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風水術
陳道人領我直奔山腰,來到一片竹林。
這裡風聲颯颯,透著森森寒意,像是有黑影在裡頭晃來晃去地。
「小心點。」
陳道人拿出桃木劍,把氣勢一凝,冷聲道:「有咱們倆一起,哪個不開眼地敢來挑釁,我走在前頭,轉輪王你留神後頭。」
我們一路進去,有個黑影衝過來,被他一劍給打趴下。
「哎呦,好疼。」
是個活人。
他爬起來,有些灰頭土臉地,看他的服飾,應該是全真教的弟子。陳道人罵道:「半夜三更地,你跑過來裝鬼嚇人啊?你師父是哪個,怎麼管教你地。」
這弟子委屈道:「是掌教真人吩咐我們來地,說是給您幫忙。」
這會兒天黑,我戴著面具,也不怕被他認出來。這弟子在前頭領路,就瞧見地表被挖出好幾個坑洞,最中央裡頭擺著個石碑。
上頭畫著詭異的符咒,鬼氣騰騰地。
「見過真人,」幾個看守的弟子一起行禮道。
「魁首吩咐了,說是您來了,只要照著吩咐來做就行。」
陳道人遲疑地看著,我跳下去,摸索著石碑查看著。重瞳睜開,就瞧見這裡靈氣很重,石碑剛好壓在一個穴眼。泰山的龍脈很強盛,各處都有流轉,這裡就是一個很靈異的穴眼。
這裡有古怪,可我一時看不出來。
我沖陳道人使了個眼色,他立刻說道:「哎呀,我忘記把東西帶來了。現在時候不早了,明天我再來,你們仔細守著,別讓人靠近。」
他是玄陽真宮的長老,幾個弟子不敢違拗,只能諾諾應了。
「那就明晚吧,可不能再耽擱了。對了,這位是誰?」
我眼睛里泛起紅光,他頓時迷糊起來,哦哦兩聲,就對我視若無睹了。
法術爭奪大賽進入了第三天,還剩下兩天的功夫,我每天去觀看,一點都不顯得擔憂。這裡是龍門魁首的地盤,氣勢不能弱了。
我問起慈風道人,道:「前輩,你懂的陣法嗎?關於風水之類?」
他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道:「風水粗淺,修行的人都懂些門道。但如果涉及到高深的話,那我就無能為力了,就算是專修陣法的人恐怕都不敢打包票。」
「地脈呢?」
他肅然道:「改變換地那是最高級的風水術,我是不懂地,涉及到地脈,那就更加難懂了。」
我心裡失望。
慈風道人安慰道:「你是不是有需要?我倒是認識幾個懂陣法地,不如替你找來吧。」
我搖搖頭,龍門魁首的陣法可不是普通人能夠破地,還是算了吧,免得打草驚蛇了。我想了下,就冒起個念頭。
「前輩,能不能把你的青玉印借我一用。」
慈風道二話不說,爽快地拿了出來。這東西是玄陽真宮八大長老的象徵,歷代加持,裡頭蘊藏著很強的陽氣,有著鎮邪壓祟的作用。
「哼,反正這次我也沒有打算交出來,你拿去儘管用。」
我謝過他,拿著東西就回到住所,讓張思錳在外頭看著。我把絕陰幡拿出來,放出一股青光來,隔絕了泰山的靈氣。
我拿出一本厚重的簿子,上頭有著大大的生死兩字。
這是酆都大帝留下的生死簿,掌握著世間億萬的生死,我嘩啦啦翻開,直接跳到了最後的空白頁,然後要撕下來,居然扯不動。
是了,爺爺說過,這東西無堅不摧,水火不侵。
我拿出轉輪王大印,在上頭用了章,然後用陰陽劍才能裁下來一頁紙。這張紙被我疊成了人形,然後用硃砂點了眉眼面目,用青玉印蓋著。
我掐著符咒,念道:「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吾進差役,著意收尋,收魂附體,幫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奉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道虛弱的鬼魂被我召喚出來。
他神色渾噩,昏昏睡不覺醒,被我一點,就睜開眼來。我催動法術,鬼魂往符紙裡頭一鑽,立刻就變得活過來了。
「我,我還沒有死嗎?」
「程起,我需要你的幫忙。」
有青玉印和我的閻王爺壓著,他的鬼魂處於陰陽之間,就能不受到泰山的影響了。程起又驚又喜,聽我詳細一說,才搞清楚了現在的情形。
我破不掉龍門魁首的風水術,但是這個出自龍門派的高徒肯定有法子。
他咬牙道:「如果不是他偷襲殺我,龍門派的掌門本來就該是我地。李霖,想要破掉他的風水術不難,今晚去了,我來教你一個辦法。」
到了晚上,我和陳道人來到了竹林。
他把幾個看守的弟子都給喊走了,在外頭守著,我來到大坑旁邊,就把程起給喊了出來。
他繞著大坑看了幾圈,喃喃道:「奇怪,這個風水術並不高明,只是想要多汲取地脈的力量罷了,倒是上面的符咒很古怪,不是道門的法術,倒像是來自靈界。」
程起把白羽球拿來,忽然丟進了坑裡頭。
我還在奇怪,白羽球砸在大碑上,滾了兩下,就掉進了一個凹槽裡頭。上頭的符咒一下子亮起了,發出妖艷的紅光來,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地脈動了。
靈氣瘋狂地涌動著,這個穴眼本來氣機很強盛,一下子被不斷地抽取出來,灌注進了大碑裡頭。這東西落在這兒,穴眼就變得萎靡下去,按照這個速度,只要三兩日的功夫,就能把這兒的靈氣給抽空。
地表的草木耷拉著,看不出異樣來,但是以後幾十年,這裡都會寸草不生,牲畜不長,變成個絕地。
「果然沒錯,風水術沒問題,古怪的是這塊大碑。」
龍門魁首想要把這裡的靈氣都吸幹嗎?我問道:「要怎麼破解這個?」
「簡單,打破大碑,把靈氣放出來就好。」
見我拿起陰陽劍,程起勸道:「我不建議你這麼做,龍門魁首布下的大碑肯定不止一個,就算你毀了,對陣法並沒有多大阻礙,反而會驚動了他。」
我仔細一想,也覺得他說的有理。
「倒不如等他發動時,派人壞了這個,殺他個猝手不及。」
外頭忽然響起了喧嘩聲,吵吵嚷嚷地。
我急忙往外走,就瞧見陳道人和人起了爭執。
「你這老道不去執行魁首的命令,反而鬼鬼祟祟地,肯定有古怪,快點放我進去看看。」這聲音尖銳,是靜玄女冠。
她怎麼來了?我悄悄混進了人堆裡頭。
陳道人罵道:「胡說八道,你這是血口噴人。靜玄,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這裡是我負責地,輪不到你來插手。」
「呸,你這老頭跟茅山餘孽曖昧不清,說不定就有二心。我知道你要弄鬼,特意過來悄悄看。」
他們爭執不下,吵鬧的厲害。
她看到我出來,尖銳道:「你是誰?怎麼一個人躲在裡頭?」
陳道人急忙擋著我,說道:「你不是要進來看嗎?好啊,我明人不做暗事,給你看好了。」
靜玄闖了進來,看到大碑在吸收靈氣,才不甘心地說道:「哼,你這老頭真不識相,遮遮掩掩的幹什麼?」
「我是怕壞了魁首的大事,你要是看完了,那就快滾。」
「陳道人,我來跟你打個商量。你嶗山派早就不行了,這次八大長老肯定沒戲,倒不如把長幡讓給我如何?到時候我肯定記得你的好。」
陳道人大怒,罵道:「呸,誰說嶗山派不行了?靜玄,我勸你收收心,這次渾水不是你能摻和地,小心連命都搭進去。」
「我才不像你那麼迂腐,這次的機會千載難逢,我一定要抓住。」
話不投機,兩人彼此都沒有好臉色。
「真是頑固,果然不聽勸,按我就走了。」
這女冠嘿嘿一笑,突然就指著外頭,詫異地叫道:「魁首,你怎麼來了?」陳道人吃了一驚,果然就回去看去。
靜玄拿起一柄法劍,就朝陳道人背心捅下去。
哎呦,一股血花從道袍下氤氳出來,陳道人發出慘叫,一下子摔倒在地。他驚怒地叫道:「你,你為什麼要偷襲我?」
靜玄露出狠辣神色,道:「你不肯挪位置,那我就只好要了你的命了。白天你穿著紫金洞天袍,我沒法子下手,只要夜晚你沒穿,我才有機會。」
「你真狠,果然惡毒。」
陳道人罵了兩句,然後就從地上爬起來了,拍拍泥土,一點事請都沒有。這會兒輪到靜玄吃驚了,「你,你,怎麼沒事?」
「老道我活了這麼久,什麼伎倆沒見過,偷襲就想殺我?做夢去吧。這次泰山行如此危險,我特意借了一件軟甲來,貼身穿著呢。」
「那血也是假的?你這個老東西,真是狡猾。」靜玄氣急地罵道。
「呵,納命來,」陳道人發出大喝,拿出了法劍,上頭髮出青光來,氣勢洶洶地朝著這女人殺去。
靜玄可不是庸手,她丟出個紫色紙人來,迎風就長,居然把陳道人的法劍給裹住了。她丟出七八張符紙來,各色法術光輝閃爍著。
「那我就殺了你。」這女人狠辣叫道,掐著一個厲害的法術。
這兩人都是道門的前輩,法術精深,一旦打起來,一時半會兒根本分不出勝負來。
我從旁走過來,淡然道:「只怕你做不到?我們可都是證人,到時候去龍門魁首那兒去告狀,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就把你們一起殺了。」
我把臉上的面具一撕,笑道:「你看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