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帶路
說來也奇怪,我剛進入低洼水潭,恍惚之間腦子變得沉沉的,腳步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
心裡正好奇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水潭有磁場?
抬頭乍一看,胖子不見了,眼前出現巨大的棺槨,而依依則是一身紅色凰衣,頭頂華麗鳳冠,從裡頭走出來,正朝著我微笑。
我心中大喜過望,腦子也變得清醒了起來,原來依依不辭而別之後是到了這裡。
依依依舊是朝我微笑著揮手,我沒有猶豫大喊著,依依,等我,我好想你!
就當我的手就將牽住依依的手,身後被一股力量扯住,這時耳畔聽到身後傳來聲音,起初是靡靡的,隨後變得清晰,聽著像是張不凡的聲音。
「廖其勝,這都是幻覺,趕緊回來!」
不單有張不凡的聲音,我似乎也聽到了虎子的聲音,貌似是在朝胖子大吼。
「死胖子,你瘋了?哪裡沒什麼寶貝,就是一個漩渦,你要跳下去,你就死定了!」
我一聽覺得不對勁,但心情卻是不可抑止地變得很差,甚至是有些惱怒,好不容易見到依依,可不能被任何人給壞了好事。
回頭就想跟張不凡說別管我,這時一看,周圍的場景恢復了原樣,再扭頭,我已經離那眼井不到兩米。
從幻想里清醒過來后,才發現張不凡在身後緊緊抱著我往後拽著,而胖子則是蹬著腿瘋狂地掙脫著虎子的拉拽。
「他奶奶的,跟屁蟲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這可是大寶貝啊,撈上一筆,胖爺我就是一世無憂了,別說什麼老婆本,就是三妻四妾胖爺我養得起啊。」
「鬆手,蘇虎,我跟你沒完,呀,啊……」
胖子由於使勁變得臉紅脖子粗,面目也變得有些猙獰,我趕忙跟張不凡說,我沒事了。
隨後張不凡有些懷疑地看著我,大概是看到我的眼神沒那麼茫然,料想我是清醒了,這才過去幫虎子的忙,我也沖了上去,雖然胖子噸位比較重,但三人之力還是很輕鬆地將這傢伙拽出了低洼。
胖子離開低洼之後,依舊是不管不顧一直在叫喊著,虎子則是憋紅著臉,使著吃奶的勁抱著胖子往後拽著。
沒多會,胖子被張不凡跟虎子還有我好不容易拉出低洼之後,他這才徹底清醒過倆,也不叫喚了,和我相視一眼,眼裡儘是驚駭。
許是累了,張不凡和虎子倆人一直喘氣,而我和胖子則是精神萎靡,但心裡都清楚剛剛肯定是出現幻覺了。
胖子緩了一會,心有餘悸問張不凡,小哥,我剛剛是鬼遮眼了嗎?那一棺的寶貝,可是真真切切啊。
未了他低頭喃喃自語,心情有些落差,說什麼這裡頭隨便一件拿去找識貨的主,那可都是錢啊。
張不凡不懷好氣,說打道回府,還說黃泉花沒尋著,倒差點眼睜睜看著這倆呆瓜上黃泉路。
路上胖子一直關不住話匣子,不厭其煩地問張不凡話,到最後張不凡實在是沒轍了,便簡單解釋,免得胖子一直呱噪。
張不凡說我和胖子身上血咒剛解除,身上陽氣沒有完全恢復,體內陰氣時而會壓過陽氣,而這海眼本就殘留著鬼神之力,用科學的角度來書即是所謂的磁場,能使我和胖子這類人產生幻覺。
我和胖子本身又有執念,所以我看到了依依,而胖子則是看到了值錢的寶貝,要不是他和虎子及時趕到,我倆便會毫不猶豫地跳進歸墟里去,那可真是應了張不凡那句話,黃泉花沒找著,我倆倒是上了黃泉路。
這海眼也不知通到哪裡,可不是出不去了?
講到這我和胖子嚇出一身冷汗,胖子好奇問道,要是我倆跳下去了,結果咋樣?
張不凡一臉無奈,看胖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痴,他說,還能咋樣,在裡頭泡著,直到腐爛唄。
這下胖子不說話了,我有些后怕,尋思了會才想起黃泉花,便問張不凡說找到了嗎,張不凡搖搖頭,看神情有些失望。
之後張不凡拍板,說先回潘家園,總有辦法的,未了他看著我問,「廖其勝,還記得潘家園那家茶樓嗎?」
我點點頭,有些詫異,心想這是柳爺上次帶我所去的地兒,這傢伙那時候還被困在鎖龍井井下,怎麼會知道。
想歸想,我也沒問出來,要說起離奇的事兒,太多了,再說了,張不凡這傢伙要是不想回答你,就是一丁點希望都沒有,別想撬開他的嘴。
去潘家園前,由於今天發生這茬,四人找了家便宜旅館住下,隨後張不凡獨自一人出門,說是再去北新橋的鎖龍井看看。
日落時分,張不凡回來了,跟我們幾個講了些事,隨後讓我們動身去潘家園。
我們仨聽完他所講的,一時半會還沉陷在這些傳聞里,好半會才緩過神。
他說他跟好幾位北京老頭兒打聽了下,這些地道老北京的說法幾乎一致,說是鎖龍井井裡的鐵鏈子是不能動的,否則北京城就會被水淹。
這些老北京還說,據說日本侵華時,琦川大隊曾經拉過井裡的鐵鏈子,那鐵鏈子沒完沒了就是拉不到頭,拉著拉著井下開始往上翻滾黑水,伴著轟隆隆的水聲傳來腥臭的味道。
更可怕的是,他們真的聽到了龍吼的聲音,這些日本兵也嚇壞了,便將鐵鏈子順回井裡,蓋上井蓋再也不敢動了。
我和虎子只是當做傳說來聽,可張不凡和胖子的表情則不約而同有些意味深長,也不知是不是從這傳聞里聽出點什麼,我和虎子也沒問,心思轉移到潘家園去了。
夜幕初降的時候,我們一行四人來到我上次跟柳爺來過的茶樓,只不過張不凡示意先不要進去,說是看看動靜再說。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華燈初上,天色徹底黑了下來,這茶樓進進出出很多人,可我看酸眼睛,也沒看出什麼異常。
就當我和胖子虎子的耐心有些耗盡的意思時,茶樓里走進一個一身中山裝,手裡拿著一根手杖的中年人,留著八字鬍,目光炯炯,跟其它人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胖子笑笑說道,這傢伙是不是拍完戲還沒卸妝就跑來喝茶了?這北京城可真是什麼人都有啊,哈哈。
我多少了解點內情,覺得這中年人有些不尋常,可聽胖子這麼一說也是有點道理,所以沒出聲。
扭頭看張不凡的神色,也是沒看出點什麼,只好再乾等著。
一刻鐘過去后,這中山裝的中年人從茶樓里出來,正是往那條衚衕的方向走去,我心頭微微一震,覺得這人有戲,還沒說話,張不凡已經朝我們三個招手,示意跟上。
我心想,難道這神秘的中年人和那婦人認識?未了,我低聲好奇問張不凡,我說你怎麼看出此人能給我們帶路。
胖子也是豎起耳朵,張不凡只是嗅了嗅鼻子,沒解釋,只言簡意賅說了兩個字。
跟上!
這中年人行止十分神秘,或者說是怪異,沿著衚衕的路走的時候,如入無人之境,竟是走在路的中央。
說來也怪,走著走著,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四下人煙罕見,幾乎沒什麼聲響動靜,回頭一看,潘家園那邊依舊是一片闌珊,可眼前卻是漸漸暗了下來。
當眼前這神秘的中年人將手中的手杖拿起,這才發現,原來那是一柄改裝過的黑傘,而這神秘中年人似乎是感覺到我們就在身後跟著,停了一下,也不回頭,照舊往前趕路。
就當他將黑傘打開在衚衕的路中央黑夜撐黑傘之際,張不凡朝我們仨使了個眼色,告誡我們說,從現在起,不準出聲,也不許回頭,否則就前功盡棄,去不了那所院落。
我們仨面目皆是凝重,點點頭,照著張不凡的吩咐而行。
相處了也有段時日了,張不凡的本事自不必多說,且我們仨對他多說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信賴感,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下,他說的話我們仨一般而言不會不聽。
隨後四周的空間慢慢模糊,變得跟上次一樣扭曲,而前頭的路看著也是延伸到很遠很遠,像是沒有盡頭一般,虎子和胖子由於實在是覺得震撼,面對這一幕,他倆在這期間控制不住想要回頭,幸虧張不凡眼疾手快,摁住他倆的脖子,而我由於上次經歷過,相對而言比較冷靜。
走了也不知多久,那神秘中年人收傘,立在一出院落前,扭頭看向我們,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這讓我看著心頭有些發毛。
隨後這中年人沒入那處院落,我和胖子虎子紛紛停下腳步,齊齊看向張不凡這個主心骨,等待著他下一步的指示。
張不凡沒有絲毫遲疑,只是壓低聲音跟我們幾個說,進去之後,一切見機行事。
隨後我們仨朝這處院落走去,當走近大門時,我半是茫然,半是怔住。
這院落看著既熟悉可又陌生無比,院落外貌看著還是之前的那處,可眼前所見的卻是一片破敗荒涼……