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換天
「什麼?今晚······」聽了勾自強這話,我大吃一驚,隨即看了看自己,有些無奈的搖頭說道:「強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現在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還怎麼對彪哥動手?」
「就是因為你被打成這樣,連你自己都覺得自己沒法對彪哥動手,那他······是不是也不會提防你呢?」勾自強咧嘴一笑,然後把手裡的飯盆往我的手裡一放,對我說道:「快,吃飯,吃飽了,養好了身子,晚上才好動手。」
我手裡端著飯盆,依然有些不自信的說道:「強哥,你覺得我······真的行?」
「我對你有信心,打你一進來,我就覺得你和別人不一樣,應該是個能辦大事的人。」勾自強對我笑著一點頭,說道。
「你······對我這麼有信心?」我還是苦笑了一下說道。
「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干我們這行的,技術還在其次,但察言觀色,望風看人,卻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話,找錯了下手的對象,我恐怕也活不到今天。」勾自強充滿信心的對我笑著說道:「再說,不還有我呢嗎?我也想好了,今晚······我會幫你!」
「好,聽你的,那今晚······我就再干一次!」我本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報仇,再被勾自強這麼一說,也心動了,特別是聽到他說會幫我,更加下定了決心,對著勾自強一伸手說道:「拿來!」
「什麼?」勾自強一愣,不明白的問道。
「牙刷呀,」我對勾自強說道:「沒那東西,我咋動彪哥?」
「別了,你太愣!那東西,還是我自己留著吧。」勾自強趕緊一搖頭說道。
「那你讓我咋跟彪哥動手?」我一聽,又有些擔心的問道。
「嘿嘿,要想動手的話,用什麼不行啊?」勾自強對我嘿嘿一笑,隨即從我床上抓起一件衣服,在手裡擰成了一股繩,然後兩手做了個用力一勒的動作,對著我抬了抬下巴。
我明白了勾自強的意思,當下也是對他一笑,點了點頭。
「吃飯,都吃光,養足了力氣。」勾自強又是指了指我手裡的飯盆,說完這話,就縱身一躍,輕巧的跳上了我的上鋪,開始閉目養神。
既然已經和勾自強商議好了,我就大口吃起了飯,同時心裡也對晚上的再次「掀板兒」充滿了緊張,還有一絲絲期待。
因為我已經遭受了一頓毒打,所以當彪哥他們吃完飯回來后,見我還病歪歪的樣子躺在床上,也就沒人再來欺負我,自然也不會有人想到,我會晚上對彪哥第二次出手。
夜深人靜,看守所里的晚上,過了九點就不會再有任何聲音,不過監室里的燈是二十四小時開著的,我躺在床上,雖閉著眼裝睡,但眼睛始終眯出一條縫,時刻觀察著監室里的動態。
因為在這裡面關著的人,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所以大家到了晚上都很晚才會睡著,雖然按照制度,九點以後就不允許再有任何活動和聲音,不過所有人都是睜眼望著天花板,一個個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
大概過了十二點,才逐漸有人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我假裝翻了個身,朝著彪哥的鋪上看過去,這傢伙平時睡覺鼾聲如雷,但這時候一點動靜都沒有。
還沒有睡著,再等等······
又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彪哥終於打起了響亮的呼嚕聲,我的一顆心已經提起,屏住了呼吸,被子里的手早就牢牢攥著用衣服擰成的一股繩,慢慢的,我把腳伸出被子,準備動手。
還沒等我完全下床,卻不想鋪上的勾自強垂下一隻腳來,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忙抬頭朝著他看過去,就見他也伸著頭對我搖了下。
我知道他是要我先別輕舉妄動的意思,所以點了點頭,然後就見他在上鋪居高臨下的又四處望了望,感覺所有人都睡著了,才終於對我點了點頭,卻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後再指了指我。
就在我正琢磨勾自強是個什麼意思的時候,他卻已經從上鋪跳了下來,落地竟一點聲音沒有。
跳下來以後,勾自強又是左右看了看,輕吸了一口氣,就當先朝著彪哥的床鋪走去。
到了彪哥床鋪跟前,勾自強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確定彪哥真的睡死了,這才又如靈猿一般,悄無聲息的迅速爬到了彪哥的床鋪上去了。
我看的一陣訝異於欽佩,真不愧是個專業小偷,勾自強竟然能做到上了床鋪的時候,一點聲音不出,連床鋪都不搖晃一下。
我正感慨這勾自強也算一個奇人的時候,就只見他已經站在彪哥床鋪的一角,然後朝著我招了招手。
雖然勾自強說過要幫我,但我知道自己才是主攻,所以一見他招手,忙點了下頭,手裡牢牢攥緊了衣服繩子,也是盡量不敢發出聲響的下了床。
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彪哥的床鋪,看他張著大嘴,呼嚕震天響,我心裡稍感放心,朝著勾自強看了看。
他一點頭,然後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豎起來,當豎起第三個的時候,朝著我用力一揮手。
我早已將繩子橫在了彪哥的脖頸上方,當見到勾自強這個手勢以後,把心一橫,再不去多想,猛的就把繩子往彪哥的脖子上一勒,又套了一個圈,雙手一用力,身子猛往下蹲,把自己整個身體的力氣都給用上了。
那彪哥睡的正美,一個胡嚕剛打到一半,猛然被我這麼一勒,當時就聽他嗓子里「咯」一聲,一口氣沒倒上來,一張臉已被憋的通紅,隨即眼睛立馬瞪如牛眼一般,醒轉了過來。
「呃······」
彪哥醒過來以後,就想大叫,但因為繩子勒的太緊,根本發不出聲音,忙抬手去抓繩子,卻又抓不開。
不過那彪哥也算是從刀山火海里闖過來的,在如此突髮狀況之下,竟然沒顯的特別慌亂,而是突然身子一翻,改躺為趴,這樣一來,我勒在他脖頸上的繩子,大部分力道就都轉移到了他的后脖頸上。
要知道,勒脖子主要是勒嗓子眼兒,令對方窒息才能見成效,大部分力道轉移到后脖頸以後,雖然彪哥依然被勒的呼吸困難,但卻給了他一個緩衝的餘地,同時也能令他的雙手更方便的朝著我就抓了過來。
我哪想到彪哥還有這一手,一個鬆懈之下,就被他抓住了頭髮,然後那彪哥抓住我的腦袋就往床框上用力的磕。
「咚」的一聲,我被這一下磕的一陣眼冒金星,腦袋發暈,同時也因為這一聲,監室里的人大多都被驚醒,一個個朝著我們詫異望了過來。
這一望之下,監室里的人立馬都徹底醒過來了,大驚失色之下就要跳下床來幫彪哥。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勾自強突然縱身一躍,直接壓在了彪哥的雙腿上,手裡已經多出了那柄尖利的牙刷,無比快捷迅速的,狠狠就朝著彪哥的兩個屁股蛋子中間插了進去。
「嗚」的一聲,那彪哥疼的臉色如豬血一般,又喊叫不出聲音,直憋的他青筋暴起,冷汗狂流。
「都不許動!不許出聲!」將牙刷扎進彪哥屁股里以後,勾自強對著所有人一聲悶喝,「從今天開始,咱們監室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