刻意避開讓她好好休息。
霍天淩的苦心他自己清楚，可方姨不清楚。
聽說許相思感冒發燒了還賴在少爺的書房中，方姨氣勢洶洶的就去了書房。
方姨來時，許相思還在睡，她真是一看見這個女人就來氣得很，拽著毯子就猛然一拽！
許相思是裹著毯子睡的，方姨這麽蠻力一拽，許相思整個人就從沙發上滾了下來，一下子摔在了地毯上。
要不是地毯夠軟和厚實，許相思這一摔估計疼得不輕。
迷茫的睜眼仰視著方姨怒氣衝衝的模樣，許相思趕緊扶著沙發爬了起來。
“方姨，您這是……”
“閉嘴！你馬上給我收拾東西，滾出少爺的書房！你也不看看你病病歪歪的樣子像個什麽玩意，你都感冒了還不識相點滾，你是想把病菌都留在書房傳染少爺嗎？”方姨開口就罵，半點情麵不講。
一邊罵著，她一邊拽過許相思擱在一邊的藥和水杯塞到許相思的懷中，讓許相思趕緊帶著一起滾。
任何人被人直接這樣弄醒都會火大，就別說是生病了不舒服的許相思了。
她很不滿方姨如此，就算方姨是為霍天淩好擔心霍天淩被傳染，但也沒有必要這樣對她。
但她現在還很虛弱，根本就沒有力氣回嘴，就算有力氣回嘴，惹惱方姨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我知道了，我馬上走……”她親生說著，立即收拾東西準備滾。
窗外雖然依舊風雨飄搖，但看起來似乎比昨天好了不少，她準備帶著東西先到主宅的側門去等候，到時候給安小雅打個電話叫過來幫忙。
反正她現在這樣子也沒法逞強了，她還是不逞強了。
方姨雙手叉腰，愉快的看著許相思卷東西走人，還不解氣的跟在許相思的身後繼續訓斥：“顧雲畫，我告訴你，就算你和少爺之間有那麽點兒關係，但那都是過去式了，別想著再繼續勾引少爺了！他是什麽身份的人，也是你能覬覦的？以後你給我識相一點，離少爺遠點！下次要再讓我知道你勾引他，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罵就算了，方姨還追出來繼續罵罵咧咧。
她都罵了什麽不好聽的許相思都懶得聽了，忍著膝蓋上的疼快步離開。
霍天淩在窗前打電話時，就看見許相思順著昨天來時的路回去了。
她摔傷的腿很顯然是還沒好，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安家兄妹一個幫忙打傘拎東西一個幫忙攙扶著，就這麽把她給帶走了。
這可是奇了怪了，他下令讓許相思在書房呆幾天的，沒有他的允許，她怎麽可以離開？
難道這女人醒來了又想著生氣了所以不畫了？
“我現在有事，晚點在給你打過來，就這麽說，我先掛電話了！”
冰冷的對著手機打了個招呼後，霍天淩果斷把電話掛斷了，準備追出去看看什麽情況。
一路風風火火的下了樓，霍天淩便遇見了方姨。
因為太過著急要去追人，霍天淩還穿著灰色的綢麵家居服，一看見他的裝束，方姨十分詫異，卻還是笑眯眯的詢問他這是要去哪裏。
霍天淩看見方姨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裝扮，便準備讓方姨先去看看，要麽他先上樓去換個衣服。
“方姨，我看見顧雲畫回宿舍了，你去看下什麽情況，我先上去換個衣服，隨後就來！”
“顧雲畫？我去叫醒她讓她走了啊，聽說她感冒發燒了，這個天原本就容易感冒嘛，但是她好像挺嚴重的，呆在書房裏我怕她傳染給您呢！”方姨立即說。
在她的眼裏，沒什麽比霍天淩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一說著自己如此為霍天淩著想，方姨甚至還有點喜滋滋的，就等著在霍天淩麵前邀功了。
霍天淩聞言一愣，隨即變了臉色。
許相思病了，夜裏還起來了，他是真心想讓許相思好好休息一會兒的，不論是膝蓋上有傷還是昨夜感冒發燒過，她都不方便頂著這樣大的風雨離開，結果他的苦心全都因為這個多事的管家毀了？！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如此擅作主張？”霍天淩勃然大怒，低沉的嗓音中滿是不快。
方姨傻眼了，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我說過，我的私事你不用管！人是我安排過來的，輪不到你來安排！從今往後，我希望你搞清楚你的身份，你隻是一個管家而已，不是事事都能管的！”
厲聲甩下一句狠話給方姨，霍天淩轉頭上樓。
他不需要去追許相思了，因為方姨都這樣對待許相思，她大概以為是他派方姨趕她走的，他再過去，也隻是忍受冷眼罷了。
既然如此，他也沒什麽好去解釋的了，他不想太過刻意的去做什麽。
見霍天淩火大至極的走了，半點麵子都不給自己，方姨整個人都不好了。
聽這個意思，霍天淩是在怪她多管閑事？
她深呼吸幾口氣，忍不住嘟囔了起來：“少爺這是怎麽了？一個女傭而已，犯得著這麽跟我發脾氣麽？我也是為他好啊，這個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就知道看熱鬧，可沒人會這麽為他著想啊……”
A城的台風天，隻持續了四天。
四天後，窗外的天陰沉沉的，風小了，雨也停了。
這樣的陰天裏，就算是上午了室內的光線還是昏暗的，需要開燈。
許相思的感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還有些後遺症會輕微咳嗽，不過不要緊，這並不影響她繼續完成那幅畫，天氣不好，她也就安心在宿舍中忙她的了。
就算霍天淩沒有在自己麵前做模特，她也能憑借著記憶中他的模樣將他畫出來。
每一筆，她都畫得很專心，幾天下來，這幅近一米高的畫終於快要完工了，可謂是嘔心瀝血。
出去照顧了其他感冒發燒的人回來後，安小雅一推開宿舍門就嚇了一跳。
沒辦法，那畫布正衝著宿舍大門，她被上麵的霍天淩給嚇著了。
“哇，小顧，你這個畫，真的有點嚇人啊！”安小雅尖叫著來到了許相思的畫前，指著那真人比例的畫像嘖嘖稱奇：“我剛一推開門，還真以為是少爺來了呢，簡直惟妙惟肖啊！”
許相思瞥了她驚訝的樣子一眼，笑嗬嗬地說：“那就好，看樣子我下午的樣子就差不多收工了，就這麽交給他就好。”
原本她還想著萬一畫得不好霍天淩會要求返工，沒準還要賴賬呢，既然畫得不錯，連安小雅都嚇了一跳，說明還是畫得不錯的。
今天下午，她便會把畫交給霍天淩了，然後拿一筆分手費。
從此整個世界都清淨了，霍天淩應該不會再妨礙她什麽了，她安心複仇就是。
“天啦嚕，你是怎麽做到不麵對模特也能畫得這麽像的？”安小雅驚奇地問。
在她的生活中，可從來沒有繪畫能力如此強大的人，驚奇是自然。
這簡直就是神仙畫畫啊，近看的確是油畫，遠看，還真像是照片，畫上的人不論是輪廓還是氣質，都與霍天淩一模一樣。
最可怕的是那雙幽綠的眼睛，哪怕多看一眼，安小雅都覺得像是看見了霍天淩本人。
“我已經認識他十幾年了，這張臉，我可以說是從小看到大，自然記得很清楚。”許相思笑了笑，“就算沒有他站在麵前做模特，我也能畫出來。”
曾經深深愛過的人，她自然不會忘記。
隻是現在的她從不會主動去想起霍天淩，更不會主動提及。
在她的心目中，霍天淩其人已經變成了不可說的傷痛，難得和安小雅說起這十幾年的感情來，她感覺恍若隔世。
安小雅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了。
就算許相思是在微笑著的，明擺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以她對許相思的了解，她看得出來許相思的笑容中逗著幾分哀傷。
現在她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真的是許相思了，如果不是真的有過去十幾年的感情，又怎麽會畫得如此精準？
就連霍天淩愉快微笑時眼底的光芒，她都掌握得如此到位。
安小雅決定說點開心的，緩解一下這微妙的氣氛。
“那太好了啊，畫得這麽好，很快你就可以拿到五百萬了也！”安小雅搬了椅子在她身邊坐下，問：“要是你拿到了五百萬，你準備怎麽花啊？”
“我啊，要請個最好的私家偵探幫我找證據，我想過了，靠我一個人的力量也許永遠都報不了仇，若是要有錢了，一定會有更好的辦法的，找專業的總比自己瞎琢磨要強。”
“這倒也是，人家專業的肯定比你一個人孤軍奮戰要厲害得多。”
“對啊，我就指望能找外援了能搞定這件事了。”
“不過，找個私家偵探調查，也花不完這五百萬吧？”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的計劃中就隻有這件事了，隻有這個，我最是在意。如果我能拿回身份，將來一切都好說，我想我會回到養父母的身邊吧，好好的伺候他們一輩子，對了，我還要去念書，沒有上大學真的太遺憾了。”許相思一邊調色，一邊淡然地說：“若是不能拿回身份，我永遠都得用著顧雲畫的名字活下去，那我大概會找個風景優美的小山村呆下來吧，買個帶院子的小宅子，過著隱居的生活。”
她隻和安小雅說了她的兩個打算，但其實她還有第三個打算。
歸隱田園什麽的，隻是她最無奈的結局，若是從私家偵探這邊著手實在找不到什麽線索，她大概會以暴製暴設局向顧雲畫複仇。
但是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了，戾氣太重，嚇著單純的安小雅就不好了。
她隻希望若真有那麽一天，她還能活下來吧。
以顧雲畫的手段，這一次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安小雅托腮想了想，歪著腦袋跟她聊了起來：“我覺得你肯定不會混到隱居的地步的，隻要顧雲畫做錯了事就一定會有把柄的，隻是暫時沒有找到而已，等你找個專業的偵探來，肯定很快就能調查清楚了。”
“嗯，希望如此吧。”
“說起來……”
“嗯？”
安小雅原本是想問，等她找回了身份之後，她和霍天淩之間該何去何從呢？
可話都在嘴邊了，安小雅最終還是覺得不要說出口比較好。
這個問題，許相思一定不太想聊。
“我是在想，你要去哪裏找私家偵探呢？”安小雅臨時找了個說辭，搪塞了過去，“雖然這年頭網絡發達，可別碰到騙子才是。”
“這個我會注意的，那種網上發小廣告的肯定不能信，我會盡量找正規一點的。”
“那就好，那你繼續忙吧，我去下我哥哥那兒拿藥，唉，這幾天天氣不好，生病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都忙死了。”
“去吧，等下中午了要麻煩你幫我帶午飯了，我就不出去了。”
“知道的！”
安小雅起身去忙她的，臨走還不忘回頭看一眼。
畫布上，霍天淩笑容和煦。
他懷中抱著三隻小貓，肩頭還有一隻，那溫暖俊朗的形象倒是惹眼極了，那是和許相思感情融洽時的幸福模樣。
可惜啊，這樣的笑容隻會出現在畫布上了。
這兩個人啊，今後何去何從還不知道呢……
就算她隻是個外人，她看著他們的感情走向這心裏也不是滋味，真的虐心得很。
“五百萬，可以兌現了吧？”
直挺挺的站在霍天淩的麵前，許相思的目光卻沒有看著他，而是低垂看著他辦公桌上的筆筒。
雖然畫布還沒有幹透，但是上麵的畫已經完工了。
她不想花太多的時間畫他所以卯足了勁兒在拚命畫，因此畫得又快又好。
霍天淩端坐在椅子上打量著擺在眼前的畫，心中嘖嘖稱奇。
明明她隻是在書房以他為模特畫了個草稿而已，其他時間都在宿舍中，他還以為她閉門造車畫得不行呢，剛好他可以找個理由再拖延一下了，沒想到她在這方麵還真有天賦，居然如此出色的完成了。
“不錯，現在還沒幹透吧？”
“是啊，要是你想裝框裱起來，還得再等等了。”
“既然畫得不錯，那五百萬我現在兌現。”
霍天淩拉開抽屜拿出一疊支票本，取過鋼筆就刷刷的開始填寫。
看著他要給的分手費終於要屬於自己了，找偵探的事情有望了，許相思臉上浮現了難以抑製的微笑。
她從未想過要拿錢去消費去放鬆，她的心裏就隻有這件事。
霍天淩端端正正的填寫好後，一抬眼，就撞見她在笑。
這女人看來很高興啊，他忽然有種莫名的擔心，如果這五百萬就這麽給她了，她會不會馬上拿著遠走高飛？
想著這個他有些遲疑，沒有立即將支票給她。
看出他的猶豫，許相思咬咬唇，問：“怎麽，你不想給了嗎？”
“顧雲畫，你會不會拿著這筆錢遠走高飛吧？”
“啊？”
霍天淩很嚴肅地說：“你跟我簽了合約，這四十年都要在這裏工作的，萬一你拿著這五百萬跑了呢？我豈不是還得浪費成本和時間滿世界抓你？”
許相思立即反問：“……你很奇怪啊，我為什麽要跑？”
“拿了這五百萬，你還會安安心心的在這裏做女傭？”
“我是A城人，我從小在這裏長大，這個城市有我眷戀的一切，不管我做不做女傭我都要在這個城市活下去的，不僅如此，我還有必須要辦的事情，我才不會走呢。”她解釋。
霍天淩靜靜凝視著她，心中還是有些懷疑。
許相思無語了，看樣子這男人就是不想兌現承諾了啊？
之前說好的畫好了交給他就給她這筆所謂的分手費的，現在她已經完成了她的承諾他卻想要食言？
莫不是他覺得給一個就“玩”過一段時間的女人五百萬很虧？
她臉色極其難看，什麽也沒說。
她才不會主動降價呢，從前她是養尊處優的許大小姐，她不懂錢有多重要，現在她比誰都清楚隻有一大筆錢能幫她了，也隻有一大筆錢能讓她自由徹底的擺脫現在的困境，不然的話，以她單薄之力和當女傭得到的微薄薪水，她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顧雲畫算賬呢。
兩個人莫名就這麽僵持了起來，許相思不想讓步，而霍天淩也是如此。
考慮了許多之後，霍天淩抬手就把已經填寫好的支票撕了。
眼看著五百萬就這麽變成了廢紙被扔進了垃圾桶裏，許相思瞬間懵了。
“霍天淩，你……你是故意騙我的吧？你欺人太甚！”
“五百萬我會給你的，不過我會以另一種方式。”
霍天淩冷淡說罷之後，抬手從書桌上拿起了手機。
許相思莫名其妙，無語的看著他。
霍天淩立即給穆曉打了個電話，讓穆曉聯係中介看看地段不錯的商鋪，購置總價五百萬起步的商鋪用於出租。
等掛了電話，霍天淩才對許相思說：“現金容易貶值，房價卻永遠不會掉，我幫你投資成固定產買商鋪好了，以後每個月你可以拿租金，這樣一來，你得到的是更多的保障，不僅有正在不斷升值的五百萬的商鋪，還有水漲船高的租金。”
“……”
“不滿意？不滿意的話，那你連每個月的租金都拿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