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兵器
火鬃鬼把幾個野鬼給踢飛了，才後知後覺地，小心看了我一眼。
見我沒生氣，這廝才尷尬道：「大人，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好吃懶做的樣子。」
我呵呵笑了下，說道：「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地盤，你當然能夠管教了。」這裡野鬼太多，要不是火鬃鬼凶名赫赫，說不準就鬧出亂子來，我收留他們，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麻煩。
爺爺說的是幾個鬍子鬼。
領頭的那個渾身長滿白髮，像個線團。鬍子鬼戰鬥力很差，只有個鑽地的本事能夠自保，但是這種鬼物活的夠久，越久，鬍子就越長。
這老鬼起碼有好幾百歲了。
鬍子老鬼上來就說道：「大人，我們是黑水湖畔的鬍子鬼。」
我頷首，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他乾脆地說道：「我們鬍子鬼沒有本事作惡，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希望您離開時，能把我們帶上，見識下外頭的世界。」
「自然可以。」
幾個鬍子鬼高興地團團轉，老鬼喜悅道：「謝謝，謝謝大人。黑水湖把周圍的鬼物都趕跑了，說是叫我們來探聽你們的消息，然後送回去。」
火鬃鬼突然怒道：「完蛋了，山上這麼多的鬼物肯定有姦細，我們的行蹤豈不是都知道了嗎？」
這種事情我早就有了準備，也不怕被他知曉。
只是這個白玉魔明顯比其它幾個九子厲鬼狡詐多了，我擺擺手，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消息，爺爺不會喊我過來。
果然，鬍子老鬼說道：「我出來前，看到了須彌大頭鬼。」
我有些吃驚了，反問道：「你是說須彌大頭鬼投靠了白玉魔？」
鬍子老鬼搖頭道：「我不清楚，但是他和白玉魔打過架，現在來到黑水湖，肯定有不對勁兒。」
爺爺有些焦慮，道：「這個消息屬實嗎？」
鬍子老鬼自得道：「我們鬍子鬼不懂法術，但是我們是陰河裡少數懂得鬼文地，黑水湖那麼大的地方，抓了我們好幾個同伴去幫忙管理，這個消息不會有錯。」
我長長吐了一口氣，並不是很擔憂。
「李霖，沒事吧。」
「不用擔心。」
一個白玉魔已經很難應付，再加上個須彌大頭鬼，那就更難應付了，對於我來說，只是難和更難的區別。
「你有把握就好，到時候，我和泰山王都會聽從你的差遣。」
見我信誓旦旦地，鬍子老鬼驚疑道：「大人，難道你真的有法子戰勝白玉魔嗎？那個厲鬼在陰山裡頭都是無敵地。」
我呵呵笑了下，說道：「你看我像是去送死嗎？他在陰山裡稱霸，沒人會搭理他。如今他想要逃出來，那就是觸犯了酆都的底線，無異於自取滅亡。」
旁邊幾個鬼物，包括我爺爺，都對我信心滿滿。
從我到陰山來，一路鏖戰，從來沒有輸過。
鬍子老鬼猶豫了下，說道：「能否讓他們全都退下，我有一個秘密，只能說給你一人聽。」
火鬃鬼急躁道：「不成，萬一你使詐呢？」
我笑道：「放心好了，他不是來行刺我地，你們先出去。」爺爺叮囑我小心，然後領著鬼物出去，洞穴里只剩我們兩個。
老鬼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把鎮魂經幢撐開，青光如華蓋旋轉著，緩緩道：「你放心好了，沒人能夠偷聽了。」
鬍子老鬼嘆息道：「其實一開始，我也打算做內應地，把你們的消息偷偷傳回去。」我坦然看著他，老鬼嘴皮囁嚅，道：「不知道為何，看到你的時候，我突然就有了一個信念，這次白玉魔定然會失敗。」
「你難道會占卜？」
老鬼搖頭道：「鬍子鬼什麼法術都不會，否則白玉魔不會放心招攬我們給他做事。您知道嗎？甚至他藏寶的洞穴，都是鬍子鬼給他打理。」
鬍子鬼能夠接觸到白玉魔貼身的事情，我心裡有了答案。
就聽這老鬼一陣長吁短嘆，然後道：「希望這次我能賭贏吧。」老鬼鄭重道，「我活了一千五百歲，當年還是個小鬼時，親眼看到天空出現個窟窿，然後白玉魔出現了。」
我一下子來了好奇心。
鬍子老鬼緬懷道：「有個人站在雲端，渾身精光。他太強大了，彷彿萬物的力量都被奪走了。我只是看了眼，氣力就沒了。」
詳細的細節他也是不是很清楚，那種戰鬥，肯定不是他能涉足地。但是聽他的描述，那個人實在是強的離譜了。
鬍子老鬼肯定道：「那人拿了個兵器，把白玉魔打下來。」
「你想跟我說什麼？」我隱約有些猜想。
鬍子老鬼本來淳樸的面孔，忽然露出一絲奸詐，低聲道：「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甚至可以說是十界碑裡頭最大的秘密，白玉魔被打的奄奄一息，差點死掉。」他語氣變得激昂，揮手道，「那個人然後就走掉了，但是只有我，只有我看到了那個兵器掉在哪兒。」
我瞪大了眼睛，「你難道沒有告訴白玉魔？」
「白玉魔太兇殘了，告訴了他，反而會給我，和整個族群帶來殺身之禍。」鬍子老鬼打了個哆嗦，遲疑嗷，「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希望你能拿到那個兵器，然後打敗白玉魔。」
我跟他詳談了半個時辰，然後鬍子老鬼得到我的允諾，才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我扣著衣袖，剜心鬼跌落出來。
「怎麼樣？」
老鬼有著通人心的本事，如果撒謊，那麼神態和語氣上的微妙變化瞞不過他這個操縱人心的行家裡手。他桀桀道：「鬍子老鬼沒有撒謊，說的都是真地。」
「有把握嗎？」這件事關係太大。
剜心鬼自通道：「別說是一個不懂法術的老鬼，就算是那種經過訓練，鬼話連篇的傢伙都瞞不過我。」
「那就好。」
到了第二日中午時，戰鼓擂動，陰兵緩緩開拔。
所有的陰兵都被帶走了，一個不剩，鬍子鬼都被裝進了絕陰幡，免得出現了意外。我們坐在大船上，我還在琢磨著這件事，順便告訴了我哥。
他有幾分吃驚。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得來全不費功夫。」他突然唏噓道。
「怎麼了？」
「沒有，我知道打下白玉魔的兵器是什麼，只是連我都不清楚兵器的下落罷了。「
他露出一絲笑意，道，」當年他說，絕對沒人會找到這件兵器的下落，原來是丟進了陰山裡頭。難怪了，田家這麼積極地跟陰曹靠攏，估計是有了點眉目吧。」
看我一臉糊塗，他摸摸我的頭，呵呵道：「這一世可不能錯過了，傻小，我們去把東西拿回來了。」
見我們要出去，爺爺很是不快，他對我不會發脾氣，可是對洛風嘯就沒有好臉色了。
「大戰在即，應該讓李霖好好保存精力。」
洛風嘯擺擺手，道：「放心，我比你更緊張李霖的生死。」
火鬃鬼變成一匹神駿的大馬，火光繚繞，宛若一道赤紅匹練衝上雲霄，跑的無影無蹤。爺爺對外宣稱，我是去尋找幾個厲害的幫手來助陣。
以火鬃鬼的速度，就算隊伍里混著姦細，也絕對追不上來。
跑出一半時，火鬃鬼調轉方向，就朝著黑水湖過去。
「真是想不到，兵器居然就在黑水湖畔，要是叫白玉魔知道了，只怕會氣的發瘋吧。」
「燈下黑罷了，」洛風嘯緩緩道，「他是想不到，也不敢想，那麼重要的兵器會隨手丟下來，珍珠埋於砂礫，真是瞞天過海的好手段。」
洛風嘯掐了個法訣，捉來雲霧，就把火鬃鬼的蹤跡給隱藏了。
瞧見底下有一座黑山，縈繞著兇惡的鬼氣，我看到了先鋒部隊，還有白展英的蹤跡，他們被堵住了。
老鬼鑽出衣袖，說道：「這裡就是血屍鬼的領地，看來真的是投靠了白玉魔，居然跟陰兵在作戰。」
我只是看了眼，絲毫不覺得擔憂。
有小雪在，這幫鬼物即使再厲害，最終只會成為她的腹中餐罷了。老鬼呵呵道：「如今血屍鬼可是黑水湖的盟友，遭受了攻擊，那邊總不能坐視吧。」
「要是白玉魔會出來，就能給我們爭取點時間了。」
妄想罷了，白玉魔肯定不會輕舉妄動地。
我一抽龍筋，火鬃鬼跑的飛快，不過兩日的功夫，一處寬廣的大湖就映入眼帘，一眼都看不到盡頭。
湖水並不是黑色地，反而很清澈，透著粼粼銀光，點綴著幾座島嶼，其中有一座彎曲盤繞著，格外的顯眼。
老鬼說道：「那就是白玉魔的老巢。」
火鬃鬼落了地，我把鬍子老鬼喊出來，他立馬說道：「好快啊，想要找到兵器，必須先等幾天。我傳出消息去，讓同伴把羅盤送出來。」
「不在你的組群里嗎？」我奇怪道。
「當然不在了，鬍子鬼太弱了，誰都能夠欺凌。」鬍子老鬼狡黠道，「羅盤被我們藏在白玉魔住的地方，很不起眼，只有這樣，才能保住這個大秘密。」
我都有些佩服這廝的老謀深算了。
「去看看。」
鬍子老鬼領著路，匆匆來到了湖畔。他拿出個口哨吹響，過了大半個時辰，才有一艘小船慢悠悠地過來了。
划船的水鬼不快道：「現在是睡覺的時候，你是不是來找茬啊？」
鬍子老鬼陪著笑，「自然不是，勞煩大駕。」
洛風嘯吹了口氣，雲霧盤繞，就把我們的身形遮掩了去。等到小船靠岸，我們一起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