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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她的真實身份(加八千)

  這點,許相思覺得她會盡力做到的。


  這一次要不是小蘑菇,現在躺在醫院裏的就是她了,沒準運氣不好,她還會因此丟了命也說不定。


  而經曆過這一劫後,小蘑菇看起來也更加乖巧了,許相思在身邊陪著它,它就安安靜靜的把腦袋湊過去讓她摸,不時發出令人窩心的呼嚕聲,很懂事的在表達它很好,不需要太擔心它。


  許相思好幾次紅了眼眶,恨不能大哭一場發泄心中的鬱悶,最終那些不爭氣的眼淚被她憋了回去。


  哭,又能解決什麽呢?


  除了腫了自己的雙眼讓人笑話,什麽好處都沒有!


  有這個力氣哭,不如想好要怎麽對付顧雲畫才是正經事。


  考慮到或許太早把小蘑菇接回去會害得小蘑菇丟了小命,她深思熟慮許久之後去找了醫生,詢問能不能多讓小蘑菇在寵物醫院裏住一段時間。


  她找了個好借口,說她在養狗這方麵實在是有些沒經驗,怕太快出院接回去了會照顧不好。


  這本就是私人醫院,有錢賺當然更好,醫生並沒有拒絕她的要求,愉快的收了一大筆預繳住院費後同意了讓小蘑菇繼續住院。


  今後每天都會有專門的醫護人員悉心照料小蘑菇,保證把小蘑菇調養得健健康康,最終活蹦亂跳的送到許相思的受傷。


  辦好了續住手續和小蘑菇依依惜別了一番後,許相思就接到了方姨的電話,讓她趕緊收拾東西滾到霍天淩隔壁的女傭房去。


  因為安一然讓安小雅搬出了宿舍,所以住宿舍的女傭們都害怕和許相思住在一起被牽連,所以她們都去找了方姨要求趕走許相思,但那畢竟是霍天淩的人,方姨也沒權利趕,想著以後反正又是許相思負責霍天淩的起居衛生了,她打算把許相思趕回從前的女傭房住。


  縱觀這莊園上上下下,大概也就隻有霍天淩還不嫌棄許相思了,所以方姨自認為自己的安排不錯。


  許相思無奈的趕了回去,開始收拾東西。


  當她大包小包的拎著下樓的時候,又與馬超碰見了。


  “你這是要去哪裏?你辭職了啊?”馬超一見她,頓時麵露驚訝。


  她還沒說話,一道響亮的聲音又從她身後傳來,把她嚇了一跳:“顧雲畫,你被趕出去了?”


  許相思一回頭,是葉驍。


  得嘞,又跟這兩個人碰上了。


  碰見馬超還沒什麽的,馬超這個人挺熱心的,幫了她不少忙。


  碰見葉驍難免讓人心情不好,她總能想起自己和葉驍之間的糾紛。


  不管是馬超的關心還是葉驍的好奇,她終歸是要回答的,所以她清了清嗓子,簡單解釋自己為什麽要搬東西:“我不是要走,也沒有被趕出去,我隻是被調去主宅專門伺候少爺了,所以方姨讓我搬到主宅那邊去住。”


  霍家的傭人製度嚴格,除了夜裏當班的傭人在主宅有值班室睡,也就隻有霍天淩的貼身女傭和貝伊的保姆有資格住在主宅了,所以許相思覺得自己去主宅住也合情理。


  唯一不合情理的,是霍天淩怎麽忽然又想起要讓她去伺候他了。


  至於方姨那通關於所有人都不願意跟她住在一個屋簷下的抱怨,她就選擇性的忽略了,感覺也沒什麽可說的。


  聽聞她要搬到主宅住,馬超立即好心的幫她拎起了一些打包好的顏料,憨厚的臉上滿是笑容:“嚇我一跳了,我還以為你不幹了呢,還想著你要是走了真可惜啊!你一個人也拿不了這麽多東西,我來幫你好了,我力氣大,都是朋友,你不要跟我客氣!”


  馬超主動幫忙,許相思很感動。


  想來馬超也一直就是這樣的人,一如其表的熱心腸。


  然而快步走下樓梯的葉驍也沒有閑著,他也幫忙扛起了她的畫架拎起了她的行李箱,一副要幫忙的樣子。


  他的舉動弄得許相思一驚,就怕下一秒他會都給她丟下樓去摔個稀巴爛。


  “我還以為少爺把你趕出去了呢,原來沒有啊。”葉驍說,臉上的表情不免有些傲嬌:“我給你拿點東西吧,你看你東西這麽多,堵在這裏別人都別走路了,真是煩死了!”


  “你放下吧,我不需要你幫我拿。”許相思小心道。


  “別介啊,上次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是園丁做的,跟我和我媽一點關係沒有,你擺臉色給我看幹嘛?我又不是什麽壞人,真是的!”


  葉驍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扛著東西就走,一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壞人所以要格外賣力的姿態。


  葉驍率先走了,馬超也趕緊跟上。


  馬超倒是個單純的人,早已經忘了葉驍揍過他的事情了,一口一個“驍哥”的叫得親切。


  許相思愣在原地,再看看自己手中兩袋不輕不重的東西,心中滋味複雜。


  有人幫忙,東西搬得自然快。


  很快,行李等物就都被搬入了女傭房內,堆了一地,就等著許相思收拾了。


  這是許相思第一次來到霍家工作的時候住的房間,一進門,濃濃的回憶感就撲麵而來。


  可想起最多的,是霍天淩。


  她完全沒有功夫感懷,因為馬超又開始幫忙擺放東西了。


  見馬超如此,葉驍也跟著幫忙,兩個人在許相思的指揮下把東西都給擺放好了。


  等忙完,馬超才抬手擦拭著腦門上的薄汗,笑嗬嗬的對許相思說:“小顧,下次有事兒直接跟我說,別客氣,你一個姑娘家柔柔弱弱的,體力活還是要交給男人做的知道嗎?大家都是朋友,千萬別客氣!”


  “馬超,謝謝你。”許相思衷心感謝。


  隨即一旁的葉驍也一挑眉,語氣微酸,帶著幾分傲嬌之意:“說起來也是因為我媽的原因害得你這次間接遭遇了危機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今後也當我是朋友吧,有什麽事情我能幫就幫,你也別客氣跟我開口。”


  許相思可不敢輕易接葉驍的話,眼神依然還有些警惕性地看著他。


  葉驍居然主動坦誠說要跟她做朋友,什麽情況啊?


  陰謀論的想想,難道葉驍是想先靠近她,再精準打擊?

  許相思沒有立即接話,這讓葉驍感受到了她的緊張,他又笑了笑,說:“我承認,我這個人脾氣是不好,做事說話也衝動,但我真不是什麽有壞心的人!你要願意,就當我是朋友,你要不願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之前的事情我也有錯。”


  “沒,我沒想這麽多……我隻是在想,我名聲不好聽,大家都不願意接近我,你跟我之間有矛盾,現在居然主動說要跟我做朋友,好像有點不符合邏輯……”許相思小聲說著,語氣充滿了不確定。


  “這沒什麽的啊,反正我覺得沒什麽的。”葉驍一攤手,自認為無所謂。


  一旁的馬超也跟著點頭,說:“驍哥說得對,朋友嘛,沒什麽的,哪怕你過去真的做了什麽壞事兒,隻要現在改邪歸正就是了,一樣是可以當朋友的嘛!”


  “嗯,我就是這麽想的,我媽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園丁投案自首以後,我媽沒少訓我,讓我以後多照顧你。我媽說了,在這裏,大家都是同事,誰也不比誰高貴得到哪裏去,應該互相多照應,而不是互相排斥。”


  這一次,葉驍言語真誠,而不是像上一次迫於壓力來道歉那樣違心了。


  許相思能感覺到他的認真,經過投毒這件事,似乎他真的變了。


  她終於綻放了一個溫柔的微笑,點頭道:“那好吧,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肯定會找你的,放心。”


  有了許相思這句話,葉驍總算鬆口氣了。


  雖然表麵上裝著一副不甚在意的姿態,但其實葉驍心裏真的很在意。


  既然許相思願意當他是朋友了,那就好。


  許相思自己也是才搬過來,也沒有什麽可以招待他們的,甚至連杯水都沒法準備,剛忙完有些口幹舌燥的葉驍就趕緊帶著馬超走了,說去廚房喝水,等下他們各自還有要忙的工作,就不打擾許相思了。


  秋風輕拂,幽幽的桂花香氣被送入了窗中,與泡麵厚重的氣味摻和在一起竟然意外得有些好聞。


  許相思已經將女傭房全部收拾妥當,坐下來泡了一碗泡麵當晚餐。


  一個人在房中靜坐,沒有任何人打擾,這種感覺終歸是有些安心的,完美的撫平了她對於居所不斷變動產生的不安感。


  等於一碗泡麵吃了一半時,她聽到正在充電的手機在響。


  她起身去床頭看,是安一然發來的微信,提醒她說他已經通過關係找到了一個私家偵探,對方是他的小學同學,知根知底的還是比較可靠的,如果她還需要,那他就找機會安排他們見麵的機會。


  現在許相思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好消息了,她立即回複了微信,讓安一然安排。


  雖然現在外界看來她與安家兄妹已經鬧翻了,但她與安一然還保持著私下的聯係,這件事他們一致決定瞞著安小雅,畢竟安小雅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個守不住秘密的人,他們也不想因為什麽事情牽連安小雅。


  正商量著怎麽把人帶入霍家好,許相思身旁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她一仰頭,這就與霍天淩那張俊朗不凡卻毫無表情的臉對上了。


  許相思沒說話,就這麽愣愣看著他,因為她一時間真不知道能說什麽。


  霍天淩知道自己魯莽開門的動靜應該是嚇著她了,立即解釋道:“我就是看下你過來沒,畢竟我不想明天一早沒有女傭用。”


  “我過來了。”她下意識地說。


  “那就行。”他將門拉上。


  隨著門縫越變越小,門縫後他的神色已經看不清。


  許相思立即低下頭看著手機,不想本能般的盯著他看。


  然而門縫外的男人卻無心離開了,他深呼吸了兩口氣然後又一把推開了門,麵色大變的訓斥她起來:“顧雲畫,你居然在吃泡麵!你知道泡麵的味道有多惡心嗎?我簡直都快吐了好嗎?以後不許在我麵前吃這個,我會讓人專門給你準備食物的,別再惡心我!如果有下次,你就完了!”


  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通後,霍天淩用力的甩上了門走人了。


  許相思坐在床沿拿著手機,那叫一個不知所措。


  她吃泡麵很正常,誰讓這鬼地方的食物給她留下了一個接一個的恐怖印象呢?


  不吃泡麵,鬼知道她吃什麽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啊?


  而且她是在自己的臥室吃泡麵,又沒讓他進來,他自己莫名其妙的把門推開了還抱怨她吃泡麵影響了他的心情,什麽鬼啊?

  許相思臉色微白,氣的。


  就算她真心不想跟這種不講道理的人置氣,覺得這簡直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可不得不說她真的會上心,想不鑽這個牛角尖都不行。


  這個姓霍的男人總有本事激得她情緒失控,有時候恨不能掐死他算了——嗯,前提是掐死他之前不會被他掐死!

  許相思毫不懷疑,她與霍天淩之間的關係已經徹底走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想來也是命運使然,盡管如此水火不容她還得繼續伺候霍天淩,因為看樣子顧雲畫現在是打定主意卷土重來要當霍夫人了,沒準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了,不伺候霍天淩,她也沒法去別處找顧雲畫了。


  很努力的把心中的不平一一壓下去,已經是半小時後了,泡麵都已經涼透了,她去翻找看看有什麽吃的沒,有人敲響了她的門。


  她以為是霍天淩又來找她的麻煩了,猛然拉開門的她臉上還滿是凶巴巴的神情呢,然而來人卻讓她一下子微笑了起來。


  “夜鸞,你怎麽在這裏?!”


  “我現在在霍先生身邊做助理,他讓我給你準備了食物送來,讓你不要吃泡麵了。”


  許相思興奮極了,在小島上夜鸞對她不錯,還教她防身術擒拿術,居然還能在這裏見到夜鸞,她很開心。


  夜鸞看見她,同樣也很開心。


  許相思還是信得過夜鸞的,坐下吃了她端來的東西,還問了一些詳細的情況。


  其實“夜鸞”這個名字隻是在島上執行保護她的任務的時候起的,夜鸞的本名叫做“劉思貞”,既然現在已經不做保鏢了而是被霍天淩高薪聘請來做了助理,所以她已經改為用本名了。


  許相思已經叫她夜鸞叫習慣了,忽然要改叫劉思貞難免有些拗口,但習慣就好。


  兩個人聊起了許相思被擄走那夜的遭遇,那叫一個滔滔不絕。


  晚餐後,顧雲畫在長輩的安排下和霍天淩一起去散步。


  散步消食是次要的,培養感情才是真的。


  這件事,他們二人都心知肚明。


  初秋的天兒實在是好,月朗星稀。


  霍天淩和顧雲畫散著步,他有意無意的提起了小時候的事情,說是想要和顧雲畫重拾往昔重新開始,實則是在試探顧雲畫虛實。


  顧雲畫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所以當年和許相思還是好姐妹的時候,她決定要偷走許相思的身份之後就已經在有計劃的從許相思這裏套話了,所以霍天淩一提到兩個人的小時候,許多事情她都一清二楚,沒有“忘”呢。


  眼看著霍天淩有意的試探自己都一一化解了,顧雲畫難免心中有些飄飄然。


  為了今天,她設想過多少次,打過多少次的草稿,她自己都記不清了,她想,既然她已經付出了努力,那麽現在就是她收獲的時候了。


  等霍天淩帶她來到了花園中一個圓形花壇前的時候,霍天淩便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對她說:“對了,相思,你還記得這棵樹麽?那一天花園翻新,我說要種棵桂花樹來著,這樣秋天會很香,每年秋天的時候,經過這裏聞到陣陣桂花香,我都會覺得自己真有先見之明。”


  顧雲畫抬眼看著眼前花壇中高大的樹影,整個人有點懵。


  這種時候,裝傻糊弄過去就好。


  她立即笑笑,柔聲說:“是啊,你這個人一向如此,我一直覺得這也是一種能力,而你很有這種能力。”


  “你還記得因為這棵樹,我們之間許下的約定嗎?”


  “……呃,事情過去太久了,我有些記不清楚了。”她說著,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在銀白色的月光下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這都能記不清?我很傷心啊!”霍天淩盯著她的眼睛,表達自己的失望。


  顧雲畫有些猶豫,看他的樣子,或許真有這種事。


  她又笑道:“你提醒提醒我啊,我說不定就想起來了呢。”


  霍天淩伸手把她拉到了身旁,伸手勾住了她的肩膀,然後仰望著這棵高大的樹微笑著說:“種樹的那天你也在呢,那時候這棵樹不過也才兩米不到的高度,現在都這麽高了,時間真是過得快!”


  顧雲畫使勁點頭,什麽也沒說。


  這種時候,多說多錯,所以一切盡在不言中。


  “種好了桂花樹後,你啊,告訴了我一個小秘密,說你趁著工人疏忽的時候在樹底的泥土裏埋了個馬口鐵的小餅幹盒呢,裏麵藏了給我的小禮物,但你不許我自己去拿出來,必須等你長大了再挖出來給我看,因為裏麵有你寫給未來的我的信。前段時間台風這麽大,方姨說台風太大沒準會把樹刮倒呢,我忽然就想起了這件事來,現在想想,我真是好奇你會寫什麽給我。”霍天淩又說,一臉向往。


  顧雲畫很警覺,她現在嚴重懷疑霍天淩是在誆她。


  沒準許相思根本就沒有埋什麽在這裏,霍天淩隻是想套她的話而已。


  正猶豫著,一隻貓閃現從他們麵前一溜而過,方姨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


  為了文明滅鼠,在這方麵吃了大虧的方姨特地買了幾隻貓回來,今天晚上霍天淩讓她到花園裏看看貓會不會捉老鼠,要實在不行就布置些捕鼠籠好了,所以方姨很盡忠職守的在這裏跟著那些貓查看情況。


  一見霍天淩帶著顧雲畫在這裏,方姨趕緊平複了一下氣息,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打過招呼後,方姨這就笑嗬嗬的轉頭跟顧雲畫說:“許小姐今天晚上是來帶少爺挖你埋的餅幹盒的嗎?要我說啊,這大晚上的不好弄,要麽你們還是等白天來比較好,長了這麽些年了,估計都被樹根纏著了,還得拿個鋤頭來才是。”


  顧雲畫眼前一亮,立即問:“方姨,您怎麽也知道這件事啊?”


  “嗨,瞧您說的!我在這裏工作了二十多年了,這種事兒當然知道啦!”方姨依然是一臉笑容,說得誠摯。


  有了方姨佐證,顧雲畫這下毫不懷疑事情是真的了。


  因為方姨的神色不像是說假話,說得很溜,一看就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隻是碰巧說出來而已。


  根據對方姨的觀察,顧雲畫覺得自己應該沒看錯。


  確定這點後,顧雲畫這就笑吟吟的對霍天淩說:“看來這個小秘密不挖出來你會一直好奇的,明天我爸媽要過來做客,大家都挺忙的,明天就算了,等後天我們一起來挖好了,對了,還得帶上一把鋤頭。”


  顧雲畫說得輕快,她不僅安排好了這兩天要做什麽,事實上她甚至還安排好了到時候這棵樹下能挖出什麽秘密來。


  霍天淩勾了勾唇,讚同了她的說法,決定後天來。


  “好了,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現在秋天了夜裏難免有些涼,別冷到你了。”霍天淩攬著她的肩頭準備走人,“等下你早點休息,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好的,天淩哥哥,那你也別弄太晚了,早點休息,明天我爸媽還要過來呢。”


  “嗯,知道的。”霍天淩扭頭看了一眼方姨,揚聲說:“方姨,你也早點去休息吧,明天大家都有的忙了。”


  “是,少爺。”


  方姨愉快的準備收工,大晚上的,作為一個容顏正在不斷逝去的中年婦女她隻想好好的做個麵膜睡個美容覺,而不是在這倒黴的花園看著那群倒黴的貓。


  微笑著送顧雲畫回了客房互道晚安後,霍天淩一轉身,滿臉都是厭惡。


  沒錯,什麽桂花樹下的馬口鐵餅幹盒和信,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他就是在誆顧雲畫的,想看看她會有什麽反應的。


  當時路過的方姨就是這麽一搭訕而已,因為園丁滅鼠引發爭端的事情方姨很是低落,他覺察後把方姨叫去聊了一陣開導了一番,就是那個時候,他跟方姨談心,說他想重拾往日的感情,還談及這桂花樹下的小秘密,思來想去還是這個女人真的愛著他的,因為從小就對他飽含真情,他要找個機會和顧雲畫一起把樹下的盒子挖出來,並以此為契機和顧雲畫和好。


  既然他都如此表示了,一直希望他好的方姨在看見他們兩個在桂花樹下的時候自然就想到了這件事了,還好心的多嘴提醒他們說等白天拿個鋤頭來比較好。


  有了方姨這一波神助攻,顧雲畫現在肯定對這件事深信不疑了,沒住還會立即安排起來讓那桂花樹下憑空變出來一個盒子,裏麵裝著一封情真意切的信。


  但這桂花樹根本就是這幾年才移植過來的而已,不是他們小時候花園翻新移過來的,就憑顧雲畫搞錯了這一點,足以說明她的記憶力出了問題或是身份出了問題。


  不過顧雲畫居然會順著他的暗示認為桂花樹下真的有什麽,這足以說明出了問題的是身份。


  但霍天淩不準備現在就揭穿顧雲畫,因為要揭穿一個人的身份是假的需要的證明太多了,他才做過筆跡鑒定,那出人意料的結果很能說明她絕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人,為了換走許相思的身份她一定做了周密的準備,沒有十足的證據和把握為前提,他不僅不能揭穿她,沒準還會被倒打一耙說他為了一個情人想要栽贓未婚妻。


  兵行險著,必須步步為營,有些事情他心裏已經有數了就好。


  明天,晚宴繼續舉行。


  屆時許建國和溫雅會來,他到時候會再觀察一下許相思見到他們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就算不是親生的,十六年的親情也是難以磨滅的,這點毋庸置疑。


  許相思和“夜鸞”劉思貞聊了許久,既然現在她不是需要被保護的人了,對方也不是保護她的保鏢了,那麽兩個人的心情都自然而然的放鬆了不少,感覺她們不過隻是在霍家工作的兩個普通人而已,相互之間不用太過拘謹什麽。


  因為許相思已經和霍天淩打過招呼了,如果霍天淩去拿了那個裝著天價翡翠的匣子就要告訴她,所以許相思沒有再就這件事多問劉思貞什麽,劉思貞也沒有多說。


  今天晚上來,劉思貞主要是來跟她打聲招呼的,順便按照霍天淩的吩咐給她送晚餐,眼看著這聊得也差不多了,時間也晚了,她差不多也要去宿舍那邊收拾一下行李了,所以許相思依依不舍的送她離開,然後才返身回女傭房。


  等許相思用鑰匙擰開女傭房的房門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那熟悉的腳步聲她想忽略都不可能,因為太熟悉了。


  一想到之前被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頓,她真是想著都還氣得很呢,幹脆扭頭看著來人。


  “少爺!”她叫住了他,硬聲硬氣地說:“我之所以吃泡麵,是因為在你的地盤工作你沒有很好的保障我的人身安全以至於我根本就不敢輕易的吃什麽隻能吃買來的泡麵,所以你沒有資格因為這個對我大呼小叫!”


  霍天淩一手揣在褲兜中,一手還捏著一支剛從桂花樹上摘下來的枝葉,被她突然的表態弄得莫名其妙。


  他鬱悶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嘴角一咧,溫情的笑了笑:“知道,是我的錯,沒能保護好你的安全,我該罵。”


  “……”


  現在輪到許相思愣住了,她無語極了,這男人怎麽回事兒?

  這溫文爾雅的姿態,真的和先前衝進門吼了她一頓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她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今天晚上你吃錯藥了嗎?忽然發脾氣,忽然又這麽好說話?”


  她感覺霍天淩要麽瘋了,要麽吃錯藥了,所以才會這麽煩人,脾氣時好時壞的。


  不過她覺得霍天淩也很有可能是提前更年期了,因為他脾氣時好時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怎麽會如此?

  但不得不說霍天淩剛才服軟的那一句話聽起來還是很讓人愉快的,他居然會主動說是他的錯他該罵,所以她決定不生氣了,跟這樣一個人生氣劃不來。


  她就算氣死了,這男人還根本沒什麽感覺呢。


  轉頭繼續擰門鎖,許相思不想多說什麽了。


  兩個人不過是在走廊中遇見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這種尷尬的場景,當然是要盡量避開了。


  然而當她轉頭時,陸紹延卻在身後叫了她一句。


  “許相思!”


  “什麽事?”


  許相思立即回頭,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回頭了,因為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本能會如此。


  她這麽一回頭,就見霍天淩滿麵笑容地望著她,眼中似乎帶著幾分莫名的濕意。


  她一皺眉,毫不懷疑他就是惡趣味的在逗她,所以故意叫她許相思來諷刺她。


  “你真是惡趣味,故意逗我?嗬,無聊!”她斥道。


  “你還記得這個嗎?”他晃了晃手中的桂花,倒是不孕不鬧,隻是神情認真地說:“花園翻新的時候,你也在,種好桂花樹後,你告訴我說你在桂花樹下埋了個馬口鐵的餅幹盒,裏麵有你給我寫的信,對了,你還不許我自己挖出來,因為要等長大了你親自挖出來給我看?”


  許相思十分不悅,她真是聽得雲裏霧裏,什麽鬼?


  她雙手一叉腰,猛力揚起下巴,十分幹脆的否認了這件事:“你喝多了吧?說的什麽我都不知道!依我看,你是跟別的女人做了這種事兒,記錯了人!”


  直接否認了這件事後,許相思隻當他是扯淡,扭頭就進了女傭房,準備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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