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竹林
竹林里靜幽幽地，這裡已經出了城，左右沒有人家，顯得很是有些荒涼。冷風嗖嗖地，吹得人渾身發涼。
我剛打開手電筒，噗嗤，有什麼打了一下手，手電筒掉地上摔滅了。
我急忙彎腰去摸，卻被從腰后推搡了下，摔了個狗啃屎，吃了一嘴泥。手裡還摸到個圓滾滾的東西，提起來一看，居然是個白骨骷髏。
「無心，多見諒，」我又把它埋了回去。
「你幹嘛推我？」我叫道，剛才站我背後地只有洛風嘯。
他一臉無辜，「我根本沒推你，你好好地，自己跌了。」他也覺得奇怪，像是想到什麼，說道：，「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賣弄。你來，朝那邊走幾步。」
這次我提著小心，走了幾步沒問題。背後傳來風聲，我往旁邊閃過，還沒鬆口氣，誰知道前面又被撞了下，又跌倒在地上。
「果然如此。」
洛風嘯摸出一根銀針，在我眉心連扎幾下，念咒道：「先天先地，元始祖炁。落死注生，長生在此。生死起落，黃庭心術，心中無礙，眼中清明，急急如律令。」
眼前的東西變得模糊起來，彷彿籠著朦朧的黑白色，然後又清楚了。
「怎麼樣，我給你開了天眼，看見了嗎？」
我眨了下眼，竹林搖曳，許多黑霧飄來飄去地，這是飄蕩的陰氣。草叢裡蹲著兩個小鬼，手裡拿著一根黑繩，一個往我腳上纏，一個遠遠牽著，專門把人絆倒。
原來是兩個小鬼在惡作劇，我抓起一個小鬼，嚇得他吱吱尖叫。另外一個小鬼撲到地上，消失不見了。
「往哪兒跑？」洛風嘯抓住黑繩子一端，用力扯動，就把小鬼給拽了出來。
真是是笨，逃跑時還抓著繩子不松。
「誰讓你在這兒捉弄我地？說，不然不客氣了，」我擺出兇狠的模樣，企圖嚇出點真話來。這小鬼十分凶戾，張嘴露出一口利齒，朝我手掌咬來。
洛風嘯抽出一把桃木劍，在它身上用力拍打，小鬼痛的尖叫，魂體一陣蕩漾，冒出不少黑氣，「再不說，我就滅了你。」
小鬼嗚咽起來，「是一個道士，他讓我們攔著，不準人進去。嗚嗚，我好疼，你放了我。」
我看他這般小，死時年紀不大，就打算放了他。洛風嘯問道：「他往哪兒去了？」小鬼指了個方向，洛風嘯提起桃木劍，噗嗤，把他戳穿了。
小鬼尖叫著，怨恨地化為一團黑氣。
「你來說，那個道士去哪兒了？你說了我就放了你。」洛風嘯指著另外個小鬼。這小鬼戰戰兢兢，「不要殺我，不要，唔唔唔，我不說謊，他往那兒去了，我看他們抬著個大棺材，嗚嗚，裡面好可怕。」
這小鬼口舌不利落，我們問了幾遍，才弄清楚大概。
看洛風嘯提起桃木劍，我急忙抓著他，「他說了實話，就放他一條生路吧。」
洛風嘯看不出表情，說道：「你莫看他們小，死了可有些年頭了，戾氣重，小鬼最愛害人。他們拿著黑繩絆人，可不是惡作劇，絆倒后就用繩子把人勒死。你看這一地的白骨，起碼害了十幾條人命了。」
洛風嘯踢開草叢，露出滿地的森白殘骸，神情厭惡道。
我心中驚詫，沒想到這小鬼如此惡毒。
「嗚嗚，哥哥救我，救我，」小鬼見我面善，抱著我的腿求饒。
洛風嘯見不得我心軟的模樣，冷著臉去抓鬼，我急忙攔著他。這下他有些不高興了，「怎麼，你是一定要救這個小鬼了？就因為可憐，同情？他害死的那些人不可憐，不值得同情？」
我搖搖頭，「你剛才說了，只要他說實話，就放了他。男人一諾千金，沒必要為了個小鬼破了誠信。」
洛風嘯愣了好一會兒，忽然哈哈笑起來，「我果然沒看走眼，哈哈。」他抓起小鬼丟出去，「快滾，看我弟弟的面子上，今晚放過你。」
小鬼如蒙大赦，急忙跑掉了。
洛風嘯伸手，剛才小鬼消散的黑氣聚到他掌心，被搓成個鬼丸子，「吃掉。」
我苦著臉，這玩意兒味道難吃極了，「我在下面都吃了幾十個，還要吃？」
洛風嘯捏開我的嘴，硬是塞了進來，「每次都要念善衡守序經。」我念了幾遍，胃裡才變得好受。
按照小鬼的說話，前面有一處小丘很危險，這裡以前埋過不少死人，怨氣重，經常有厲鬼遊盪。我們燒了些紙錢，算是買路錢，有驚無險地過了小丘。
小丘後面是個大坑，站著好幾個人，正圍著一口漆黑棺材。
看到我們出現，他們好像吃了一驚，齊橫三角眼裡閃爍凶光，叫道：「你們怎麼找到這兒來地？外面看守的小鬼呢？」
我跳出來，叫道：「齊橫，識相地把韓老爺子的屍體交出來，否則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哼，上次饒你一條狗命，你還敢來送死？」他一聲吆喝，當初在韓家別墅里襲擊我的兩個厲鬼一左一右地出現了，虎視眈眈地過來。
我手裡拎著灰葯，這次有洛風嘯在，我心裡有底兒。
「等等，」齊橫旁邊還站著個老頭和兩個模樣相似的年青人，面容陰鷙，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老頭叫道：「兩位也是同道中人，何必為了一點凡俗小事就要生死相鬥，雙拳難敵四手，不妨坐下來談談如何？」
這老頭嘴裡說著談談，其實是隱晦地表示他們人多，動起手來，他們不會吃虧。
「行，那你把韓老爺子的屍體交出來。」
老頭皺眉道：「兩位，韓家出了多少錢雇傭你們？我出雙倍如何？」
那兩個陰鷙青年不幹了，說道：「謝老，您何必跟他們客氣，咱們一起上，還怕他們翻槍？」
「就是，您二位忙著，他們交給我們兄弟就是。」
洛風嘯哈哈道：「真是兩個蠢貨，這老頭打算跟我們拖延時間呢。這個陰財石已經害死了三十六個人，如今怨氣十足，只要到半夜時血祭，說不定就能煉出一頭鬼將來。」
姓謝的老頭被他戳破，臉色陰沉，喝道：「你們上，殺掉他們。」
兩個青年念著咒語，拿出個小銅鑼敲打，乓乓兩聲，地上翻出兩個腐爛的屍體。這屍體渾身腐爛，面孔鐵黑，搖搖晃晃給過來。
洛風嘯說道：「這兩個是趕屍派的人，道行不高，你看那屍體只有頭部以上鐵黑，等到全身漆黑，就是鐵屍了。」
他丟給我一把纏著紅線的鐵剪刀，說道：「老頭和齊橫我來對付，你收拾那兩個小的，紅線能攔住殭屍，鐵剪刀戳破心臟，殭屍就散了氣。趕屍派的人一身本事都在殭屍上，別怕，你能搞定。」
我鼓起勇氣，被他幫了這麼多次，我可不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喂，你們兩個，有種就跟我來。」
我沖他們比著中指，果然惹得兩人大怒。
齊橫吆喝著，兩個厲鬼朝著洛風嘯撲去，姓謝的老頭也放出個厲鬼，模樣怪怪地，像是個狗一樣趴地行走。這是鬼寄術？原來那晚的人也有他。
兩人轉頭來對付我，「看你怎麼死。」
我跑進竹林，這裡地形複雜，兩個殭屍蹦蹦跳跳地，膝蓋僵硬，行動受到了很大的阻礙。兩個人追得不耐煩起來，操縱著殭屍一左一右朝我包抄。
我挑了一根粗竹子，費勁兒掰彎。等到殭屍靠近，就把竹子放出去，兇猛的反震把他砸翻在地。
好機會，我急忙撲過去，拿起剪刀就沖胸口戳下去。
哐當，忽地一聲炸響，震得我頭暈眼花。殭屍得到空隙，指爪抓向我的咽喉。
砰，一聲槍響，殭屍挨了一槍，軟綿綿地倒地。
竹林里跑出個美女，慌亂把我拉起來，「李霖，怎麼辦？我打死人了，都怪你。」
我一看，原來是林鷺，叫道：「你怎麼來了？別怕，這不是活人，都死了。」
林鷺哭喪著臉，「你別騙我，死人怎麼會動？我可是警察，怎麼能隨便殺人？」她忽然捂著嘴巴，驚訝地看著中槍的殭屍搖搖晃晃地又爬起來了。
我急忙拉著她跑開，問道：「你怎麼來了？」
她紅著臉，「你現在可是嫌疑人，我怎麼能放你亂跑，我這是監督，誰知道你們進來這麼久都沒動靜，我就來找你了。」
原來這妞一直跟著，她膽子也太大了，竹林里有不少野鬼，她一個人還能平平安安地到這兒，我都不忍心罵她了。
「那是什麼？死人還能動，難道是殭屍？」林鷺紅著臉，激動地說道。
「你就不怕他們過來殺了你？」我嚇唬到。
林鷺拍拍我的肩膀，「不是有你保護姐姐嗎？你可是懂行地，別丟臉啊。」
這妞心真寬，她叫道：「殭屍追過來了。」剛才我跑的時候，悄悄解下紅線繞在竹子上，天黑看不清，啪，後面的殭屍一下被絆倒。
我急忙撲上去，一剪刀朝著心臟戳下去。
乓乓，又是銅鑼的響聲，雙胞套兄弟翹著鑼鼓想要干擾我。這次我有了提防，腦袋暈了下，手裡可沒慢，直接戳中了殭屍心臟。一口黑氣從他嘴裡散出來，整個屍體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