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尋仇
拿到了藏著陳老一魄的銅鈴，接下來事情就簡單了。
香山別墅里，我施展法術，將一魄導入他體內，陳老悠悠醒來，只是有些虛弱。我給他點上安魂香，安撫老人沉沉睡去，留了個調養的方子。
林鷺這次抓捕有功，被領導特別稱讚英勇能幹，估計進刑警隊的事情有譜，這會兒回去寫材料了。
「許家的人都進去了，總算能安生一段時間了。」
陳素搖頭道：「你這次大大掃了許家的面子，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地。」
「就不能給他們判個嚴重的罪名？上次司機全家的死，就是許家人乾地。」
「不行，他們畢竟是修道人，只要安分守已，政府不會太為難他們，何況你沒有證據。而且這次爸爸沒有受到大的傷害，估計過一段時間，他們就能出來了。」
我嘆了口氣，總不能事事盡如人意。
「放心，我會把爸爸的病情說的嚴重點，讓他們在裡面多待一段時間。」
只能這樣了。
我回到鬼香鋪，睡了個安穩覺，第二天早早就開了門，開始做買賣。這些天光顧著和許家人斗，好久沒有開張了，線香倒是用掉不少，好多都是給了熟人，也沒能賺到幾個錢，手裡頭緊巴巴地。
我這個人沒啥理財概念，雖然沒有大手大腳，可過不了多久，錢就不知道花哪兒去了。
外面走來個身影，穿著破爛，看著像個乞丐。他走到我家鋪子前，突然呸了一口唾沫。罵道：「陰曹的走狗，居然幫著鬼差對付修道人，小人。」
我愣了下，才知道他在說許家的事情。
「你別誤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開口還想跟他解釋幾句，他滿臉憤恨，說道：「你這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哼，陰陽會馬上就要召開了，到時候自然有人對付你這個陰曹的走狗。」
這是哪兒跟哪兒？我什麼時候成了陰曹的走狗。
到了下午，總共有七八波的人來過了，在鋪子門口叫罵地難聽，還有人朝鋪子里吐痰。
我心裡惱怒，脾氣再好，也架不住別人堵家門口罵啊。我氣得動了手，這幫傢伙嘴皮子雖然厲害，本事就差多了，被我三拳兩腳就給撂倒了，連一兩個像模像樣的法術都沒發出來，真是丟人現眼。
我有些意興闌珊，頗有點武林高手登臨絕頂一覽眾山小的無聊。
傍晚時，又有人進了鋪子。
我眼皮耷拉，叫道：「快滾，別逼我動手，小心叫你爬著出去。
來人誇張道：「哎呦，傻弟，口氣挺橫的嘛？這才幾天沒見，嘴皮子見長啊。來來來，跟哥哥比劃兩下，看看手腳功夫是不是也跟上來了。」
聲音很耳熟，我興奮叫道：「洛風嘯，你總算回來了。」
他大搖大擺地進來，迎面給了我一個爆栗，「沒大沒小，叫誰呢？快點叫人。」
我叫了聲哥。
「走，我肚子還餓著，找個地方吃飯。」
麵包車送去修了，還沒拿回來，就在隔壁的紅火火火鍋店吃了頓。葉翠花看到洛風嘯來了，殷勤地很，親自來給涮菜。
「洛先生，你怎麼上次沒打個招呼就走了，你不是說要給我看看風水嗎？」
洛風嘯笑道：「你心善心美，財神爺肯定保佑你。」
葉翠花紅著臉，拍了下洛風嘯的背脊，差點讓他嗆著，含羞道：「哎呦，你壞死啦，有這麼說人家的嘛。」
我憋著笑，葉翠花向來是以胖為美，那肥嘟嘟的體型起碼有一百六七，被她拍一巴掌可不好受。洛風嘯見我笑，瞪了我一眼。
「洛先生，我就覺著吧，我這店裡生意冷清，唉，客人怎麼總不愛來啊。」
廢話，誰讓你把火鍋店開在鬼街？到這兒辦事地都是料理死人地，誰有心思大吃大喝？
洛風嘯掏出兩張符紙，說道：「我看你店裡風水不錯，就是開在鬼街，可能受了陰氣影響。這兩張符能招財，你拿去貼著。」
葉翠花高興極了，搬了椅子來坐著，還不停地給洛風嘯夾菜，還藉機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地。
我們急忙填飽肚皮，洛風嘯渾身不自在，有些惱火道：「下次不來這兒吃了。」
「你的男色都不值一頓飯錢啊，白被摸了那麼多下。」我還以為是免費的一頓飯呢，結果還得掏腰包。
洛風嘯又敲了我一下，「又胡說。」
回到店裡，我給小鬼燒了紙錢，他躲在我背後，對洛風嘯有點不感冒的樣子。我心裡奇怪，小鬼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地，居然怕洛風嘯。
洛風嘯盯著他打量片刻，才點點頭，「我知道你的來歷，你既然跟著我弟，就要好好保護他，明白嗎？」
小鬼急忙點頭。
我把鬼柳條指環拿給洛風嘯，「你快看看，秦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上次和老頭打了一架，就變得渾噩了，像是傻了。」
他拿過去掂量幾下，說道：「沒事，他本來就是青眼厲鬼，差一步就能變成鬼將。這次受到了刺激，也是他的機緣到了。陽世的活人氣太重，自然影響到他的狀態。」
「那可怎麼辦？」他跟著我打架，我不想看到他出事。
「沒事，咱們去一趟鬼蜮，那兒對他最好。」
「啊，還去，我不去。」
洛風嘯瞥了我一眼，「我做出的決定，有你討價還價的份兒？皮癢了吧。」
「咱們是活人，怎麼去鬼蜮？」
「還記得上次在村子里的事情嗎？那兒有個入口。」
聽到我們要去鬼蜮，小鬼神色有些動搖，想去又不敢，蹲在那兒啃著小指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我。
洛風嘯道：「你也跟著來，放心，有我在。」
麵包車送去修了，我們只能步行。洛風嘯拉著我的手，問我最近修鍊的事情，聽說虎鬼廟的事情后，他滿意地點點頭，誇我做得好。
走著走著，風在身邊徘徊，一輛黑色靈車開過來。明明那麼大的車子，偏偏過往的人都視而不見，也不知道躲開，被從身體內穿過。
洛風嘯揮揮手。
靈車停下來，還是個熟人張師爺，他滿臉恭敬道：「洛首領，原來是你啊，你要去哪兒，我送你一程。」
洛首領？洛風嘯這傢伙在靈仰山混得不錯嘛。
看他大咧咧地上去，坐到一群鬼中間，我只能跟過去。張師爺把我們放在村口，我們直奔村長家的老墳。我本來以為下鬼蜮很麻煩，鬼蜮和陰間差不多，都是鬼魂的住所，活人輕易去不了。
洛風嘯拿出一串手珠給我，」戴著。」
「這就行了？」
「本來去陰間，自然要魂魄離體。這兒太荒，身體丟這兒，別被野狗給叼走了。這是鬼槐做的手珠，被我加持過，活人下去也不怕被認出來。」
他抓著我的手，嘴裡念咒，周圍盪起陰風。
「閉著眼睛。」
我急忙合眼，身體飄乎乎地，只能緊緊抓著洛風嘯的手。
「好了，睜眼吧。」我睜開眼睛，周圍都是一條條灰色的霧氣，沒有顏色，看著讓人覺得單調和壓抑。
洛風嘯嘴裡喝道：「銅人指路，鬼蜮開門，疾。」
霧氣里轟隆大響，升起一座硃紅色的牌坊，這不是上次我進鬼霧林的道路嗎？洛風嘯像是進自己家門一樣，大搖大擺地，這心理素質，真是比我好太多。
鬼霧林裡頭沒有方向，也不知道他怎麼帶路地，路邊很快就多了個鬼。
他站起來，「新來地，跟我走。」
這是準備坑新鬼呢？我剛想告訴洛風嘯，他擺擺手，示意我跟著。很快，就到了一處茅草屋子，裡頭熱氣騰騰地，看著像是個飯館。
「你們怎麼不走了？快點，帶你們吃好地。」
洛風嘯冷著臉，揪著他的脖子用力一掐，嘎嘣，腦袋被擰了下來。這鬼還有些糊塗，「頭呢，我的頭呢。」
他念著咒語，鬼變成一縷黑氣，被他搓成丸子。
「上次那個想要煮了你的胖子是不是在裡面？」
我猜到他要幹嗎？急忙點頭。他冷笑道：「你是我弟，誰得罪了你就是跟我過不去，我讓他連鬼都做不成，走，今天咱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洛風嘯一腳踹開門。
「誰啊，眼珠子長腦袋後面了？敢到我這兒找死。」胖老闆正在剁一具腐爛死屍，惡狠狠地叫道。
「討債地來了。」
胖老闆看到我，叫道：「好傢夥，跑掉了還敢回來？這次就拿你下油鍋，做個油炸心肝，獻給大王做下酒菜。給我捉住他們，讓你們免費吃個飽。」
屋內有十幾個惡鬼，有幾個已經是紅眼級別，朝我們撲來。
我有點緊張，這也多了點吧。我拿出道法尺，砸中一個惡鬼，他慘叫著，胳膊被擦過就變成了黑氣。
「鬼就像狗，你凶他就軟，氣勢上不能輸了。」
洛風嘯抬起腳，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留著個口子。他掏出一張黃符，念咒道：「天宮仰憑，討縛逆鬼。閉在天地水三官，鎮在百鬼牢獄中，不蒙解脫，付諸絞刑，急急如律令。」
他把符紙丟進圓圈內，噗嗤冒出一道光。
惡鬼發出慘叫，彷彿圓圈裡生出無窮大力，將它們盡數攝入。洛風嘯腳尖一劃，急忙將口子給封了。
他再一念咒：「陽火來焚，罪不得消，敕。」
圈內冒出一簇明黃光焰，燒的眾鬼凄慘嗚咽，很快就化作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